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竟無法反駁。


    他留下確實無用,歐尊如若要自殘,他控製不住。


    「那我去包紮一下傷口,我會守在門外,如果有什麽情況,你隨時叫我。」葉楓說完便朝她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房門被輕輕地關上。


    時雲音剛想扶歐尊去床上躺著,看能不能給他擦一擦臉上的血,傷口塗個藥,結果抱著她的男人就開始渾身發冷。


    他的體溫降得極快,蹭在她脖頸處的俊臉都變得冰冷,時雲音摸了下他的手,溫度低的她震驚。


    她蹙眉,扣住他的手腕,用力將他從自己身上拉開,在歐尊又要纏上來抱她的時候,時雲音手臂穿過他的腰,直接半抱著他走到一旁的大床邊,扶著他躺下。


    她一邊要給他蓋被子,一邊準備起身去把空調溫度調高。


    可歐尊卻死死攥住她的手腕,要將她往自己懷裏拉,時雲音腳下一晃,被他拉的身體往前傾,同他雙雙滾入大床中……


    第115章 歐尊,我今晚把恩情一次性還給你


    那席夢思彈性極好,時雲音被歐尊抱著滾了一圈,才在床中停了下來。


    耳邊是男人急促的呼吸聲,他連呼出來的氣息,都是冰冷的。


    時雲音伸手摸他的額頭……他的體溫已經低到無法想像了。


    他撐不住的,如若不讓他身體盡快熱起來,他很快會死。


    要找熱的東西,能讓他取暖的東西……


    時雲音被歐尊抱著起不來,眼睛在房內四處看著,最終看到天花板裝飾鏡中倒映著的自己。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脖頸,溫度極燙——他們鮫人族,一到夜晚身體溫度就會特別高,是天生的。


    取暖,目前能給歐尊取暖的,隻有……她自己了。


    時雲音咬住下唇,僵硬地轉過身,僵硬地張開雙臂,抱住了躺在身邊的男人,用自己的體溫貼緊他,溫暖他。


    她從未與男人這般親密擁抱,緊張的連腳丫子都繃緊了。


    歐尊大半個身體壓在她的身上,腦袋不斷地往她脖頸處蹭著,汲取著她天生的溫度。


    他們幾乎是貼在一起,她能聽見他喉間發出極低的、沙啞的呢喃,「好冷……小東西,我好冷,好疼……不走……你不走……」


    「二哥……二哥不要去……」


    「爸……不要,爸不要……我殺,我殺……」


    時雲音睜開眼睛,看著身上男人充血的猩紅墨眸。


    他雖然睜著眼,但瞳眸毫無焦距。


    一般人在極度不清醒的時候,都會神經混亂,陷入幻覺,或者回憶的場景中。


    他爸爸對他做過什麽麽?


    時雲音抱住男人背部的手緩緩抬起,想要安撫他,可她才抬起手,歐尊倏地咬住她的手指,順著她的指尖往上親。


    直到那親吻來到肩膀處,時雲音才徹底慌了,推他,「歐尊!你……」


    可男人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一路往上,直到堵住了她的唇。


    歐尊驀然撐起身體,將女孩壓在了身下。


    時雲音瞪大眼睛,抬手想把他扯開,可下一秒,有鮮血從歐尊的鼻腔裏流出來,滴在她的臉上。


    他竟然連血都是冷的。


    時雲音欲要扯開他的動作一頓。


    他血會變冷,就是心髒衰弱,再不讓他渾身發熱起來,他撐不了多久了……


    時雲音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無法下手去推開歐尊,她仰頭看著天花板上的裝飾鏡,能夠清晰地看見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此刻正在做什麽。


    這樣做,也許能緩解他的疼痛,能讓他身體發熱,能讓他把無法發泄出來的疼痛給發泄出來……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因為僅僅隻是在親吻她的時候,歐尊連發抖都沒那麽厲害了,更別說做那種事的時候。


    她想,也許,她的體?液有一定功效能緩解他的疼痛,他們鮫人族自愈能力天生比人類強大無數倍,她在禁區也曾經用口水與鮮血救治過小動物。


    所以和她親吻的時候,歐尊才會疼痛減少一些。


    時雲音抬起的手緩緩攥緊。


    過往的各種畫麵在腦海中閃過。


    有她第一次在禁區拍賣場見到他、有他抱著她走出禁區帶她回家、有他在森林裏第一次吻她、有他餵她喝紅糖水幫她吹頭髮揉小腹、還有他在歐家祖宅握著她的手把匕首刺入他的胸口……


    最後,畫麵一轉,變成盛門地下研究所裏,那些被殘忍虐待的鮫人孩子們。


    她並沒有因此怪他、恨他,她和歐尊本就站在人與異族的對立麵,立場不同,對錯很難去評判。


    但,至少現在,她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他死啊。


    等到真的有對立的那一天。至少,她要做到問心無愧。至少,她要能大聲說出來,她時雲音沒有對不起他歐尊!


    今晚她用自己來還他的恩情,也算是對得起他兩次的恩情了吧?


    最終時雲音抬起的手徹底垂了下來,垂在了被單上,很快便被男人冰冷的大手捉住,摁在了頭頂。


    因為害怕這種事,她緊緊地閉上了眼睛,但仍舊控製不住如雷的心跳聲,撲通、撲通……


    在衣服撕碎聲響起的同時,還有女孩沙啞低微的聲音,「歐尊,我今晚把恩情一次性還給你,以後……我們也許會是敵人了吧,雖然我很不想和你做敵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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