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領命:「臣遵旨……」


    就在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以為這事終於翻篇了的時候,北冥宸說話了。


    「冤枉本王的王妃,哪能這麽容易就翻篇。」


    寧丞相和丞相夫人心下一驚,宸王這是要算帳嗎?


    皇上聞此言,順著北冥宸的視線看向寧丞相和丞相夫人,他自知北冥宸是何心思。


    那件事過去二十多年了,寧丞相這些年也算是守口如瓶,可活人終究不如死人讓人放心,既如此,那該讓他退了。


    「宸王放心,朕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北冥宸嘴角微翹起嘲意,眼神陰冷的看向寧丞相,眼底閃過一絲不屑的神色,「那本王就等著皇上的好消息。」


    說完便牽著佛汐的手朝殿外走去。


    寧丞相心裏咯噔一下,暗叫不好,抬眼看向皇上,見皇上眼裏都是疏遠和冷漠,眸子一眯,皇上這是想將他拋出去?


    皇上按著眉心,沉沉的說:「刑部尚書連夜徹查,其他愛卿先行退下吧。」


    「臣等告退。」


    寧丞相見其他大臣都走了,抬起頭看向皇上,還抱有僥倖心理,「皇上……」


    皇上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隨後放下,淡漠的說:「茶涼了……」


    身側的大太監立馬將茶水端下去,順帶著揮了揮手,殿內的其他侍衛太監接收到指示全部退了下去。


    寧丞相知道皇上的意思,對身側的丞相夫人說:「你先回府。」


    丞相夫人行禮後退了出去。


    大殿門關閉的聲音響起,偌大的殿內隻剩下皇上和寧丞相兩人,緊接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那聲音在殿外停了下來。


    寧丞相回頭看去,隱約也看到殿外圍滿了帶刀侍衛,他能察覺到殿外異常壓抑的空氣,但此刻殿內更加沉悶。


    寧丞相頭磕在地上,聲音微顫著:「皇上,你不能這樣對老臣啊。」


    皇上的臉色異常平和,語氣也很是平靜:「丞相在說什麽?」


    寧丞相緩緩抬起頭,「皇上,今晚的事……」


    皇上打斷道:「今晚的事怎麽了?」


    寧丞相看著皇上的神情,就知道皇上是打算裝糊塗了,「皇上當真要如此狠厲嗎?」


    皇上眼中閃過一絲厲芒:「寧丞相是在指責朕?」


    寧丞相:「臣不敢,臣隻是想實事求是。」


    皇上饒有興趣的點點頭,喃喃自語:「實事求是。」


    說著臉上微露喜色,瞬間又冷怒,冷笑道:「實情便是丞相夫人看見宸王妃毆打寧王,又想起丞相千金因為頂撞宸王妃而被宸王下令責打,心生怨恨便與寧丞相密謀殺了寧王,再嫁禍給宸王妃好為愛女報仇。」


    寧丞相的臉色越發蒼白,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臣沒有……臣絕對沒有做過這些事。」


    皇上的目光銳利了起來,緊盯著寧丞相,似乎要將寧丞相看穿,「沒有?丞相可是未聽到朕說的話?」


    寧丞相跪坐在地上,身體有些發抖,眼中充斥著濃烈的恨意,緊咬牙關,"皇上-"


    皇上淡漠疏離道:「朕知道寧丞相行此事是愛女心切,聽聞丞相千金與太子心意相通。既如此,便將丞相千金賜於太子為庶側妃吧。」


    寧丞相聽聞閉上了眼睛,他知道這是皇上給他最後的警告。


    報應啊,二十幾年前就該知道有這麽一天,今夜過後怕是再無寧丞相。


    不過婉兒若是能嫁與太子,待太子來日登基,以婉兒的聰明才智,定能奪得太子的喜愛,到時他寧家還怕不能翻身嗎。


    想到此,心中也淡然了,睜開眼行禮,「皇上,臣目前還是丞相,丞相千金賜與太子為庶側妃,怕是不妥。」


    皇上哦了一聲,掃過寧丞相,很是隨意的說:「既如此,那便側妃吧。」


    寧丞相見好就收,「臣,多謝皇上。」


    皇上拿起一塊糕點,故作欣賞道:「朕最喜愛這些死物,朕也很是愛對著它們說話,因為無論什麽話,它們都無法說出口。」


    寧丞相心中明了,再次叩首,「臣告退……」


    皇上看著寧丞相的背影,將手中的糕點捏碎成渣,隨後鬆開手站起身,「去寧嘉貴妃處。」


    「是……」


    馬車上;


    北冥宸緊握著佛汐的手,看著佛汐緊閉雙眼,緊抿嘴唇,馬車內沒有任何聲音,連心聲都沒有。


    「溪兒?」


    佛汐睜開眼睛。


    北冥宸手揉上佛汐的頭髮,將佛汐的頭轉過來看向他,霸道的說:「你是我的,我不允許你為別人神傷。」


    佛汐抬眼,眸中有些詫異,張開緊抿著的唇瓣,平靜的語氣:「我沒有啊。」


    北冥宸疑惑了一下,「那你……」


    佛汐揚唇笑了,「北冥寧的屍體很是噁心,我有些反胃。」


    北冥宸將佛汐的頭按在他的胸膛上,手撫摸著佛汐的頭髮,「我保證,以後不會再讓你看見不好的東西。」


    佛汐掙脫開北冥宸握自己的手,隨後雙手環住北冥宸的腰,聽著他跳動的心髒,整個人覺得安詳極了,懶懶的聲音:「我相信你。」


    北冥宸低頭看向懷中的人,唇瓣覆在了佛汐的額間。


    佛汐慵懶的聲音:「北冥宸……」


    「我在……」


    「北冥宸,我們造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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