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來,我按住脹痛欲裂的頭部,整個房間都還殘留著彼此交纏相依的味道。


    全身乏力四肢虛軟,想起昨夜我和他交纏的肢體,瘋狂的親吻,還有傅君顏的汗水性感地滑過喉結,落在我胸前,然後他魅惑地看著我,那麽的深情,就好似我是他的整個世界。想到這些,殘存於肢體間的歡愉感一點點隨著記憶撲麵而來。我忍不住摸摸自己羞紅的臉,又好奇地微微掀開薄毯,看著自己睡裙下的皮膚上慢慢是他留下的吻痕,還有他整整齊齊的穿著的,透著淡淡清香的麻灰色體恤,我辶濉


    相處這麽久,這卻是我第一次看傅君顏的睡顏。他睡著的時候很安靜,規規矩矩的睡姿,機警地一動不動。幹淨、清透、精致的臉上風華俊秀,但又生生有股禁欲的味道。誰能想到這麽淡然雅致的男人在床上性感勇猛成那樣……


    我就趴在枕頭上看著他,怎麽看都覺得看不膩,像所有狗血的肥皂劇一樣,我裹著被子看著男主角傻笑。又想到昨天夜裏他抱著我進浴室清理,替我洗澡,又用毛巾把我擦幹淨,替我穿好衣服,還用手指抹了藥膏給我擦藥,摟我在懷裏親了又親。我就,再一次滿臉羞紅……好淫、蕩……


    突然,傅君顏動了動,我一驚,又想起昨天那些,這樣那樣那樣這樣的畫麵,捂著臉就閉氣裝睡。


    “呆河豚,呼吸!”他輕笑地聲音打斷我。


    我微微睜開眼,傅君顏已經翻身趴在床上,雙手撐著臉呈四十五度角望著我,臉上滿是慵懶迷人。然後他淺淺一笑,伸出手指孩子氣地戳了戳我的臉,手指再一下下觸著我的臉頰,惹得我臉漲得通紅,隻呼出一口氣,睜開眼瞪著他。


    他見了我的樣子輕笑,伸手就把我拉進懷裏,在我頸間嗅了嗅又念叨了一遍:“寶貝,真不想起來。我們不去蘇州了,就這樣在一起一輩子吧……”那親昵的語氣,依戀的動作,讓我怎麽也排斥不了,就也乖乖地伸出手,眷戀地環上他的背彎。


    我說:“好啊……”


    然後他笑了笑,咬著我的耳朵說:“呆河豚。”嗚嗚,耍我……


    蘇州沒有機場,隻能到了上海之後再開車過去。所以,我倆坐了一早的飛機去上海虹橋機場,


    我一路睡到機場依舊是蔫蔫的,傅君顏卻神采奕奕,甚至更加的風采過人。讓我灰常感歎男女之間的差別,明明是他叉叉圈圈……我叉叉圈圈……掩麵……以上省去五百字……可是,他的精神為什麽?這麽這麽的好?


    當時萬青看見我和傅君顏的緋聞就說要辟謠,她已經知道我是二老板,行事乖巧了許多,也不再盲目追求利益。但方晴及時攔住了她,並通過我的授意間接讓她了解到了事實的真相。我不知道她在得知我和傅君顏是一對的那一刻,心中是怎樣翻滾的,但是我們雙方的經濟公司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觀望的態度。其實說白了就是懶得搭理的態度……


    表哥說他受了很大的刺激,埋怨我不要他了。而爹地罵了傅君顏一句:“小人。”


    機票在頭等艙,而我們倆座在一起。登機之後我就一直睡不醒打哈欠,眼淚都困得掉下來了。傅君顏見了我的樣子扶著我親昵地揉了揉我的發。我腆著臉,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撒嬌:“還不是你……”


    他聞言偏過頭,笑意然然地對著我點點頭說:“嗯,吃河豚對身體挺好的。”


    我繼續困意滿滿地嗔他一眼,心中淒然冒出幾個大字:“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君顏鬥,輸不死你!”


