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慢用。」


    送晚餐,服務員便離開了。


    喬漾關上門,走到餐桌前時才發現,沈鶴行已經整理好了衣服。


    他穿著白色襯衣,身形修長如竹,麵容冷清吹塵。


    好似剛剛發生的事都是一場夢。


    喬漾轉移了視線,「你吃飯了嗎?」


    沈鶴行嗯了聲:「在飛機上吃的。」


    喬漾把刀叉遞給他,「那你再陪吃我一點。」


    沈鶴行看了眼刀叉,接了過來。


    「好。」


    沈鶴行恪守戒律,向來是食不言寢不語。


    但兩人已經半個月沒見了,他聽著喬漾的小話癆,偶爾也會附和她。


    喬漾忽而想起來,問道:「你過來找我,那c大的課程怎麽辦?」


    沈鶴行:「我跟學校請了假。」


    喬漾怔了下,心髒驀然一跳,旌旗翻飛。


    他除了三年前回靈台寺待了幾個月外,基本沒跟學校請過假。


    沈鶴行以前克己復禮,墨守成規。


    好像也是遇到了她,才破了他那麽多的「規則」。


    「怎麽了?」


    見喬漾不說話,沈鶴行也停下了手裏的刀叉。


    他輕頓,又笑著解釋給她聽:「不用擔心,我需要講的知識已經講完了,他們可以自行複習。」


    現在離期末考也不遠了。


    喬漾:「噢。」


    這樣,她心裏的罪惡感才少了一丟丟。


    雖然法餐葷腥不重,但沈鶴行吃的很少。


    吃過飯,已經將近淩晨。


    從海城到巴黎要十二個小時,喬漾見他眼中疲憊,便催促著他去洗漱洗澡。


    沈鶴行應了她:「好。」


    沈鶴行去洗澡後,喬漾便按了服務鈴。


    很快,就有酒店的服務員過來收走了餐盤。


    收拾完殘局,喬漾見沈鶴行還沒洗完澡,便隨意坐在床上擦身體乳,她打開手提包,剛準備拿出潤唇膏時,就看到包裏的那幅畫。


    她取出畫,看了又看。


    她是真的很喜歡這幅畫,簡直畫到她的心坎裏去了。


    正看著,洗完澡的沈鶴行就出來了。


    「在看什麽?」


    喬漾揚了揚手裏的速寫紙,「關寧給我和你畫的畫。」


    沈鶴行眉梢微斂,走了過來。


    喬漾把畫遞過來。


    沈鶴行看到畫中的青衣僧人和紅色宮裝女子,他神色一頓,輕聲問:「高陽公主與辯機?」


    他聲音還透出來了點點輕鬆愉悅。


    喬漾瞪大了眼睛,「你怎麽看出來的?」


    沈鶴行點了下畫上的女子,「這是初唐時的貴女服飾。」


    喬漾眼睛微微瞪大。


    她小聲辯解,「關寧說這宮裝是她從我的舞台劇得來的靈感。」


    一個高陽公主,一個太平公主。


    中間還隔了一輩呢。


    沈鶴行笑了下,「嗯,那看來是我看錯了。」


    「……」


    他這語氣一點也不像是看錯了的樣子。


    喬漾抬眸看向沈鶴行,見他眸低有無奈的寵溺之色。


    她靈思一動,直起了跪坐在床上的身子。


    「表哥。」


    「嗯?」


    「我覺得高陽公主與辯機也不錯。」


    她勾著沈鶴行的肩膀,目光與他直視,「就像、我們這樣。」


    沈鶴行雙手搭在她的腰身上,不由得緊緊了神色。


    她剛擦過身體乳,周遭縈繞著茉莉香。


    他已經半個月沒聞到這香了。


    「嗯。」


    沈鶴行眸低幽深,無法言說的情緒再次覆蓋而來。


    喬漾眸中盈盈,「那你聽說過他們的野史嗎?」


    沈鶴行:「聽過。」


    那是一段僧人穢亂宮闈的秘事。


    但這件事在當年的《舊唐書》並沒有提起,是後來宋朝編纂《新唐書》時才把這件事記錄在冊的。


    時至今日,專家們也不能確定高陽公主與辯機的秘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喬漾唇角上揚著,閃動著得意之色。


    「那你,聽沒聽說過高陽公主為什麽喜歡辯機?」


    「沒有。」


    沈鶴行如實回答,又以為她要跟自己討論歷史,便順著她的話,問:「為何?」


    喬漾往他麵前湊了湊,靈巧的眸撞進了他的眼中,一雙漂亮桃花眼裏湧動著清魅與純真。


    「因為辯機很厲害。」


    兩人互相看著彼此,幾乎貼在了一起。


    呼吸交織之間,沈鶴行看到她眸中關於自己的清晰倒影。


    「……」


    喬漾勾著他的脖子往下拉了拉,緋色的唇貼在他的耳邊。


    她緩緩開口,聲音細細小小。


    「跟表哥一樣厲害。」


    第72章 .四皈依處處皆是修行


    主辦方定的酒店有一麵大的落地窗。


    喬漾的房間剛好在酒店的最高層,站在落地窗前,窗外的景色一覽無餘。


    屋裏就開了一盞睡眠燈,燈光暗淡,唯一的光源來自於窗外的夜景。


    喬漾依偎在沈鶴行的懷裏,眼中卻無暇欣賞這座繁華都市的夜景。


    「表哥。」


    她抓著沈鶴行的手臂,剛做的新指甲又像小貓一樣,撓了撓他手臂上的肌骨。


    喬漾愛漂亮,就連指甲都護理的精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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