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欽條件反射地拒絕:「我還有事,就不去了,你們玩得開心。」


    鄭教授毫不留情地揭穿她:「你原本不是打算留下來陪我的嗎?怎麽突然又有事了?封欽,隻是同學會而已,去散散心也好啊。」


    「去吧。」阮翌晨懇求,「好多同學都惦記著你,去跟大家敘敘舊吧。要是到時不開心,我馬上送你離開,好不好?」


    封欽想了想,既然阮翌晨遇到她,那麽她的行蹤肯定是瞞不了了,去見見老同學也好。而且她也很想知道,呂禪在同學們麵前是怎樣一副麵孔。五年前呂禪跟許晉生分手的事,鮮有人知,如果她跟許晉生離婚,許晉生再娶呂禪,別人或許會以為當初是她故意破壞他們的感情,從呂禪手中把許晉生搶走的。


    就算要離婚,她也要大家知道,呂禪才是小三。


    「好,我跟你去。」她終於下了決心。


    .


    呂禪和許晉生到達那家私人會所時,是晚上六點,已經陸續來了不少同學,見到他們,紛紛打招呼。


    呂禪上大學的時候,人緣並不好,但眾人對許晉生這個寵女友狂魔的印象很不錯。見兩人這麽多年還在一起,而且神態親密,顯然仍在熱戀之中,眾人的反應跟鄭教授很一致:「我又相信愛情了!」


    呂禪甜蜜地靠在許晉生的肩膀上,笑著回話:「是晉生一直對我不離不棄,我這輩子最大的成就就是遇到了他。」


    眾人被這狗糧虐得不行,有另一半的紛紛效仿,強行秀恩愛,還單身的則一致譴責這種不人道的行為,一時之間笑罵聲響成一片,氣氛十分熱烈。


    鬧了半晌,有人突然道:「阮翌晨怎麽還沒到?」


    「對啊,我們都到了半天了,他這個會長竟然還不來,不會是想賴帳吧?」


    「怎麽可能?人家可是24k純金富二代!」


    「他自己現在也是一線了,就算不要家裏的錢,身家也是不菲呢。」


    「哎,聽說他還沒女朋友……」


    話題逐漸從呂禪和許晉生身上,轉到了阮翌晨身上。呂禪有點不高興,她跟許晉生談戀愛的時候,許家還未發跡,隻經營著一家小網站,跟表演係一眾背景深厚的同學比起來,相當不起眼。大概沒人能想到,現在的他竟然是栗子網的總裁。


    她正琢磨著,怎樣不動聲色地把許晉生的身份曝光,好炫耀一番,就聽有人大聲道:「哎,阮會長來了!」


    接著有人驚呼:「跟他一起來的那個美女是誰?!」


    「我沒看錯吧,是封欽?!」


    「真的是封欽,天哪,我們失聯的校花又出現了!」


    「難道……他們兩個竟然成了一對,阮翌晨終於抱得美人歸了?」


    「……」


    吵吵嚷嚷間,阮翌晨和封欽並肩走了進來。呂禪下意識與許晉生靠得更緊了些,直直地望著封欽。


    封欽起先並沒有注意到他倆,但察覺有兩道利劍一般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循著感覺望過去,立刻便見到了親密依偎的兩人。


    雖然早就知道他們私下裏有一腿,但親眼見到,封欽還是很難受。這是表演係的同學會,她的丈夫卻陪別的女人一起出席,公然出軌。當著這麽多同學的麵,讓她這個正牌妻子如何自處?


    從前她一直覺得許晉生是個好男人,體貼、顧家、疼愛孩子,自覺與其他女人保持距離,除了那方麵有缺陷,幾乎是個完美無缺的丈夫。可是現在,這個「好男人」在她心上狠狠紮了一刀。


    「封欽,你來了!」呂禪故意拉著許晉生走過去,親熱地說道,「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封欽微笑著看著她:「有好戲,當然要來。」


    從封欽出現,到被呂禪拉到她麵前,許晉生整個人都是懵的。他是有了離婚的打算,但絕對沒有想過會在這樣的場合,以這樣的方式,把自己跟呂禪的私情曝光在封欽麵前。


    呂禪假裝沒有聽出她的弦外之音,仍舊摟著許晉生的胳膊,故作甜蜜地說道:「上天對我真是太好了,這麽多年過去,晉生還在我身邊,而咱們也能重聚。封欽,當年多謝你幫助我和晉生。」


    封欽笑容不變,不過目光已經從呂禪身上轉到了許晉生臉上:「你們是應該感謝我,尤其是許師兄。許師兄,你說對嗎?」


    許晉生終於回過神來,想要甩開呂禪,卻被她緊緊禁錮著,他的神色有些著急:「老……封欽,這件事我可以解釋。」


    「封欽?」封欽笑道,「好久沒聽你這麽叫過我了,真有點不習慣呢。」


    原本因為封欽的到來而雀躍的眾人,終於發現了三人之間那古怪的氣氛,都安靜了下來。阮翌晨低聲問封欽:「怎麽了?」


    封欽輕描淡寫道:「沒什麽,就是見到一個有婦之夫跟別的女人出雙入對,有點驚訝罷了。」


    眾人都不是傻子,很快便意會到這個「有婦之夫」指的是許晉生,而「別的女人」顯然就是呂禪了。許晉生沒有當場否認,可見這話可信度極高。想到剛才兩人毫無顧忌地秀恩愛、撒狗糧,隻覺噁心壞了。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許晉生必須做出抉擇:是承認封欽的話,讓自己和呂禪背上渣男小三的罪名;還是保護呂禪,當著眾人的麵,否認封欽這個名正言順的妻子。


    一邊有情,一邊有義,他哪個都不想傷害,但無論怎麽選擇,總會傷害其中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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