--無非就是覺得穿得多就脫得慢了。


    太宰發出一聲嗤笑,雙手環抱著靠在門框上, 肆意的把自己的目光放在奧茲的身上。


    那些膽大妄為的、不知廉恥的想法, 不經過任何修飾,酥麻得讓奧茲覺得自己正在被電流刺激著脊背。


    太宰治的侵略性隻會隨著他的成長而成長, 他能夠控製任何他想或者不想被眾人察覺的情緒, 包括如今那些咆哮著傾瀉而出的、讓奧茲都不敢與他對視的東西。


    太宰想, 他等待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而想要得到眼前的人的欲/望,每每都會在夜深的時候不受控製的蓬勃生長。


    「剛剛想跑去哪裏?」他看似溫和的說,眼中卻忽閃著銳利的光。


    而奧茲知道, 其實太宰想聽的回答,並不是真正的「奧茲想逃跑到何地」。


    奧茲抿嘴,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對於太宰如此深刻的理解到底是對是錯, 他猶豫了幾秒,低聲回答:「我不會逃跑的。」


    他旋轉著手上的指環, 繼續說:「反正不管去哪裏你都知道。」


    太宰的笑容停頓了一秒, 隨後在上前握住奧茲的手的時刻,那股笑容徹底被隱藏了起來。


    他跟奧茲一起看著指環, 用大拇指不住的摩擦著指環的表麵,最後輕聲感嘆:「是嶄新的啊。」


    奧茲記得,他在來到未來的時候,太宰也曾這樣摩擦過這枚指環, 說出了相同的話。


    能被太宰如此重視且感嘆,這其中的緣由並不難猜--無非就是未來這枚指環從自己的手上離開了, 可能是遺失、壞掉,或者是被太宰收回去了。


    不論是那種原因,它們都讓奧茲覺得失落。


    指環是太宰給予奧茲的禮物,他不想失去這樣重要的存在。


    「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嗎?」他輕聲問道。


    太宰隻是搖頭,不知何時又維持住了他一貫溫柔的笑容:「你以後總會知道的。」


    他確認過奧茲的確沒有想跑的心之後,便立馬恢復成了慵懶的模樣,打了個哈切,伸著懶腰留給了奧茲一個自己的背影。


    奧茲覺得,太宰一定是故意讓浴袍滑落到手臂上,然後讓他能隱約看到太宰背後那幾道曖昧的紅痕的。


    這個狡猾的小孩變成了一個狡猾的大人,完全懂得如何抓住自己的弱點加以利用。


    盡管奧茲心裏清楚,前一天他們之間並沒有出格到那種地步……


    他抬頭看了一眼鏡子,果不其然看到了自己發紅的耳朵。


    「幹嘛啊……誰準你摸我的獠牙了……」


    奧茲嘟嘟囔囔,不料太宰耳尖,笑眯眯的回過頭來,嚇得奧茲後背一緊,又心虛一般的挺直了胸膛。


    「看什麽看?!」


    「哇,好兇。」太宰裝模作樣的拍拍胸口,示意自己被奧茲的樣子嚇到,然後繼續往外走,「準你摸我的,就不準我摸你的了?」


    討厭的傢夥,長大之後越發沒禮貌了。


    奧茲覺得自己麵無表情,實際上卻連往鏡子裏確認一眼自己的狀態都沒這個膽子。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掩耳盜鈴吧。


    太宰心情愉悅到讓奧茲都有些詫異的地步了,他們的身份仿佛完全對調了過來。從前是奧茲照顧著什麽都不願意自己動手的太宰,現在則變成了太宰不論什麽事都想代替奧茲完成。


    比如說吃飯。


    奧茲看著已經遞到自己眼前的勺子,顫著嘴唇往後躲。


    對麵的太宰單手撐著臉,快樂到就差高歌一曲了。


    奧茲不習慣,低聲訓斥他:「你到底要幹什麽!」


    太宰表情無辜極了,回答:「餵你吃飯,看你身子虛不太方便--」


    「快閉嘴!」奧茲連忙打斷他,捂著自己的耳朵當做什麽都沒聽見,「你不要、你不要說得好像我們已經……」


    太宰笑容更深了一層,語氣九曲十八彎:「已經什麽?」


    「……」


    「嗯?說說,已經怎麽了?」


    「……」


    「哦呀,我知道了,奧茲是說我們昨天在--」


    「不許說!!」


    奧茲把筷子重重的摔到桌子上,隻可惜威風了還沒幾秒鍾,就在太宰的注視之下慢慢縮起了脖子,聲音也小了幾分。


    「你別胡說啊……」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太宰似乎一點都沒有在意奧茲否認的態度,他麵上沒有波瀾,但奧茲知道,往往像這樣平淡的樣子才是太宰真正的感到不高興的模樣。


    太宰一邊攪動碗裏的湯,把裏麵的豆腐塊夾起來又丟進去。


    他特意把每一塊豆腐都切成特殊的大小,然後生疏的把它們在鍋裏拚成一個愛心的形狀,這種矯情的事情做起來讓太宰覺得啼笑皆非,可他還是做了,甚至越做到後麵,心裏越是有股好笑的期待感。


    隻可惜湯是要被盛到碗裏的,所以為了讓愛心能被奧茲吃進肚子裏,它們隻得被重新打散。


    太宰放下筷子。


    「你還把我當成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欺負老實人被你挑撥之後傻傻的等著你下一次的垂憐?」


    太宰.老實人.治。


    奧茲無言,想要反駁又不知從何說起。


    見奧茲的神態稍稍緩和下來,太宰也在心裏嘆了口氣。


    「我是個成年人,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我自己的目的,我不會隻是出於好玩才吻你,才跟你牽手,用工作的理由帶你出去看電影--你應該不會不知道那個叫做約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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