    拿下墨鏡後,我就靠在傅君顏肩上睡著了。中途他搖醒我一次讓我喝了杯牛奶,我聽他哄我說:“寶貝,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我眼睛眯成縫,把他遞過來的餅幹扔一邊,才迷迷糊糊地把牛奶灌下肚去。之後砸吧砸吧嘴,又倒在他肩上死睡過去了。


    再睜開眼的時候,飛機已經在虹橋機場著陸了。傅君顏替我收起毯子遞給了空姐,溫文地道了聲:“謝謝。”才站著伸手揉了揉我的發,笑道:“你再不睡醒,我們要被趕下飛機了。”


    我困惑地揉著眼睛看他,咬著手指頭又探頭往身後看了看,額!飛機空了呢!見狀我趕忙解開安全帶,甕聲甕氣地討好他說:“你可以叫醒我的嘛……”


    傅君顏聞言卻嚴肅地清了清嗓門,正經八百地對我道:“不敢。”


    我歪著頭瞥他,他笑著伸手整了整我的衣領,拉著我的手一步步走出機艙,歎了口氣,才調笑著說:“上次舒爽叫你起床,你拿鬧鍾砸人家。再上次,小啟叫你起床,你把小啟扔了出去。剛剛我喊你吃東西,你把餅幹扔在過道裏。我擔心,要是我敢叫你起床,我家寶貝會不會把我也扔出去?”他挑挑眉,眼底黑亮,說著輕輕揪了揪我的鼻子。


    我皺皺眉,自知理虧,隻好嘀咕道:“那你可以吻我一下啊,人家王子吻一下,公主就醒了嘛!我是河豚公主啊……”我見他傾耳靠過來,聽得極為認真,說的就更來勁了,我說:“你也可以抱我啊,用那種公主抱,嘿嘿。”


    “嘿嘿。”他學著我壓低嗓子笑了一聲,捏了捏我手心,牽著我走上機場內的大巴,整個身子擋在我麵前,伸出手替我護出一小塊地方。周圍的人都屏息看向我們,耳邊漸漸傳來一聲聲旁人的嘀咕,還有不斷探視的目光。而我們交換了眼神,隻默契地視而不見。


    傅君顏微微垂首,看著我小聲說:“不害臊。”


    我點了點頭,踮起腳貼在他耳邊,應了一聲:“嗯,真不害臊。”說著兩人歪著頭,相視一笑。


    也不知他們從哪得來的消息,竟然有大片的粉絲一起來接機。也因為他們的到來,機場瞬間成了白色和藍色的海洋。一聲聲“天下第一,顧寶貝。”“君顏公子,舉世無雙。”喊得整個航站樓震天響,機場的保安也實在沒有辦法地全體出動。


    我們剛提好行李就被地勤攔住了,他們特意來詢問我和傅君顏是否要走貴賓通道。按理說,為了避免混亂,我們是該溜掉的。但是,順著不遠處的玻璃門看著那一張張期盼的臉,他們笑著,焦急著,期待著。


    不知道是不是被愛包圍的人,內心會變得格外柔軟,我不由自主地拉了拉傅君顏的手指,他微微側過頭看我,中斷了和地勤的談話。隻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也看著那一片藍色和白色匯聚成的海洋,深如夜子的眼動了動,眸光望向我,了然地朝我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我聽見他有禮地拒絕了機場方麵請我們走貴賓通道的好意。


    他的話音落下,我的心裏就鬆了一口氣。我真心覺得,能出去讓苦苦等待的影迷們看我們一眼,我的內心才能得到安穩。


    傅君顏揚唇輕笑就握緊了我的手,就那樣並肩站在我身側,也不看我,隻望著那一片人海低聲歎:“心軟的傻丫頭。”


    我摸摸鼻子,偷偷瞅他一眼道:“因為你在我身邊,我覺得安全才敢啊……”說著,又對他俏皮地眨眨眼道:“而且他們是我們的粉絲耶!還能吃了我們不成?”


