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桃看她神色悶悶,以為她受了驚嚇,急忙將熱茶遞到她手邊:「小姐別怕,府裏的守衛都在找,應該沒什麽大礙,隻是可惜殿下這好好的生辰宴了。」


    雲桃這一提醒,讓蘇霧一下子回過神。


    是呀,今天是趙長宴的生辰,按照書中的劇情,這也是他這輩子最後一個生日了。


    蘇霧嘆了口氣,將方才的疑慮壓了下去。


    管他奇不奇怪呢,反正他都要死了。


    蘇霧唏噓著,忽然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情:「對了,我還未給殿下生辰禮,那副畫呢?」


    「奴婢給您收著呢,」雲桃走到蘇霧的妝奩下,從木匣裏拿出白久石那副《枯雀》,「您看。」


    蘇霧將畫接過來,打開看了一眼。


    畫作保存得很好,盡管上麵十分寫意的畫法蘇霧欣賞不了。


    但沒關係,趙長宴喜歡就行。他鍾愛白久石的畫,想必收到這份禮物,會十分喜歡。


    蘇霧滿意地將畫遞給雲桃:「這就掛起來吧,等殿下進來,給他一個驚喜。」


    「好嘞,王妃,我們掛在哪裏?」


    「掛在」蘇霧在堂中四下一打量,恰巧看到琴桌上的牆麵還空著,「就掛在那兒吧。」


    「好嘞。」雲桃噠噠跑過去,不一會兒,就將畫高高掛了起來。


    那畫的位置十分顯眼,趙長宴進來,一眼就看到了。


    蘇霧有些期待。


    後竹林。


    青竹婆娑搖曳,散了一地竹葉。


    趙長宴清瘦修長的身子踩在上麵,聽著麵前人的稟報。


    「殿下,一切都很順利。」說話的人一身青色錦袍,臉上縱橫交錯著無數深紋,竟是今日行刺沈氏的劉十!


    劉十將細節逐一交待清楚:「屬下按照殿下的吩咐,留了她一命,並用了汪庭的名諱行刺,她已然深信不疑,此時正給那些前朝餘孽去信。」


    「還不錯。」趙長宴誇讚道。


    今日這一場刺殺,加之之前暗線的失蹤,都是他一手謀劃,為的就是借沈氏的手,引出信對麵的人——那些隱匿極深的前朝舊部。


    這些前朝舊部盤根錯節,是埋在大寧深處的毒瘤,他要將他們挖出來,一則能拔除毒瘤,二則,要借他們的嘴,審出汪庭謀逆的罪證。


    上輩子,他作為趙玄瀛時,吃過汪庭不少暗虧,彼時他隻找到了沈氏謀逆的證據,剛一剷平明王府,沈氏就被汪庭暗殺。


    汪庭這個人,心機深沉,卻又膽小,在暗線失蹤之後,他雖知危險不大,但仍舊迴避了沈氏,也正巧,讓趙長宴抓到了劉十假扮的機會。但是再膽小,也會有逼急的時候。上輩子明王府一出事,汪庭立刻下了死手,以極快的速度暗殺沈氏,切斷了所有證據,沒有留下任何把柄。


    當然,上輩子作為趙玄瀛的他也極其狠辣,就算沒有汪庭謀逆的證據,他仍舊帶兵強硬地血洗了汪府,汪庭死,結果是好的,但是因為他沒有證據就拔除權臣,沾上了暴虐昏君的罵名。


    這罵名被前朝舊部大肆宣揚,一時間,他剛建立起來的聲威鬥轉急下,失了一半民心。


    上輩子的那段時間,他過得十分艱難。


    而如今,他作為趙長宴重生了。


    他這一場謀劃可謂一舉三得,既能幫趙玄瀛除去沈氏和前朝舊部,還能順理成章地剷除汪庭。


    趙玄瀛不會再經歷上輩子他經歷過的那些波折。


    他在幫他。


    趙長宴淡淡一笑,對著劉十吩咐道:「你回去吧,記得盯著沈氏的一舉一動,做好收網的準備。」


    「屬下明白!」劉十剛要走,忽然想起來什麽,從懷裏掏出一個捲軸,「殿下,這是您上次吩咐屬下給您找的,屬下今日給您帶了來。」


    趙長宴接過,劉十便恭敬地垂首退了下去去。


    他慢慢打開捲軸,這是一幅輿圖,山形地勢描繪得十分精細。


    他抬起指尖,勾畫了一遍嶺南的山脈,才似笑非笑地闔上捲軸。


    自上次遇見謝淮安,他有了新的想法,這輿圖,對他大有用處。


    趙長宴拿著捲軸,唇角噙著一抹笑意,回到了江清苑。


    府裏還在戒嚴,江清苑裏靜悄悄的。


    也不知道元元在幹什麽。他這樣想著,推開了房間的門。


    手裏拿著輿圖有些礙事,他要先找個地方把它掛起來。


    趙長宴抬起頭,正巧看到琴桌上有一塊地方十分合適,隻是那地方掛著一幅畫,那畫用烏黑的墨團畫了個像鳥的東西,委實難看。


    於是他將畫摘了下來,隨手扔進了盛放廢紙的紙簍裏,將手中的輿圖掛在了上麵。


    這個位置剛剛好。


    趙長宴漂亮的眼梢彎了彎,他轉過身,發現蘇霧竟不知何時站到了他的身後。


    她正盯著紙簍,神色十分古怪,好似有些一言難盡


    第19章 到頭了


    趙長宴順著她的目光低下頭,紙簍裏那副畫半開著,因為方才他丟棄的動作,摺痕處撕裂開,露出一層紙屑。


    「元元,這是」


    「殿下,」蘇霧嘴角抽了抽,「您不愛白久石的畫了嗎?」


    白久石是誰,如今的趙長宴並不知道。但他幾乎是瞬間就反應過來,原本的趙長宴該喜歡這幅畫的。


    他彎腰,將畫從紙簍裏拿出來,半晌,笑道:「方才沒有細看,竟是白先生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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