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我的禮物,你怎麽看起來好像不高興?」葉初棠不解地外頭看他。


    「高興,正因為太高興,不知該如何表現了。」


    蕭晏抬手,慢慢地摩挲著葉初棠的臉頰。


    他該怎麽辦?時至今日,她還是想走,他就該放她走了。可是他做不到,他捨不得,一想到這些便心如刀絞,窒息至極。


    兩日後,葉初棠去平原王府見已然被冊封為平原王妃的鄭玲歌。聽說蕭晏剛好也在這,正跟蕭禮一起在召見平原軍中的一位射箭神手。


    葉初棠靈機一動,便想給蕭晏一個驚喜。鄭玲歌幫忙配合,調走了外圍的守衛,讓葉初棠得意順利地爬著狗洞,悄悄潛入院內。


    在靠近的房間的時候,她不小心聽到了蕭晏與蕭禮等人的『密謀』。


    「陛下,萬萬不可,屬下萬萬不敢將箭射向陛下。」


    聽起來這惶恐的聲音屬於那位神箭手。


    「你想忤逆聖命?」蕭晏質問。


    「屬下不敢。」


    「隻射在肩頭上便罷了吧,何必射在胸口,稍有差池,真會要了陛下的命啊。」


    這是蕭禮的聲音。


    「你不懂她,她很聰慧,隻射在肩頭的話,根本不足以打動她。正是要『險些沒了命』,她才會信,才會感動,才會有可能會留在寡人身邊。」蕭晏所這話時,聲音頗為落寞。


    「陛下——」蕭禮正要繼續勸解蕭晏,忽然察覺到窗外異常,立刻質問,「什麽人?」


    「你們想要感動的人!」葉初棠大聲回話後,屋內驟然安靜。她匆匆走到門口,一腳踹開了門,果然在屋裏看到蕭晏、蕭禮和一名臉生的背箭士兵。


    蕭禮臉上的尷尬之色還沒褪盡,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或尷尬地打一聲招呼。


    葉初棠率先開口,凶戾道:「你們倆都給我滾出去。」


    素來高傲的平原王蕭禮,老實地「哦」了一聲,速度地帶神箭手士兵溜了,走的時候,還不忘帶上門。若是皇帝陛下懼內的事情,在他府裏被傳出去,他可是要擔大責的。


    蕭晏避開了葉初棠的注視,隻問了一句:「你怎麽在這?」


    「我要是不在這,哪能聽到皇帝陛下要算計我呢。」


    「棠棠,你聽我解釋,我——」


    「蕭晏,你是不是有病,還病得不輕?」


    葉初棠直接氣呼呼地打斷蕭晏的話,以為蕭晏身材比較高大,葉初棠為了方便點他那個笨腦袋,直接踩上了羅漢榻,居高臨下點他的腦袋。


    「為了感動我,要拿自己的命冒險,嗯?」


    蕭晏垂眸,默不作聲,由著葉初棠點他的腦袋。帝王尊嚴在這一刻,都被粉碎成渣渣了。


    「我什麽時候說要離開了你了?你為什麽要幹這種蠢事?」


    蕭晏猛地抬眸,眼睛裏像點了一盞油燈一樣驟然發亮,「你不會離開?不會死遁?」


    「死遁?」葉初棠疑惑皺眉,讓蕭晏講清楚。得知他數月之前,因為侍衛偷隻聽了後半截話,憂慮至今,不禁覺得好笑。


    「那就是一句安慰人的話,再說我就算死遁,也會在失敗之後,帶著你一起死遁。」


    「真的?」蕭晏還是有幾分不敢相信,「那你兩日前,叫人尋一具跟你身材相似的屍體,又是為何?」


    「我不是一直在助人麽,有個婦人在出嫁之後,受盡了娘家人的刁難,卻又她因父親欠這家人的債,她無法和離脫身,我便想了一個死遁的招數助她。」


    「一句話的事,你何必如此大費周折。」


    「那不行,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不能仗著自己有權勢就肆意行使,在大婚之前為陛下招惹非議。像這種暗地裏悄悄幹的損事,隻要不被發現,就沒什麽麻煩,也挺好的。」


    蕭晏聽到葉初棠在為他們大婚事宜考慮,格外開心,笑著颳了一下葉初棠的鼻樑,誇她聰明。


    「別轉移話題,咱們來好好說道說道你作為一國之君,是怎麽想出這種自損一千的損招來算計我的主意?」葉初棠是真的很生氣蕭晏算計他,但一想到蕭晏居然在拿自己性命冒險,又氣不起來了。


    他倒是不負世人曾贈給他的暴戾恣睢瘋癲的名聲,盡管這名聲如今已經淡了,甚至還有百姓誇他是明君,但事實是:他真的夠瘋!


    「怎麽想出的?好像很容易就想出了。」


    在這一點上,蕭晏幾乎沒有思想掙紮的過程。


    他隻知道葉初棠是他的心,是他的情之所在,他不想以後做一個無心無情的行屍走肉,所以至死都要算計她在自己身邊。


    「抱歉,棠棠,我太自私了。」


    「愛本就是自私的,我理解。所以在大婚之前,我列了以下幾條,煩勞陛下遵守。」葉初棠隨即從懷裏掏出一本《愛妻守則》交到蕭晏手上。


    蕭晏連看都不看,就溫笑著應好,眼裏盡是對葉初棠的寵溺。


    他緊握住葉初棠的手,初心依舊,此生都不會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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