    而他不答,隻側過臉望著我,纖長的睫毛微微扇動,揚起溫暖的笑意。


    “放心,風雨多大,傅君顏都不會放開顧寶貝的手。”久久,他的拇指摩挲著我的手背,低眉斂目望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道。


    “嗯。”我笑,感覺自己好像在溫暖的雲裏,從心到身都踏實得一塌糊塗。於是我輕輕回握他的手,用隻有我和他能聽見的聲音低聲地念道:“山竭水枯亦不悔,隻願與君長相守。”


    而他說:“我知道。”


    傅君顏就這樣一手拖著行李,一手拉著我走出了安檢門。我們一起抬頭,站定,對著所有人淺淺點頭微笑。而他暖如玉的臉微微仰起,慢條斯理地對著大家溫聲說:“謝謝。”我也依在他身邊,朝大家招招手,沒有說話,隻是勾唇淺笑。


    有人尖叫,有人哭泣,沸騰的,暄鬧的……


    然後,傅君顏隻是伸手環在我肩上,護著我緩緩走出了人群。他一路始終是笑著的,澄澈的笑意從那雙漆如點墨的眼底滲出來,無比溫暖。粉絲們也漸漸靜了下來,他們都自覺地緩緩開出一條道,更有粉絲替我們攔住了要上前的媒體記者,他們不擠也不推搡,仿佛,是一座堅守我們的長城。隻是有的人,眼底還有激動,或者傷心的淚花。


    很久以後,還有很多人歎息,從未見過這樣多的粉絲,卻這樣平靜恢弘而又安全的接機場麵。


    傅君顏後來和我說:“中國的粉絲,其實是世界上最寬容的。他們自己省衣縮食,卻花幾千元,幾萬元隻為看明星一眼。他們自己住著窄小的地下室,卻可以為住在別墅大房的藝人掐架,示威。他們為自己的生活麻木,卻可以因為藝人而哭泣難過。可是中國的藝人有些卻是最懶惰的,有的人□□一首歌,也就隻唱一首歌,一輩子衣食無憂,就這麽過去了。”那時,他隻揉揉額角,輕聲地歎息。


    我忽然有些通明,轉頭問他:“這就是你不願意參加活動,不去頒獎禮的原因嗎?”


    可傅君顏沒有說話,隻是笑著摸了摸我的頭。


    我們出了機場後,被蘇州市委宣傳部的工作人員小吳接上了車。到達蘇州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小吳很驚訝我們怎麽都沒有帶經紀人和助理。我和傅君顏聞言都不約而同地笑了笑,卻沒有回答。


    車子還在高速公路的時候,廣播裏就連續播出了兩條新聞,一條是‘傅君顏顧寶貝機場同行,直麵粉絲默認戀情。’另一條是‘知情人士透露,傅君顏與顧寶貝再次合作接拍某市宣傳片,同行屬工作性質,無情侶關係。”然後,廣播裏還開始舉例傅君顏他是如何像愛護妹妹一樣愛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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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一路到了平江路,停在了一間古樸的小院子前。小吳交給了我和傅君顏一人一把鑰匙,指了指這古樸的院子,示意我們今晚是要住在這裏。


    他說:“按道理是該請兩位下榻酒店的。但是,這次拍攝是為了我們蘇州做宣傳,局裏非常重視。才特地準備了這麽個小院子,別看它不起眼,這老屋也是有好幾百個年頭的。你們如果仔細觀察話,會發現這裏裏裏外外都透著古樸精致。房子裏的床罩被單什麽的,我們都已經提前給你們換了新的。我們以為兩位是帶助理的,所以所有臥室都打掃好了,小冰箱裏也塞好了食物。至於房間兩位就憑喜好選吧。還有,這平江路上好吃的特別多,你們也可以去嚐嚐。二位這兩天就被安排暫住在這裏,我們請的小劇組也已經到了,但總導演還要明天下午才到,後天就正式開拍。希望二位好好休息,有什麽問題隨時聯係我。”末了他還摸摸鼻子尷尬地問:“就兩位住在這裏方便嗎?”估計他也是被報道弄暈了。


    我笑,點點頭說:“沒事。”隻看著那古舊帶著破敗的院門,心裏就滿意得緊。因為爹地說過,蘇州是個表麵上破破爛爛,走進去卻春意黯然的好地方。這裏,比酒店有味道多了。


    最後小吳走的時候,他還特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說:“大家都特別喜歡你們倆,能給我簽幾個名嗎?”我自然點頭,隨之,小吳就欣喜地從包裏倒出了一大摞我和傅君顏的照片。我有點懵了,看著那堆滿了石桌的照片,一個勁地傻笑。我說他包怎麽那麽沉呢,這幾個簽名還真多啊……


    傅君顏掃了一眼桌上我倆的照片臉上也有幾分無奈的笑。然後他拉起我要坐在石椅上的身子,轉頭溫和地回道:“你先放這,後天去劇組的時候你再來拿,可以嗎?”小吳點頭,聽到確切的答複,笑得像撿了錢似地走了。


