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左右糾結,還是抵不過想要邀功的心理,他總得讓逢喜知道這湯這菜都是他做的才行。


    得看著逢喜把東西吃下去,然後誇他厲害才行。


    正趕上飯點兒,刑部門口好幾輛馬車,還有酒樓來往送菜的小子,蕭琢正襟危坐,將自己打理整齊,然後命鍾琪把逢喜叫出來。


    雞湯裏沒放多少鹽,隻零星一點提鮮,逢喜吃不得苦,蕭琢便不敢在裏麵放太多的藥材,隻小半隻靈芝和一小株人參,不至於太難吃。


    一進馬車就聞到了飯菜香,逢喜沒想到,蕭琢會這麽麻煩給她送飯來,她用濕帕子將手擦幹淨,蕭琢把湯碗遞給她,讓她先將雞湯喝了。


    「我順路來的。」明知欲蓋彌彰,他還是要說。


    「是管家做的?」逢喜喝了一口,覺得意外的不難喝,以前吃藥膳,就沒一個好吃的,於是低頭,多喝了幾口。


    管家真是好細心的一個好人,越王府裏都是好人。


    蕭琢臉上表情一僵:「怎麽就不能是別人做的了?」


    「那路上買的?」


    蕭琢快要把衣服撕碎了。


    逢喜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驚道:「不會是你自己做的吧!」


    蕭琢一揚下巴,驕傲極了:「鍾琪買了隻雞,我放著嫌浪費,管家又沒有時間燉,我隻能勉為其難自己燉了,正好順路,順便給你帶過來。」


    第55章 收點利息不過分吧?……


    逢喜一邊喝湯一邊點點頭:「你順路是順哪裏的路?」


    刑部都已經處在洛陽比較偏遠的地方, 他是要去郊外上墳嗎?


    「你管我順哪裏的路?你吃你的東西得了。」蕭琢似乎也是想起來這茬,敲了逢喜一下,然後又給她添了一碗湯。


    逢喜覺得蕭琢這個人是真的很貼心, 誰要是跟他做朋友,或者給他做媳婦, 一定很幸福。你看看, 會特意大半夜接下值, 還會給人送湯送水。


    她問蕭琢:「咱倆現在算是朋友吧?」


    蕭琢臉都綠了, 他們兩個現在這個關係,還問是不是朋友。都結過婚,快到床上的不純潔關係,能不玷汙朋友這兩個字的純潔嗎?


    「是。」沒辦法,她說是就是吧, 蕭琢咬牙切齒。


    逢喜十分快樂地吃了這頓飯, 摸著肚子捧著紅糖薑茶消食, 蕭琢一邊將碗碟收拾起來, 一邊問:「晌午給你帶的蘋果都吃完了?」


    「吃了一個,還剩一個。」


    「今天下午喝了幾杯水?」


    「三杯。」逢喜老老實實乖乖巧巧回答, 她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上私塾,放學回家之後,她娘總是問她今天吃飯吃得怎麽樣, 有沒有多吃水果多喝水。


    蕭琢順手摸了摸她的肚子:「晚飯喝了不少湯, 一會兒容易餓,餓了就把剩下那個蘋果吃了。」


    他囑咐的方方麵麵的,逢喜也沒覺得煩,反而覺得挺貼心的。


    她感覺師兄和蕭琢都是喜歡操心的人,但蕭琢和師兄還不一樣, 他總是給出建議,讓她自己決定。


    比如如果她餓了,就把剩下那個蘋果吃了。


    換做她師兄的話,大概要說她會餓,晚上要聽他的把蘋果吃掉。


    她覺得在刑部累,師兄會勸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不要這麽累,應該聽他的,辭官做個先生。


    蕭琢則是給她做吃的送過來,方方麵麵都在囑託。


    逢喜不敢跟師兄說她哪裏不高興,不如意,但是會很想和蕭琢說她哪裏不高興不如意。


    她心裏嘆口氣,這大概就是語言的藝術吧。


    外麵天陰沉沉的,狂風將樹颳得亂顫,樹葉紛紛揚揚被吹下來,晚上大概要下暴雨。


    逢喜讓蕭琢趕緊走,別等到時候淋了雨,然後她跳下馬車,回去刑部,繼續去忙昨天晚上的案子了。


    蕭琢叫鍾琪駕車回家。


    今天下雨的話,刑部應該就不會留人到那麽晚了。


    逢喜吃飽了,扶著肚子回去,遇見刑部的幾個同僚。


    他們熱情地同她打招呼,問:「小逢大人吃晚飯了嗎?」


    逢喜點點頭,告訴他們吃過了,然後笑著和他們擦肩而過。


    待逢喜走遠了,那兩個同僚才議論起來。


    「聽說昨晚義莊辦案,越王竟然親自將小逢大人接回家的。」


    「那時候天才剛亮吧,就來等著了,還真是有心。說起來兩個人不是關係不怎麽好嗎?」


    「嗐,你這就不懂了吧,我夫人說這叫相愛相殺,看著打得兇狠,實際上越打越鬧感情越深。也挺讓人意外的哈,越王竟然還有這麽會心疼人的一麵……」


    兩個人嘀嘀咕咕地離去,逢喜自然不知道他們在談論自己。


    案子沒什麽進展,唯一的突破就是查驗出死者傷口上的粉末的確如逢喜所料,是硃砂。


    但這些少量的硃砂並不致命,兇手也不是用硃砂害了那些村民的性命。


    這算是一個無用的線索,對案子推進並沒有作用。


    逢喜斷定兇手是人不是野獸。


    立馬有人反駁她:「若非野獸,如何能有如此驚人的傷害力?」


    逢喜當即辯駁:「若是野獸,如何上百名死者身上不見一根野獸的毛髮?那硃砂又是如何出現的?硃砂需要人工炮製,此事必定是人為。」


    對方啞口無言,既覺得逢喜說得對,但又覺得自己想得也沒錯,這案子當真是沒有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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