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重陽坐直身。


    「不就是當條狗...」


    楚重陽伸長手撐在陳深旁邊的床側,椅子跟著她往前挪動,兩人距離縮短。


    「狗多可愛,人類的夥伴。」


    她抬起頭,看向陳深的眼睛,猝不及防地湊近。


    「汪!」


    楚重陽笑得咧開嘴。


    「汪!汪!」


    靠啊。


    隻要夠出其不意,說不定能直接嚇死陳深的幸災樂禍。


    陳深卻是定住了,目不轉睛地盯著離她隻有咫尺之近的楚重陽。


    陳深該不會被嚇傻了吧。


    楚重陽眯起眼睛正準備再「汪」一聲,結果陳深伸出手摸向她的頭。


    後腦勺被手一摁,楚重陽的身體連帶著往前傾,離開椅子。


    還沒等楚重陽反應過來,自己的唇角那一塊傳來濕漉漉的感覺。


    很用力,卻轉瞬即逝。


    濕漉漉的薄荷味。


    楚重陽睜大眼睛,陳深的手撤下後,她又回到座位上。


    嘴角那一塊像是在發燙。


    陳深剛剛幹了什麽?


    楚重陽懷疑自己出現了錯覺。


    但是摸向嘴角後...


    「靠。」


    楚重陽站起來拖著椅子往書桌退。


    「你...」


    有病?


    陳深看著她眼神依舊淡漠,像是剛剛親她的人不是他。


    甚至不算是親。


    「你幹嘛舔我?」


    楚重陽的身體往房間角落退。


    一時間也分不清到底是房間裏更安全還是房間外。


    但陳深這人顯然不正常。


    「沒忍住。」


    陳深站起身,停頓了一會兒後再次開口。


    「我的錯。」


    聽到道歉後楚重陽反而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房間裏的空氣都快凝固了。


    本來因為熬夜而遲鈍的腦子更懵了。


    「你別站起來。」


    楚重陽揚了揚下巴。


    「坐回去,我們保持點距離。」


    燈光暗了暗,楚重陽想立馬轉身離開。


    但又不知道陳港那瘋子還在不在門外等著。


    楚重陽背過身坐到書桌前,避開和陳深麵對麵的可能。


    她用手敲了敲桌子,嘴角仿佛還濕著。


    陳深肯定是瘋了。


    房間裏安靜到過分。


    就連燈光晃動了下楚重陽都覺得慌張。


    「別說話。」


    楚重陽毫無預兆地開口。


    「等到三點我就走。」


    她知道陳深在看著她。


    想不通。


    楚重陽拿起桌上的筆,在草稿上亂畫。


    線條雜亂地交錯在一起,她低著頭,煩躁地想要咬手指。


    為什麽啊。


    不是...


    夜越來越深,遠處傳來並不喧囂的蟬鳴聲,楚重陽在這種錯雜衝擊的情感下越來越困。


    眼皮越來越重。


    她趴在桌上,窗外的風吹來清明*的夜色。


    直到完全閉上眼睛前,她依舊沒想通陳深到底為什麽要那麽做。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楚重陽抬起酸澀的胳膊。


    也真是心大,她竟然就這麽睡著了。


    房間裏隻有她一個人,陳深不在。


    桌上留著個便簽。


    -下來吃早飯。


    人如其字,陳深筆跡的尾端透著股冰氣。


    楚重陽盯著字看了會兒才站起來。


    下樓後也沒見到陳深,楚重陽反而鬆了口氣。


    昨晚發生那樣的事,她就是心再大,也不能想像和陳深一起吃飯的場景。


    「陳深人呢?」


    楚重陽看到昨天晚上的那個管家。


    「少爺出去晨練打網球了。」


    管家抬起手錶。


    「還有五分鍾左右回來。」


    聽到還有五分鍾楚重陽立馬往門外走。


    「我先走了啊,如果陳深回來你告訴他一聲。」


    昨天睡那麽晚早上還起來晨練。


    難怪能成為漫畫裏挑中的男主角。


    楚重陽走得飛快。


    天氣有些潮濕,好像是要下雨。


    天色霧蒙蒙的,計程車的前玻璃蒙著一層水汽。


    離陳深的家越遠,楚重陽的腦子也越清醒。


    昨晚被陳深那人一震驚,她忘了最重要的事。


    現在一清醒,那種積壓了許久的情緒如同霧氣一樣慢慢升騰而上,攀附在背上。


    脖子上。


    發涼。


    那個旗袍女人。


    那個連監控錄像都沒有拍到的旗袍女人。


    不帶這樣啊...


    楚重陽沉下臉,身體往後靠,脖子下意識地不舒服。


    反胃。


    司機從後視鏡裏觀察她的神情。


    「是不是暈車,要不要我給你開窗?」


    「謝了。」


    楚重陽沒解釋。


    事情接二連三地壓在身上,楚重陽覺得脊椎骨上好像被壓上沉重的秤砣。


    有點兒喘不過氣。


    如果她的人生是漫畫,那為什麽耳邊已經沒了那種筆劃動紙的聲音。


    也沒有像陳深那樣的線稿。


    她也想知道前因後果。


    那個旗袍女人到底是誰,為什麽會再次出現。


    不可能隻是她的錯覺。


    也不可能隻是作者筆下的線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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