    小吳一走我就把手裏的鑰匙丟給了傅君顏,讓他一起保管。他把鑰匙收進手裏,然後難得得瑟地開玩笑說:“寶貝你要跟緊我,要不然就回不了家了。”


    我嗷嗚一聲,抱著他的腰蹭了蹭。又指指照片搖著腦袋嘟了嘟嘴,傅君顏了然,隻點點頭說:“知道了。”所以最後,照片都是他一個人簽的……


    夜裏,傅君顏出去買了蘇州地道的小麥酒。他還買了些燒烤,又找來鍋子燉了一鍋小米粥,裏麵加了紅棗,蓮子,香噴噴的,看得我直發饞。


    他還特曖昧的指指紅棗說:\"補血。”……


    後來我們合上了嚴重掉漆的古樸房門,坐在院子裏吃完飯。


    夜色裏,滿院都是悠然的氣息,一塊不曉得算不算作假山的石頭立在芳草間,三顆綠樹,滿地的青苔,它們有的生長在石頭上,有的長在牆角,又黑又綠。這裏的空氣裏也仿佛總是有水汽,深呼吸時總覺得氣息是溫潤溫潤的。月光就那麽斜斜地照在院子裏一條小小的走廊上,接著古樸的門房,清新而又別致,淡淡的,四處都有一股抹不去的安逸味道。


    我捧著碗對著小米粥呼氣,嘴裏不時的嚼幾口牛肉串。有時候也會被辣得放下碗,一個勁地伸手在嘴邊扇。傅君顏的眼睛就望著我,眼底黑得透亮,隻拿著酒瓶就瀟灑地直接對飲,眼底高貴清冷間帶著溫暖,他隻是笑,眼底有掩不住的快樂。我看他的樣子以為那酒是真的很好喝,就拿著筷子沾了一口酒,結果,真是比辣椒還辣……


    想到小時候爹地總喜歡指著某個地方給我講故事,談曆史。我眨眨眼,轉頭就問他:“傅君顏,你知道這院子有什麽曆史嗎?”


    傅君顏竟然真的點點頭,淺淺一笑。我一見來了勁,眨眨眼滿是期盼地就瞅著他。


    他卻不語,下巴朝我手裏的粥點了點,我識趣撈出一勺,吹吹涼喂進了他嘴裏。傅君顏很是有滋味地咽下後才說:“蘇州有兩千五百多年的曆史了,而這個院子說到曆史,也有六百多年了。”


    “哦!”我點頭,左右顧盼了一下,還真是老房子哈!


    可說著他又頓住,眼瞟向我碗裏的粥,眼底晶亮。我乖乖地再吹喂他一勺,巴巴地望著他,用眼神催促他快說。


    他意猶未盡地又瞅了一眼我碗裏的粥才一副可憐樣繼續說道:“聽說這家人早年做私鹽生意,賺了不少錢成了富戶。但又建不起園林,也不願意和別人一樣住在小門小戶。所以就找人建了這樣的精致院落。”說著他又頓了頓,對著我正往自己口裏喂粥的我,魅惑地舔了舔唇。


    我實在扛不住他那純淨無辜的眼神,和騷魅無比的動作。幹脆挪了挪屁股靠近他一些,端起碗像是喂安安一樣,拿著勺子一口一口喂他,他就坐著張著口等著我喂,臉上全是滿足的笑意,難得的帶著幾分孩子氣。轉眼碗就見底了,我鼓著包子臉抬頭望著他說:“現在總可以繼續講了吧……”


    他卻搖搖頭,眉眼微微揚起,對著我可憐兮兮地又說:“我餓了。”那語氣,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啊……”我還沒開口,他就伸手把我摟進懷裏,俯下臉吻吻我的眼睛。我推了推他說:“你不是餓了嗎?”


    他也學我皺皺鼻子說:“飽暖思、淫、欲啊,寶貝,我是餓了……”


    我腦裏一轟隆,明白他是哪裏餓了……又推著他說:“你先說完啊!先把故事說完啊……再……”嗷嗚……


    他輕笑,鼻尖在我臉頰邊蹭了蹭,口裏有淡淡的酒氣卻並不難聞,他舔著我的耳朵,呼著暖氣說:“美色當前,編不下去了……”


    編!!傅君顏你公然耍流氓嗎?


