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你的想法放手去做。那傢夥,由我來看著。】


    斯佩多的手抖動得太過厲害,最後幾行字令他狠力捏拳到指甲將紙張刺穿,深深摳進去自己的手掌心裏留下血印。


    原來是這樣啊。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在唱獨角戲。所謂的意亂情迷,其實隻是逢場作戲。那頭冷酷到可憎的野獸,隻是為了監視他才留在他的左右。自己的掙紮與迷亂,在那人眼裏看來恐怕非常的可笑吧?阿諾德,隻要為了giotto,什麽你都肯做?


    太可恨了!實在太可恨了!他從未這樣憎恨過誰,恨到連血液都燃燒起來!從沒奢望過能夠讓非人的東西擁有人類的感情,但是也沒必要將他利用的這樣徹底!實在——讓人刻骨銘心的憎恨!


    他開始瘋狂的想要殺了那頭野獸。打斷它的筋骨,折斷它的手臂,將它囚禁起來,一直用血漿餵養它直到它死去。既然不是人類,從一開始就不該用人類的方法來對待!


    憤怒令斯佩多將手中的信紙揉做一團,他幾乎要將這團紙張扔掉,卻在信紙的背麵看到墨跡。


    背麵還有?


    他立即展開信紙,查看背麵的字跡,已經做好因後麵的信息徹底絕望的心理準備。


    【若是沒人陪著他,就知道自顧自的做蠢事。】


    他迅速翻轉信紙,再度辨認最後一行字,與剛才那句話接上。


    【那傢夥,由我來看著。若是沒人陪著他,就知道自顧自的做蠢事。】


    【……誰讓他是個沒人看著就犯傻的笨蛋,所以我就陪著他吧。】


    沒有了。


    這就是全部記錄。後麵似乎還有什麽,可惜被刺穿手掌的血跡所蓋住,根本看不到。


    “混蛋。有你這麽說話的嗎!你才是笨蛋!!”


    斯佩多憤恨的怒罵著,抬手擦去差點滾落下來的眼淚。剛才積攢起來的憤怒神奇的消失了,就像飛瀉的瀑布化作一汪溪水,蜿蜒而去。他無法形容現在的感覺,輕柔的,溫暖的,仿佛自己置身於大海之中般安心又廣闊。


    是的,就像置身於這世界上最美的愛琴海一樣。沒有去過的人一定無法想像那是多麽美麗的風景吧!麵對世界上最美的海,你哪怕靜靜看著,一種美都堵在胸口,將你的靈魂填滿。實在太美了,太美了!那是全世界人公認的最美最浪漫的景象,置身於這樣美得海洋之中,就算沉沒海中溺死了,都是一件無比幸福的事。


    他拿起紙張,放在唇前,輕輕的親吻著;像是手上拿著的是鴉片,貪婪的深呼吸,陶醉於油墨的香氣。


    我不想死!我想繼續活下去!我渴望這個人的親吻跟擁抱,我要與他一起活著!我想帶他親眼去看一看這世上最美的海,告訴他愛情是什麽模樣。


    “ich mag dich,ich wiii immer bei dir sein……”(德語:我喜歡你,我想一直在你身邊。)


    “mon coeur ne bat que pour toi……”(法語:我的心髒隻為你而跳動。)


    “vorrei poterti amare per tutta vita;”(義大利語:我想一生一世都愛你;)


    “tesoro.”(義大利/西班牙:我的寶貝)


    我愛你。


    我愛你……


    用靈魂,用生命,用所有的一切愛著你。


    我想用語言來點燃你的心,讓你看清我的真心……


    我……愛你。


    存活到現在,隻為與你相遇的那一刻。


    四十一、責任


    戰事一結束,我便離去。


    阿諾德的心情不怎麽樣。


    冬菇最近開始躲著他,神神秘秘的搞地下活動。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那個蠢貨又開始幹不該幹的事。


    giotto的意思是在確認犯罪事實前,不能以反叛罪將人抓獲。而且giotto似乎還有其他的打算。阿諾德不準備打亂giotto的計劃,彭格列的首領是giotto又不是他,彭格列的興亡取決於首領的決定而非他的主觀意願。


    但是,還是覺得不爽啊。偷偷摸摸幹壞事的冬菇,究竟是該咬殺了呢,還是咬殺了呢,還是咬殺了吧?(作:==這明明是單一選項好吧!!)


    就在阿諾德想要咬殺冬菇之前,勾引冬菇‘出牆’的罪魁禍首反倒先找上門來。


    “這是第二次見麵,阿諾德。說實話我一點都不想見到你。”


    暴怒老弟的開場白很開門見山,正如他一如既往的作風,這傢夥選擇性無視了上一次見麵是阿諾德將他救出來的事。


    “有什麽事?”


    阿諾德冷淡的回應,依然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簽署文件。


    “為我服務。”


    一個直球過來,令阿諾德不得停下劃動的筆尖,抬起頭。其實在他印象之中這個人的形象並不怎麽深刻,隻隱約記著對方是個脾氣暴躁的小毛頭。如今,時光將這個人雕琢得更加成熟,但是在他的瞳孔深處依然靜靜燃燒著爆裂的火焰。


    “你想做什麽。”


    陳述句而非疑問句,因為提問的人早已知道對方打算,說這句話隻是給對方一個理由接著說下去。


    “我想從那個軟弱的笨蛋手中,得到彭格列。”


    最直接的言語,最直白又最有力;絲毫不加掩蓋自己的野心,炫耀一般張揚自己的欲望。異常自我的男人已從話語裏展露出他的各色:自信又霸道。正是這樣反而將他獨特的魅力展露無疑,讓人忍不住心驚和嘆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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