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喜抱了他一下:「那我原諒你今天拿柿子和樹葉砸我的事情了。」


    蕭琢又和她爭辯起來:「柿子不是故意的。」他頓了頓,還是低頭道歉,拉著長音:「但是對不起嘛,你不要總提了好不好?」


    逢喜左手捂著耳朵,咬了一口魚肉:「我就提我就提!」


    蕭琢抱著肩,氣鼓鼓坐在一邊:「你都不愛我。」


    逢喜手一抖,魚掉在了地上,完了,這次徹底不能吃了。


    小孩子可真能撒嬌。


    第77章 讓他死謝謝


    「好吧好吧不提了。」她搓搓有些要起雞皮疙瘩的胳膊:「你真是太討厭了。」


    她話音還未落, 月光下的草叢便晃動起來,跳出來兩個持著匕首的壯漢,其中一個淫邪笑道:「小美人兒, 既然他討厭,那就讓哥哥們陪你樂嗬樂嗬怎麽樣?」


    「不……不許動!把、把身上值……值錢的, 都、都交出來!」另一個則是個結巴, 拿著刀逼近他們比劃道。


    他們兩個是莊子上出了名的遊手好閑地痞無賴, 全靠著家中老父母養活。


    今日聽說莊子頭老王家的閨女出閣, 原本是想混頓酒菜吃的,結果遠遠就看見這對男女,女的看起來單純好騙,男的看著也沒什麽心眼兒,是條肥魚, 若是能宰一筆, 就不愁吃喝了。


    反正他們已經過著人不人畜生不畜生的日子了, 就算被逮進獄裏也沒什麽好怕的。


    這樣的小美人兒他們沒見過, 這樣的俏郎君他們也沒見過,今日財色雙收, 真是做鬼也風流。


    逢喜心道糟糕,十三回洛陽取書信了還沒回來,蕭琢空有一身的本領, 奈何失憶了。


    誰能想到這民風淳樸的小莊子裏竟然還有這樣打家劫舍的?


    真是失策。


    不過就算蕭琢失憶了, 恐怕這兩個人也不是他的對手,畢竟他多年冷宮裏摸爬滾打的經驗還在,隻是要小心對方手裏的刀。


    蕭琢從地上撿起一個樹枝便站了起來,臉色陰沉,目光中滿是狼崽一樣的狠戾。


    那個結巴的往另一個男人身後躲了一下, 有些退卻:「哥……大哥,好像,好像他不太好惹。」


    另一個渾不在意,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這些富人平常都是腳不沾地的,好對付的很,你怕個鳥毛啊怕!」


    說著他朝掌心中吐了口唾沫,左右手摩挲了一下:「看來你們是不識趣了。」


    他下巴一抬,對著結巴示意:「上!給他點兒顏色瞧瞧!」


    「躲到後麵去。」蕭琢側身叮囑逢喜,便一個箭步上前,正麵迎上那二人。


    逢喜擔心他雙拳難敵四手,連忙到處找石頭,打算背地裏陰一陰那兩個人。


    那兩個人的身手並不靈活,全仗著手裏的刀左右亂砍。


    蕭琢抬臂,用樹枝擋了一下,才發現這兩人是紙老虎,不僅腳步虛浮,連刀都沒開刃,純純是來嚇唬人撈好處的。


    二人擺明了沒將這兩個富貴娘子郎君放在眼裏。


    他一開始操控這具身體的時候還略有笨拙,並不能適應,但來回閃躲幾個回合下來,他發現如今身體的靈敏性和力量都遠比自己記憶力的強上百倍。


    蕭琢心中暗喜,果然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很厲害的人。


    逢喜瞅準時機,朝著兩個人扔石頭,砸得二人亂了章法,蕭琢轉挑兩人脆弱的地方抽,一根樹枝舞得虎虎生風,宛如鞭子。


    他專抽兩個人的嘴,一邊抽一邊惡狠狠問:「嘴還賤不賤了?」


    那結巴沒膽兒,挨了幾下打意識到他不是善茬,連忙軟下膝蓋跪地磕頭。


    蕭琢閃身上前,將另一人胳膊狠狠一掰,徑直把胳膊掰脫臼了,那人發出一聲慘叫,然後倒在地上哀嚎。


    蕭琢對於不是自己人,向來沒什麽善心,又拿樹枝在他嘴上抽了百八十回,「這張嘴既然不會說人話,那就沒有什麽留著的必要了。」


    直抽得他滿臉是血,嘴爛臉破的,連哼唧都不敢哼唧才把樹枝扔下。


    逢喜連忙過來查看,拉著他看了幾圈兒:「應該沒受傷吧?」


    蕭琢驕傲地一仰頭:「當然沒有了。我誰誰,怎麽可能受傷呢?」


    他還挺驕傲,逢喜原本想誇他幾句的,又怕他尾巴翹上了天,於是住口了。


    兩人都未注意,原本地上跪著的那個結巴目中閃過一絲精光,抓起地上的匕首,站起來狠狠往前一撲。


    逢喜餘光掃到匕首折射出來的冷光,大驚失色,來不及反應,連忙將蕭琢一推:「小心!」


    蕭琢沒有絲毫防備,砰一聲,腦袋撞在了樹幹上。


    他麵前黑白光線交織閃爍,宛如天河瞬傾落,在他腦海中畫出了世間所有色彩都難以描繪的禎禎畫麵。


    逢喜靈活閃開結巴的襲擊,撿起地上的石頭狠狠砸過去。


    蕭琢靠在樹上喘著粗氣才能勉強看清眼前的景物,聽到她的呼喊,來不及思考,忍著疼痛和眩暈飛身上前,將持刀人一把摁在地上,奪過他手中的匕首,噗嗤一聲伴隨著尖叫。


    蕭琢用那把未開刃的匕首,一刀捅穿了結巴的手掌,將他釘在地上,鮮血浸染了大片泥土和枯葉。


    如濃稠的蜂蜜,卻帶著令人作嘔膽戰的腥甜。


    他平靜地站起來,手指沾著的血液滴答滴答,粘稠拉扯著一滴滴掉落在地,將枯黃的樹葉打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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