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黎不和三歲小孩計較,她看著他冷硬的下顎輪廓,輕聲說了句,「她是?」


    江妄川垂下的眼睫深長濃密,聲音帶了點倦意,「江芋,起來。」


    「不嘛芋芋要抱——」江芋纏著他,不肯鬆手。


    江妄川喉結緩緩滾動,嗓音嘶啞,「別逼我揍你。」


    江芋胖乎乎的身子委屈巴巴地從他身上滾下來,帶著哭音遠離了鏡頭,蹲在角落裏畫圈圈,「哥哥好壞!」


    江妄川將手機拿著走到陽台,終於安靜下來隻剩兩人,他輕描淡寫,「家裏一個親戚的女兒。」


    喻黎看著他靠著陽台衣角微揚的修長身影,夜色中他的輪廓冷毅,身上被蹭的略微淩亂,下顎利落淩厲,輕軟地開口,「她挺可愛的,也挺乖的。」


    他讓她起來就真的起來了,然後還一個人呆在角落裏玩了,雖然看著有點可憐兮兮,但她還是想和他兩個人視頻,不希望多一個人。


    聽罷,江妄川單手摸出煙盒,敲出一根煙叼唇角,懶散地輕嗤了聲,「家裏被她玩死了幾條錦鯉,摔碎了幾個花瓶,才被扔我房間。」


    「小孩子還挺活潑的。」喻黎一直看著他,沒移開視線,他們有一周多沒視頻,但每天都有聯繫,她會和他說一些過年的瑣碎事,他也很耐心地聽著,像是遇到相親那種事他也會霸道地說讓對方直接找他。


    今天是第一次看到真人,但不知道為什麽,喻黎總感覺到他回家心情不是很好,因為他心情好的時候是不抽菸的。


    隻有差的時候才會有菸癮。


    喻黎不想他不開心,她軟軟地和他說著過年以來的趣事,直到他皺著的眉心緩緩鬆開,她才鬆了口氣。


    兩人一起等到零點,直到煙花的聲響傳來,頭頂的夜空煙花絢爛,暈染在月光中,也倒映在兩人的瞳仁裏。


    這是他們過的第一個新年,往後的每一年,喻黎都想和他一起度過。


    她極其輕地說,「新年快樂,江妄川。」


    江妄川偏過頭磕了磕菸灰,輕笑一聲,聲音有點低,「新年快樂,黎黎。」


    喻黎感覺這個新年過得很值,她凝著他的笑容,此刻是真的,她恍然間聽到自己的劇烈心跳,為了掩飾,她轉移了話題,眼睫扇動,「那個,你的頭髮好像長了些。」


    江妄川將嘴裏的煙拿下來,嗓音低淡,「怎麽要幫我剪?」


    「我們又不在同一個城市。」喻黎的聲音漸漸低下,他們隔得太遠了,他在昱江,她在立城,坐動車都要一天。


    他沒說話,就算他再無所不能,也不可能立刻飛過來她身邊。


    但即使這樣,兩人能夠在新年的第一個夜晚一起看煙花,喻黎就很滿足了。


    她在心裏默默希望,明年,往後的每一年都能如此互相陪伴。


    ……


    初一,喻黎一整白天都在走親戚,她也有關注群裏動態,不過除了江妄川,好像每個人都很活躍。


    503女寢群。


    方沁:「大家新年快樂啊啊啊,我來要紅包啦哈哈哈。」


    孟妃妃:「恭喜發財,紅包?拿來吧你。」


    柯玥:「恭喜發財,紅包拿來。」


    喻黎:【+1】;


    方沁:「你們……哎,行吧,我就發一個小紅包,別說我摳搜過年紅包都被老媽代管了!」


    實訓群……


    季隨西:「新年快樂。」


    謝雲天:「哥,紅包呢?」


    季隨西:「這時候就是哥了,平時都是弟。」


    李曉盛:「謝狗就是沒節操,隨哥這麽大方的人,就算不喊哥,他也一定會救濟我們這群窮逼的。」


    季隨西:「……」


    季隨西的紅包:「恭喜發財,大吉大利。」


    謝雲天:「臥槽一千,爸爸還缺掛件嗎?」


    李曉盛:「謝謝大佬。」


    溫姝樰:【^_^】;


    喻黎:「謝謝季學長。」


    季隨西單獨給喻黎發了一個紅包。


    喻黎沒收:【?】;


    謝雲天:「擦,江爺不在,老季你別亂來啊,我打小報告你三條腿就都保不住了!」


    季隨西:「@喻黎 轉給柯玥,她不收我的。」


    喻黎:「好。」


    喻黎收了,然後轉給了柯玥,是一個五千二的紅包,難怪柯玥不收,這季隨西真的是揮金如土。


    李曉盛:「行了,我不想回校了,以前一天吃一頓狗糧,明年得吃兩頓。」


    謝雲天:「喻妹妹,江爺給你發新年紅包了嗎?」


    喻黎:「沒有。」


    她在想,她等會要不要給江妄川發個紅包,她的壓歲錢有幾萬,但是就是想發個好的意頭,要不發個520。


    李曉盛:「妄哥是不是昨晚通宵打牌,沒睡醒?」


    謝雲天:「傻逼以為是你啊?」


    李曉盛:「臥槽我給黎妹妹找的藉口,你插什麽嘴?」


    謝雲天:「我錯了。」


    喻黎:「^_^沒事。」


    謝雲天:「我靠暴風雨前的平靜,江爺,好自為之。」


    李曉盛:「保佑開學的時候我能看到一個完整的江爺。」


    喻黎覺得自己沒這麽可怕吧,她是真的覺得沒事啊,她還高高興興地給江妄川發了520的新年快樂紅包。


    雖然他沒收,可能真的像李曉盛說的他可能真的,還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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