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麽,別家夫人都用這個,唯獨我不一樣,等到後日參加侯夫人大壽的時候,我必會被其她夫人笑話。」


    「那就問別家夫人借點。」


    「那更不能了,一開口借,不止我的臉丟盡了,你也沒臉了。」秦氏更不爽地抱怨道。


    不一會兒,管家來回王徹:「二郎君的病隻能用天山雪蓮,整個豫州隻有張記藥鋪有這種雪蓮,誰料他們今日突然通知說關鋪子不幹了,以後沒法再跟咱們府供應雪蓮。」


    二兒子是王徹的軟肋,最聰明不過,奈何自小有不足之症。三年前有名江湖大夫大夫開了一劑藥方,說堅持服用五年即可治癒,服用之後果真見效。如今都堅持三年了,若斷了,豈不前功盡棄。


    「今天是怎麽了,胭脂斷了,雪蓮也斷了。」


    秦氏的這一句抱怨,令王徹忽然打個激靈。


    葉初棠在走之前說的那句話,難道指這個意思?


    王徹猛地拍桌子,氣笑了,「這小丫頭還真厲害,當以為她拿這點小事兒威脅我,我便能——」


    「華西舍人來信了。」


    華西舍人為王徹的恩師,王徹能有今日,多虧有華西舍人的教導,他對恩師一向敬重有加。


    恩師已經好些年沒主動給他寫過信了,這次一定有重要的事。


    王徹急忙拆開信,迅速覽閱一遍信裏的內容後,他已經吃驚得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他尊敬的恩師,居然在信裏稱葉初棠的為『小友』,要求他務必秉承自己的良心,徹查清楚其父母受冤一案。瞧瞧這措辭,直接肯定地說「受冤」,這就是認準了葉初棠的父母不可能殺人。


    這件事若是不能辦妥當了,以他這位恩師的脾氣,怕是會把他逐出師門。這要是傳去,被他那些名儒好友們知曉,他臉都沒地兒擱。


    這葉初棠到底是什麽身份?區區一個二等縣伯的女兒,怎麽似有通天的本領一般?


    晚間,衙門那邊來人向王徹回稟,經確認,那盤蘑菇確係有劇毒,其毒性絕非一般發黴的剩菜所該有的。


    王徹坐不住了,立刻召來那日負責勘驗現場的令史喬廣進盤問。


    那天馬刺史屍體的勘驗以及酒菜驗毒的事情,全部都是由喬廣進來負責。


    喬廣進起初不認,後來王徹拿出其妻兒突然大量花錢的證據,被再三逼問之下,喬廣進抗不住了,老實承認他的確受人指使。


    「是誰?」


    喬廣進痛哭流涕地給馬刺史磕頭,求他別逼問,他不敢說。說了他全家人都得死,倒不如不說,就他一個人死。


    王徹想像得出來,敢對馬刺史下手,構陷葉放夫婦的人,身份絕對非同一般。誠如葉初棠所言,既然害人,必然會有動機。馬刺史一死,誰獲利最大,誰就最有嫌疑。至於其為何要構陷葉放夫婦,倒是叫人有點琢磨不明白。


    葉放夫妻除了遊山玩水、縱情享樂之外,沒幹什麽其它事,不可能阻礙到什麽人的利益。他們身上似乎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東西,值得其他權貴們來圖謀,除了有一個非同一般的女兒外。


    難不成就是為了圖謀他們的女兒?聽聞葉初棠大齡到二十未嫁,是有怪病。


    通過今天白天和葉初棠的短暫相處來看,王徹不僅不覺得葉初棠有怪病,還覺得她大有為,絕非世俗一般女子可比。這樣的女兒若是進了名閥世家……


    王徹猛灌了一口涼茶,揉了揉腦袋。他覺得自己想太多了,事情怎麽可能會有他想得這般可怕複雜?哪裏會有世家為了娶個女郎進門,這樣大動幹戈,玩陰謀,構陷其父母的?太駭人聽聞了。


    估計還是葉放夫妻曾在無意間得罪過什麽人,或他們身上有什麽別人不知道的寶貝,惹得人覬覦了。


    王徹心裏有一個懷疑對象,此人正是他的頂頭上級,也是馬刺史死後最大的得利者,豫州別駕王猛。馬刺史一死,作為副職的王猛就極有可能被扶正為刺史。


    如今他人在外巡查,像是故意避嫌一般。可他卻一點都沒忽視安城近日來發生的事,前兩日他還特意派人來囑咐過他,務必要把葉放夫妻羈押在府衙之中。還說可以讓他們向外傳書信,但案子在徹查出結果之前,不能讓任何人見他們。


    這同為王家人,對方還是他的上級,他如果得罪了王猛,以後的日子必然會有很多麻煩。


    這案子太真棘手了,難在不是查案上,而是應對關係上。到底是聽恩師的話,不昧良心地秉公辦案,還是誰都不得罪,和稀泥裝糊塗?


    王徹思來想去,腦海裏不知怎麽突然迴蕩起葉初棠跟他說過的話。


    「菜園裏若有兩壟菜生了蟲子,隻有拔幹淨了,才能保住其它菜不受蟲蛀。」


    「及時止損,才有機會收穫更多。」


    一個小丫頭都懂的道理,他卻在左右搖擺不定。


    思量再三,王徹覺得自己就算裝糊塗,也要裝明白點的糊塗。他當即寫了一封摺子,命人連夜送往蕪湖聖駕所在。


    早有暗虎衛的人盯著太守府的動向,他們巧設機會,調換了傳送中的摺子,提前把摺子送到了蕭晏跟前。


    蕭晏在看過上麵的奏報之後,便合上了摺子,丟到一旁。


    秦路見陛下似乎並不高興,雖心有不解,但不敢多問。


    葉初棠至深夜才歸,見蕭晏屋子裏還亮著燈,她就過來輕輕敲了敲門。沒聽到應承,她小小聲又喊了一句,還是沒聽到回應。葉初棠就放棄了,轉身要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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