    “你醉了,你抱著我去哪啊!傅君顏,你急什麽啊……”


    “心急……”


    ……嗷嗚……


    “你!你!哪有那麽急啊……”他把我抱起一路吻著我,手伸進我的衣服裏摟著我,抱著我的腿環住他的腰,我們就這麽進了屋裏,隨著他的步伐,我更是不自覺地麵紅耳赤。


    “苦守多年,心急啊…寶貝,你要理解處男的心情…”他嗅了嗅我的發,貼近我輕笑著說………


    我無言以對……任其左右……這心情……處男這心情……這肯定是醉了……


    可是,在‘憾情’劇組的時候,我是見過傅君顏和町越哥一起幹掉幾箱啤酒的啊!還有他喝掉幾瓶洋酒的壯舉我也見過啊,可那時候他一點也沒事啊!難道……一瓶小麥酒就把他打倒了?邪門啊……


    是夜,蘇州平江路某百年小院,傅君顏撲倒顧寶貝,大戰三百回合,鄰裏聞之,次日曰:“誰家貓兒發春?聲聲入耳,夜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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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小劇場:酒後吐真言


    顧寶貝不會喝酒,但她喜歡洋酒加紅茶的味道,最沒品位最俗的那種。若帆在外地拍戲,這次她榮登女主角,高興異常,給他們幾個好朋友一人郵寄了一瓶極品紅酒。


    顧寶貝也很為朋友開心,晚上傅君顏不在家,她就一個人自斟自飲。


    傅君顏帶著安安和小啟從超市回來,就看見了縮在角落裏,雙手環抱著腿蹲著,眯著眼睛哼歌的顧寶貝。他微微皺眉,抱著顧小安和小啟進了房間,讓兩個小家夥玩多米諾。這才走出房裏,撿起滾在毯子上的空酒瓶,蹲下身看著顧寶貝。


    “寶貝,怎麽喝那麽多酒啊?”傅君顏溫柔地替顧寶貝拂了拂飄在她眼前的長發,有幾分擔心地望著她。


    顧寶貝聽見聲響遲鈍地轉了轉眼珠子,看見麵前的是傅君顏,就歪著頭對他笑,嘴裏傻乎乎地說:“我是蝸牛!”


    傅君顏搖搖頭,知道她這是醉了。隻好摸摸她的發哄:“好,你是蝸牛,你是蝸牛。”


    顧寶貝點點頭抽了抽鼻子,打了幾個酒嗝又喘著氣說:“我是蝸牛,我生來就有房子,可是我不堅強!”說著她戳戳自己的腦袋,扁著嘴帶著哭腔又道:“全世界最壞的就是欺負我的人,說我沒有他也會好好的!說會永遠愛我!說我長得好看會有好歸宿!然後愛著我卻還是甩了我娶了別人!說是因為什麽恩情!恩情,屁嘛!喜歡又怎麽樣嘛,喜歡也抵不上傅君顏一個擁抱。壞人!”


    說著她開始低頭玩自己的手指,抽抽鼻子接著自言自語道:“我死的時候還是個老處女,老處女啊有沒有?花開的時候沒人采,沒人愛,沒人擁抱,除了錢什麽都沒有的,他連抱我一下都怕徐玫看到,什麽嘛……顧寶貝的上輩子就是個笑話!”說著她突然咧嘴笑了起來,很重地點點頭說:“可是,我不難過了……”


    說著她像個孩子一般仰著臉,蔚藍的大眼睛亮得像天空一樣,她說:“全世界隻有傅君顏最溫暖,他讓我變成一隻河豚,一隻河豚,被保護的很好的河豚,沒有殼也不害怕的河豚。我好喜歡傅君顏,好喜歡安安,活過來真好…真好…”她笑著笑著又突然扁起嘴:“可是,可是我不敢告訴傅君顏我愛過別人,我怕他難過……”說著,眼底竟然隱隱有了淚花。


    而傅君顏一直默默地聽著,他的眼底始終平靜無波。終於,他歎了口氣,摟著這個自言自語地像孩子一般的小女人,一下一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嘴裏,用世界上最溫柔的聲音哄著:“乖,寶貝乖,我知道的。我來了,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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