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麵古銅鏡前,夜靈正捏著一張泛舊的老照片托著臉頰出神。


    女人羊脂玉般的指尖在照片上劃過了一遍又一遍,仿佛帶著無盡的不舍和眷戀。


    夜靈沾了沾眼角的淚漬,手腕微微抬起,極盡優雅。


    突然,閣樓窗邊飛進來一隻黑鷹,乖巧地站立在女人白皙的手腕上。


    「夜擎他怎麽樣……」


    房間內響起了女人空靈縹緲的聲音。


    夜靈盯了那隻鷹一會,收好的眼淚卻突然再次滾燙地落在了手上。


    這麽多年了,她終於忍不住訓好一隻鷹讓它去古族看看。


    夜靈本以為能緩解她的思念,沒想到卻讓痛意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因為黑鷹告訴她。


    夜擎別的什麽都沒有說,因為從這隻鷹落在他的窗邊,他就知道這是夜靈。


    他隻對著鷹說了一句話,「我很好,隻是想你……」


    男人已經老了,額間白髮已經數不清了,他的聲音是那麽平靜,卻壓抑著滾燙洶湧的愛意。


    我很好,隻是想你……


    這句話瞬間讓夜靈慌亂地想要躲起來,她想哭可是卻並沒有資格!


    夜靈有些站不穩,她窒息地幾乎要透不過氣。


    夜靈穩了穩心神,沙啞著嗓音輕輕張口,「莉莉,扶我出去走走……」


    說也奇怪,這莉莉不知道去哪了幾個時辰沒見蹤影了,平常是很少有這種情況的。


    莉莉從來隻會乖巧地待在離夜靈不超過十步之內的地方。


    今天這是怎麽了??


    夜靈心中泛起了幾分疑惑,但隨即一閃而逝。


    不過夜靈聲音落下好久都沒有回信。


    「莉莉?」夜靈再次試探著叫。


    仍然沒有回應!


    「莉莉!」女人語氣已經開始有些慍怒了,讓人聽著有些害怕。


    「哎!西……西爾芙夫人!」一個穿著特殊服製的女傭突然低著頭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


    女傭頭壓得很低,下意識地瞥了夜靈好幾眼,額間還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漬。


    仿佛是在害怕什麽……


    夜靈用銀色的篦子梳著頭髮,眼睛沒往這邊看,但語氣有幾分淩厲。


    「剛剛去哪了?」


    第182章 喬裝進入永生古堡


    「抱歉西爾芙夫人,剛剛莉……莉莉在打瞌睡沒有聽到,請您責罰!」


    女傭的頭仍然壓得很低,語氣聽起來似乎有些許不自然。


    夜靈皺了皺眉,銳利的目光瞬間射了過去。


    「把頭抬起來。」


    顯然夜靈起了什麽疑心。


    剛剛的莉莉做事格外毛躁,莫名一點都不像平時的樣子。


    女傭聽了這話瞬間慌亂地把頭抬了起來,垂著眼眸不敢看向夜靈。


    夜靈看到麵前和莉莉那張一摸一樣的臉,心中莫名鬆了一口氣,卻帶了幾分遺憾。


    「怎麽了,西爾芙夫人?」女傭試探著開口,手心卻悄悄攥出了汗漬。


    「沒事,可能是我想多了。」夜靈的聲音帶著些許波瀾,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她以為是她的夭兒來了,她還以為是夜夭夭回來了……


    「莉莉,我想出去走走……」夜靈看著閣樓外漸入墨色的天邊,臉上多了幾分動容。


    「是,夫人。」女傭的回答仍然帶著微不可查的生硬。


    夜靈聽了這話一愣。


    夕陽已經快被吞沒,天邊的最後一次光亮也在漸漸消逝,整個永生古堡即將被夜幕籠罩。


    就連一旁妖艷的薔薇花,此刻也有些打了蔫兒。


    以往這個時候,莉莉都是會委婉勸說她出門的!


    因為要不了多久,她將極盡衰老之色,成為月光下一個佝僂著身形的遲暮老太婆……


    可這次莉莉卻並沒有阻止……


    夜靈突然低下頭,瓷白的臉頰上噙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女傭這時向前走了兩步,恭敬地伸出手,服俯下身形,「西爾芙夫人,我扶您下去吧。」


    「西爾芙夫人?」看夜靈莫名在發愣,女傭再次出聲試探著喊了一句。


    夜靈的手微不可查的一顫,她隨即回過神,輕輕啟唇。


    「嗯,走吧。」


    女人自然的把手搭了上去,緩緩起身。


    女傭隨即跟上。


    不過在她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中,卻不明顯地隱藏了幾根高貴的銀絲,在黑暗中帶了幾分神秘……


    閣樓的木質旋梯似是有些老舊了,踩上去會發出嘎吱嘎吱的悶響聲。


    旋梯周圍的牆壁上貌似掛了很多油畫,不過這裏光線太暗,幾乎看不清畫的內容是什麽。


    「夫人……不開燈嗎?」女傭扶著夜靈突然出聲。


    「莉莉,我怎麽記得這個地方,貌似……」


    夜靈突然停頓了一下。


    「貌似根本就沒有燈……」


    因為夜靈的夜視能力很好,所以這個地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燈。


    夜靈語氣很平靜,一步一步踩在木質樓梯上。


    「嘎吱嘎吱……」


    聲音在黑暗中有些突兀。


    但她的話卻猝不及防在女傭耳邊炸響!


    嘶……


    夜夭夭心神一凜,下意識的抿緊了一雙唇。


    糟糕……差點露餡了……


    女孩掐緊了手心,頓時連呼吸都在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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