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珠似笑非笑,瞅了一眼紅兒身後的衛氏,這姑娘就算是一身普通的宮女袍,也掩蓋不住她的姿色。


    魏珠心裏有數,不過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難得的美人,自己看了都心動,皇上看了更不必說了。


    一步入其中,衛氏連大氣都不敢出,她從未見過皇上,隻能在紅兒的指點下小心翼翼的給康熙擺放點心。


    康熙本是給納喇氏麵子,畢竟之前查出來流言背後似乎有長春宮的影子,隻是後來仔細查,又似乎半點關係都沒有了,雖說自己沒有處置惠嬪,但是心裏到底有些隔閡,就再沒有寵幸過她,每日去長春宮也是有些小答應小庶妃伺候。


    這次讓惠嬪的人進來,也是因為胤禔近日在上書房表現的不錯,總得給孩子一些體麵。


    隻是現在在身邊伺候著這宮女實在是不懂眼色,康熙不耐煩得一抬頭就愣了一愣。


    隻見麵前的這個美人膚如凝脂,眉宇間有些怯怯的模樣讓人憐惜,修長白嫩的手給自己擺放糕點時,似乎還若隱若現的能聞到幽香。


    康熙的神色不由得緩和了下來,美人總是讓人心生愉悅的。


    衛氏不發一言,跟著紅兒忙完後就隨著紅兒退了下來。


    康熙眯著眼睛看著衛氏退下,隻一晃神,他就又恢復了正常。


    康熙沒有動身邊的糕點,隻專心地處理政事。


    而長春宮的惠嬪,看著眼前的衛氏卻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想要得到本宮的支持就得聽話,不然今夜若是得了什麽風寒,起了什麽疹子就不大好了,你沒讓本宮失望,紅兒,給她換身衣服,今日皇上恐怕就要來了。」


    衛氏聽到這裏,心中才鬆了口氣,雖說在幹清宮時自己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給皇上留下些印象,隻是想到惠嬪的手段,自己又放棄了。


    如今看來自己的做法果然正確,雖說讓皇上印象深刻十分重要,但是如今在惠嬪的手底下還是安分一些為好。


    紅兒帶著衛氏下去了,納喇氏身邊的青兒卻道「主子,皇上要來,咱們也要準備準備了。」


    納喇氏卻輕笑了一聲「本宮今日隻是陪襯,把那身翠藍雙繡旗袍拿出來,本宮就穿它了。」


    「娘娘何必委屈自己。」


    看著青兒的模樣,納喇氏搖了搖頭「不管怎麽說不年輕就是不年輕了,再過幾年,本宮都是要做祖母的人了,皇上竟然不來長春宮,總得讓他來,衛氏受了寵愛也是長春宮的顏麵。」


    惠嬪照著鏡子拔下了幾根簪子「胤禔也大了,本宮不能生也得讓人給他生幾個小兄弟,讓他有個幫手,這衛氏身份低賤,如今皇上被她的容色所迷,日後定然引以為恥,這樣的話,既不威脅本宮,她生的阿哥也不足為慮。」


    青兒恍然大悟,她高興了起來,「這般奴婢就不必看她不順眼了。」


    納喇氏看著青兒笑了起來,可能心機深沉的人總是嚮往單純,雖說身邊有紅兒這個好幫手,她十分倚重,隻是每每看到青兒,她的心情總是能放鬆下來。


    夜深了,幹清宮的康熙終於停下了批著摺子的手,梁九功終於找到機會上前來,「經適房總管已經在外等候多時了,皇上,您今日是否要翻牌子?」


    康熙看了看外麵的天色道「不必了,直接去長春宮,朕去看看惠嬪。」


    梁九功與魏珠相視一眼,怪不得剛剛這小子見自己收了宜嬪身邊人的好處那般模樣,看來他這是心中有數啊!


    梁九功心裏這般想,口裏卻連忙應著給康熙傳禦輦去了。


    到了長春宮隻見惠嬪已經等著了,康欣叫起了惠嬪就直接往大殿內走去。


    二人一前一後,惠嬪心中酸澀,他們從前也有過甜蜜的時候,隻是郎心亦變罷了。


    等到康熙落座,惠嬪就與康熙嘮了幾句家常,看到天色已晚便說道「皇上今日來長春宮,妾身萬分歡喜,隻是妾這些日子以來侍奉皇上到底感到力不從心,雖說皇上念著舊情,妾也不該委屈您。」


    納喇氏看著康熙神色淡淡。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她繼續道「妾身便給您挑了一位美人。」


    聽到這裏,康熙才抬起了頭,惠嬪就知道康熙對衛氏心有動容,她撐著笑臉拍了拍手。


    隻見穿著一身宮緞素雪絹裙的女子款款而來,這衣服更加凸顯了衛氏的美貌,康熙都看直了眼。


    等到康熙回過神來,這大殿內隻剩下自己與衛氏二人,他抬起行禮之人的下巴,看著麵前這張不施粉黛卻更加卓然的臉道「你叫什麽名字?」


    衛氏忍著心中怯意道「奴婢名喚衛盈。」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果然是好名字。」說著他一手扯起衛氏,拉著她往那時走去。


    守在側殿的納喇氏閉上了眼睛,她神色淡漠,良久之後才扯起了嘴角。


    「明日把床榻上的那些東西都給本宮換了。」


    整整三個月後宮嬪妃都沒能見到康熙,日日鳳鸞承恩車都從長春宮起,妃嬪們的心中酸楚無人可解,就是惠嬪也沒能想到這衛氏能如此受康熙的寵愛。


    而衛氏雖然深受皇寵,卻總是感到自己是無根之萍,因為每次康熙讓她伺候之後,總是讓她喝避子湯。


    她知道康熙貪戀自己的容貌與身體,卻也嫌棄自己身份低微,日子久了,年老色衰,豈不是又要回到辛者庫那般人人可以欺淩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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