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湊過去聞了聞:「偷吃糖了?」


    施月捂嘴:「沒有。」


    「吃了幾顆?」


    她好笑地伸出兩根指頭,又覺得莫名被管得很嚴,氣哄哄地看他:「偶爾吃兩顆嘛,管那麽多。」


    他不說話了,手臂穿過她的腰窩,攬她入懷。


    火堆的響聲不大,可在寂靜的夜裏那麽清晰,兩個人的身體靠得那樣近。


    江肆翻身,握緊施月的手往上撐,壓在她的頭頂。


    她眼神迷離,唇瓣像櫻桃果凍那樣軟嫩甜美,看著他的眼神像溺了水。


    兩人隔得很近,能互相感覺到身上的溫度,滾燙、火熱。


    對麵帳篷也同樣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施月羞得不讓他碰。


    推搡他的手被人握住,她緊張到手指都在顫抖。


    江肆低笑出聲,眼神像鉤子似的掃過她的臉,手指插進她的發間,讓她仰頭,極盡憐愛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她最怕江肆吻她,細細碎碎的吸吮感能讓她全身發麻,偏這時還不能發出聲音。


    少女的低,吟被堵在喉間,她幾乎是全身心依託在江肆身上,像極了漂泊在水中的浮萍。


    隔壁的帳篷已經開始猛然晃動,江肆的手指還在她身上流連。


    又慢又磨人。


    她從一開始的抗拒演變成嬌滴滴,可憐兮兮地求饒,嘴裏哼哼唧唧,不安寧。


    他在她的注視下,一顆一顆解開紐扣,然後脫下睡衣,皮膚像是被剝了皮的蒜。


    睡衣在手腕上掛著,穿過膝彎,手指伸進去。


    小姑娘羞得掉眼淚,渾身顫顫巍巍的往他懷裏鑽,手裏拽著自己的衣服,委屈得要命。


    江肆摟著她嘆息:「月月,放鬆。」


    在這樣環境下,她實在很難放鬆下來。


    折騰半天,毫無進展。


    最後是江肆用手指撫慰了施月。


    月亮高升西落。


    次日清晨,太陽正當空,施月才悠悠轉醒。


    他們已經坐上了回家的車,身上衣服完整,她坐在江肆腿上,窩進江肆懷裏,被他抱得很緊。


    李淼淼困得要命,靠在副駕駛座位上睡著了。


    江肆也眯著眼打盹。


    蘇超注意到她醒,還沒開口,施月便將手指抵在唇上,示意他安靜。


    他點頭,側眼看了下李淼淼。


    一直到車停到施月樓下,江肆才悠悠轉醒。


    她要走,他捏著她的指頭。


    施月叮囑:「回家好好休息,最近你精神太差了。」


    江肆點頭,例行索吻。


    一直到施月回學校上課,兩人都沒再見麵。


    —


    病房窗簾被護士拉開,陽光透過玻璃窗。


    換好手術服的江肆坐在窗邊,姿態散漫,手裏拿著一張照片。


    少年的眼神奇異又溫柔。


    陳仙童拿著水壺進來,看他一身憔悴,把水壺放下,端起晾好的水:「躺會兒吧,手術時間很長。」


    江肆放下照片,接過水杯捏在手裏,目光透過那扇玻璃窗,視線落在遙遠的地方。


    「今天月月開學,我沒告訴她,她會不會生氣?」


    陳仙童把水杯從他手裏拿出來立在桌上,幹脆坐到他對麵,語氣淡淡:「生不生氣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如果你醒不來,她一定會恨死你。」


    江肆低笑了聲。


    「手術前兩天還跑出去玩,簡直是找死。」陳仙童罵了兩句,忍不住好奇,問他:「好玩不?」


    「還行。」


    「切,還行,臉都要笑爛了。」


    他盯著江肆把水喝了,隔幾分鍾,醫生護士一大批人湧入病房。


    這些人都是江肆請來為他研究抑製劑的科研人員,他算是他們的半個老闆。


    不過即使是這樣,他們也一直是公事公辦的態度,不卑不亢。


    為首的老教授把手裏的資料遞給江肆:「江先生,手術保證書您簽一下,我們需要您了解的是,抑製劑是半成品,手術風險很大,我們會竭盡全力救治,不過您仍然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要會全身癱瘓,請您認真思考,簽下這份保證書後,我們將立刻為您進行手術。」


    麵前的這些人都是來自世界各地的醫學界尖端人才,這些人醉心研究,又是各國國寶,不管是用錢還是用權都很難請到。


    巧合的是,江肆身上的病毒正是他們研究的課題一種,有這麽個活人給他們實驗,簡直求之不得。


    陳仙童勸他三思:「你現在狀態不錯,再等個十天半個月不是問題,那時候說不定抑製劑已經研究出來了。」


    醫療人員麵麵相覷。


    江肆從他們臉上看到了不可能,接過保證書,大手一簽。


    他臉上白得像紙,看向陳仙童的時候,眼神透著堅定。


    「值得嗎?」


    「怎麽會不值?」


    「你要是死了怎麽辦?」


    「我不會死。」


    醫療人員接過保證書,頭部醫生離開病房前往手術室準備,護士過來攙扶江肆去做術前檢查。


    冰涼的儀器在江肆身上標註,他緩緩閉上眼睛,耳邊響起滴答滴答的儀器聲。


    他不會死。


    麻醉在身上起了作用,生與死之間,江肆的思緒越飄越遠,像是回到1998,他跟著江兵和趙美雲搬進職工院。


    從城北到城南,一路上數不清的人站在路邊看他們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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