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寡婦陰沉地瞪了一眼附近那攤位的老闆,又在原地待了一個時辰,卻發現無論是新顧客還是曾經來她這兒買過肉夾饃的老顧客,見著了附近有差不多的攤子,無論她如何攬客,都不願意再到她這兒買東西,導致一個早上下來,也就賣出去了那麽一兩個。


    別無他法,她隻得收拾東西又回了家,一路上盤算著該怎麽樣才能賺著更多的錢。


    剛一到家,那白得的便宜兒子便迎了上來,伸手接過她的小推車。


    方寡婦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手指就往便宜兒子腦門上戳了過去,「你這個沒用的東西,讓你拿滷料的配方,卻隻買到了個肉夾饃,白白浪費了老娘那麽多錢。」


    男孩癟了癟嘴,不敢接話,隻默默地把小推車推到一邊,又將推車上的東西卸了下來。


    「等等,你過來,」方寡婦眼珠子一轉,勾了勾手指,道,「娘再給你二十文錢,你再去一次,上次你不是說看到了那個野丫頭藏了個什麽東西?多半就是滷料的配方,這回你再去一次,趁著沒人注意,把那配方給娘偷回來。」


    「好兒子,咱娘倆能不能過上好日子就全看你了。」


    「可是……」男孩有些猶豫,「那個姐姐看起來人挺好的,我們非要去偷她的東西才可以嗎?」


    「你這個胳膊肘兒往外拐的小白眼狼,跟你爹一樣不是個好東西!」那方寡婦的手指又戳了過來,「你不拿她的東西,要活活餓死嗎?」


    「再說了,」方寡婦道,「她生意做得那般好了,也不指望著區區一個肉夾饃過活,咱們借來用用怎麽了?娘這樣還不是想送你去學院讀書,你竟然還敢為了個外人跟你的親娘頂嘴?你這個沒腦子的東西,一點用也沒有。」


    第9章 鬆茸燉雞 中 二更


    方知魚收到劉廣榮送來的幹鬆茸之後,還沒來得及在店裏嚐試處理幹鬆茸用來燉雞,便被劉廣榮急吼吼地叫去了汴京。


    上交貢品的時限馬上截止,劉廣榮之前已經浪費了許多時間在尋找合適的人幫他料理食材,眼下好不容易尋著了人,從上交貢品,到打通各路環節,都需要時間,故,眼見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他已經有些坐不住了。


    「方老闆,今日還是要請你幫在下再做一次鬆茸燉雞,材料都已經備齊先一步送過來了,」劉廣榮引著方知魚來到禮部,向著門口一位禮部的官員,行了一禮。


    那禮部的官 * 員顯然是認識劉廣榮,沖劉廣榮點頭示意,又看向他身邊的方知魚,「這位是?」


    「李大人,這位是小人特意請來的,」劉廣榮對那禮部官員笑了笑,介紹道,「一會兒便由這位姑娘用在下獻上來的鬆茸做菜。」


    「她行嗎?萬一搞砸了可怎麽辦?你可還有備選的?」


    方知魚已經不是頭一回被人這般質疑了,旁人見她年紀輕輕,開一家店,又是自己掌廚,不知道背後被人家嘲諷了多少次,眼下這李大人,雖也懷疑她的能力,但也是擔心辦事不力,故也不生氣,「行與不行,大人到時候就知道了,劉老闆總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這鬆茸燉雞對小人而言意義重大……」劉廣榮錯了搓手,「小人自是不會拿它開玩笑,方姑娘是小人特意請回來的,她的能力小人心中有數,多謝李大人關心。」


    「既然劉老闆都這麽說了,那你們就先進來試試。」


    那李大人檢查完二人所帶之物之後,就引著二人來到禮部為她準備的廚房,方知魚先是讓係統幫著檢查了食材,確定沒有問題以後,便準備動手做了。


    因著這鬆茸燉雞是要由禮部送入宮中,各個環節都需要十分謹慎,哪怕是方知魚要做菜,禮部都會專門派人在旁邊盯著。


    好在方知魚提前做過一次,已經將方子記得牢牢地,她一手拿著已經去了毛的雞,一手拎著把厚重的菜刀,刨開雞肚清理內髒,那動作要多嫻熟便有多嫻熟。


    一旁那位李大人,原是聽說這劉廣榮今年來上貢,還特意請了個廚子做飯,待廚子到了,竟是個黃毛丫頭,原本心中十分不滿,覺得劉廣榮和方知魚將上貢一事當作兒戲,可眼下見著方知魚手法嫻熟,臉色倒也好看了許多。


    方知魚壓根沒注意到旁人,把清理好焯水後的雞放入裝有清水的鍋中,又三兩下切好鬆茸丟了進去,不出一刻鍾,就已經將食材處理好,可以放在灶子上去燉了。


    李大人是個嚴謹之人,上司交代他要一直盯著,所以哪怕其他人都為了避嫌出去了,他還是留在廚房裏,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方知魚的動作,和灶子上的鬆茸燉雞,直到兩個時辰過去——


    他嗅了嗅空氣中傳來的雞湯香味,沒忍住肚子「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


    那鬆茸燉雞,是真的很香,當時第一次做好,便引得眾人追問何時上架,方知魚自然心中有數,故,這一回,她也是早有準備。


    隻見方知魚從袖口裏拿出了個包子,一麵看著火,一麵慢悠悠地啃著,那李大人沒有忍住,肚子又叫了起來,這一回比方才的聲音更大。


    方知魚顯然聽見了,捧著包子,回頭看了一眼李大人,李大人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故意板著一張臉,想要維持住自己後的尊嚴。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住那鍋鬆茸燉雞,盡量不去看方知 * 魚吃包子的樣子,卻見自己的麵前出現了一個油紙包,裏頭赫然裝著一個被烤得金黃的肉夾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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