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慘平靜的看了會兒月姬,小姑娘臉色蒼白的可怕,氣息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仿佛下一秒就會悄無聲息的死去,他在思考給多少血比較合適,一旦給的血液過多,超出了月姬身體的承受極限,小姑娘會直接死掉。


    還是少一點吧,先成功轉化再說,他這麽想著,右手輕輕撫上月姬纖細的脖頸,指尖微動,一條細細的血痕出現在小姑娘白嫩的肌膚上,他注入了非常微量的血液,接下去就是等待月姬鬼化。


    不過,事情好像有點不對經,等了一會兒後,月姬還是那個模樣,沒有任何動靜。


    怎麽回事?即使血量很少,應該也能夠轉變才對,畢竟月姬又不是鬼殺隊那些意誌力非凡的人。


    無慘皺眉又耐心等了一會兒,小姑娘還是毫無變化,他隻能又給她注入少量血液,然而等待一段時間後月姬還是沒有任何鬼化的跡象。


    「是特殊體質嗎?」無慘有些煩躁,任何超出他預計的事情都會讓他感到不悅。


    他起身去自己的實驗室取來針管,取了月姬少量的血液,緊接著滴入自己的血液觀察,按理說他的血應該會迅速同化月姬的血,然而試管中雙方的血並沒有相融,這意味著月姬比較特殊,無法被他同化。


    如果把他的血當作某種病毒的話,那麽小姑娘就是那個萬裏無一的免疫體質。


    無慘的神色瞬間難看下來,這意味著月姬無法變成鬼,她會就此死去,在他沒有允許的情況下。


    「不,我是無限接近完美的生物,這世界上不應該有我無法做到的事情,我讓誰活著,誰就應該活著。」無慘突然恢復平靜,宣告般的自言自語道,他對著月姬伸出右手,手臂上的肌肉一陣蠕動,驟然變成一隻龐大的觸手,觸手貼上小姑娘的胸口心髒處,蠕動著包裹了上去。


    雖然他的血無法同化月姬的血,但是月姬的血也同樣無法「治癒」他的血,雙方奇妙的可以互不幹擾的共同存在著,那麽還有一個辦法可以救小姑娘,既然月姬的心髒壞了,那麽就給她換顆心髒吧。


    無慘的身體裏有著五個大腦以及七個心髒,少一個心髒對他而言毫無影響,而他的心髒擁有的生命力遠超常人想像,即使脫離他的身體,他也能控製著它正常跳動。


    相比於小姑娘脆弱的心髒,無慘的心髒強健而有力。


    換上心髒後的小姑娘迷迷糊糊的醒了一瞬,看了一眼無慘,但很快又不知道為什麽陷入了沉睡,無慘也是第一次給人換心髒,他也不確定月姬是什麽情況,也許是身體還沒有適應新的心髒。


    雖然月姬沒有變成鬼,但受到那顆鬼心的影響,小姑娘茶色的眼眸變成了跟無慘一樣的紅色,隻是不同於無慘濃鬱的血紅色,她的紅色更淺一些,清透而漂亮,像顆昂貴的紅寶石。


    無慘等了許久沒等到月姬徹底醒來,反正現在死不了了,無慘也就是失去了陪伴的耐心,將小姑娘留在無限城交由鳴女照顧後,自己就離開了。


    ***


    月姬做了一個夢,她好像夢見爸爸了。


    她想要喊對方,但身體卻沉重的不行,眼睛無法睜開,嘴巴也說不了話,她像是漂浮在一片深海中,並正在不停的下墜。


    下墜,一直下墜……


    月姬猛地睜開眼睛,腦子裏像是被塞了什麽多餘的東西一樣,讓小姑娘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她呆滯的看向四周。圓月高掛在天空,冷冷的月色照亮了殘破的街道,不論是向左看還是向右看,遍地都是屍體。


    「爸爸……」小姑娘呆滯的喊道,淺紫色的眼眸裏一片茫然。


    腦海裏有兩份記憶在糾纏,她一會兒想起無慘的模樣,西裝革履的父親抱著她出去遊玩,給她買禮物,陪她看書,一會兒又想起來另一對父母,年輕的男人一手抱著她,一手拉著妻子,三人慌亂的在一片狼藉的街道上逃跑著,身後傳來陣陣槍響。


    月姬突然心有所感的看向倒在身邊的一男一女,正是其中一份記憶中的父母,為了保護她中槍死去的父母,她還太小,不明白死亡的含義,也不知道身邊的兩人已經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小姑娘輕輕的推了推男人。


    「爸爸,爸爸,快醒醒,月姬害怕~」


    不對,她好像不叫月姬,她叫什麽?啊,對了,她叫咲樂,小姑娘歪著腦袋疑惑的想著,可是,她又覺得自己就是月姬啊!


    月姬實在想不通,為什麽她會有兩個名字,想不通就先不想了,這裏好冷,她想回家睡覺,她叫不醒身旁的男人,又偏過身體去喊另一邊的女人,「媽媽~媽媽~」


    戰場已經暫時轉移到另一邊,此刻月姬所在的街道安靜的可怕,空曠的街道上迴蕩著小姑娘稚嫩的喊聲。


    正在附近的織田作之助微微一愣,毫不猶豫的趕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眼就看見了一臉茫然的小姑娘。居然還有人活著嗎?織田作之助有些難以置信,還是那麽小的孩子,能活下來簡直就像是奇蹟。


    織田作之助放緩步伐小心的走過去,不想嚇到小姑娘,月姬注意到了投射下來的陰影,小姑娘疑惑的抬頭,對上織田作之助憐憫的眼神。


    月姬眨眨眼,因為滿腦子都是爸爸的緣故,嘴巴一瓢,直接喊道,「爸爸?」


    織田作之助:「……」


    他愣了一下,蹲下身,盡量平視小姑娘,「這裏很危險,小傢夥,你願意跟我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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