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永玥全程瞠目結舌,當他講完全部經過才明白過來。


    這不就是因愛生恨嗎?!


    永玥此時的心情有些一言難盡,沒想到buff竟然給他帶來了這麽強的影響。


    對麵永璋訴說完過去還在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眼裏帶著壓抑的期待,表情看起來竟還有些可憐。


    永玥隻好無奈道:「前塵往事既然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


    「今生你是我三哥,我是十阿哥,僅此而已,從前的身份,就都忘了吧。」


    永璋聞言,一顆心好像被重重敲打了一下,苦澀蔓延開來,可苦澀之中卻還帶著那麽幾分釋然。


    或許早就該是這個結果的。


    如果他沒有執迷不悟,前世他們二人應該就會是這樣的結局吧。


    他想著,忽然輕輕地笑了下。


    不同於以往的嘲諷笑容,也不是癲狂時的獰笑,隻是一聲發自內心的、欣慰的笑容。


    「謝謝。」永璋看著永玥的眼睛,沉聲道:「謝謝你還願意留給我最後一絲尊嚴。」


    「不必客氣。」永玥站起身,走到他麵前,揚起一個單純的笑容,「因為你是我三哥嘛。」


    *


    十日之後,永珹大婚。


    在四阿哥成親當天,所有人都驚訝的發現,曾經見麵劍拔弩張的三阿哥和十阿哥,關係不知什麽時候竟然變好了。


    不僅變好了,而且還好到令人不可思議的程度。


    酒桌上,有曾經聽到過一些流言的賓客看著專心給永玥夾菜的永璋,心裏不禁暗罵,道聽途說的東西果然不能信。


    什麽三阿哥與十阿哥不和,人家兩個人明明相處得很好。


    而次日永珹攜福晉進宮請安時,永玥也終於看到了他這位四皇嫂的模樣。


    「嗯……我還是覺得思葭更好看一些。」永玥站在遠處,看著新婚燕爾的兩人,歪頭對永璂道。


    永璂對這些並不感興趣,他正低頭寫著字,聞言抽空抬頭瞧了眼,搖搖頭將視線又落回了字上,「弟弟倒是覺得她們二人不分伯仲。」


    說完又道:「不過思葭小姐還小,大概以後會比四皇嫂更漂亮吧。」


    說完,又專心寫字去了。


    永玥知道永璂這的話沒有惡意,可不知道為什麽,永璂沒有明顯地認可思葭,這讓他總有些不舒服。


    但他轉念又一想,就連思葭自己對於別人的評價都不在意,他又跟著著急什麽呢,隨即不再糾結。


    隻當做是自己杞人憂天了。


    永珹娶了嫡福晉後,皇宮裏的生活漸漸恢復正軌,永玥也從繁雜的生活中脫身,重新將心思投入了尚書房。


    值得慶幸的是,永玥這小半年的讀書有了明顯的效果,他的進步顯著,讓尚書房的師傅都連聲讚嘆,那日幹隆來尚書房檢查功課時,還賞了他一個鼻煙壺。


    幹隆時期鼻煙之風盛行,甚至成為社會風尚,永玥雖然沒有吸過那所謂的鼻煙,但卻對手裏的鼻煙壺很是喜歡。


    當下鼻煙壺的製作技術已經很成熟,製作鼻煙壺的材質也多種多樣,如瓷、象牙、瑪瑙等。


    幹隆賞給永玥的便是一個用琥珀製成的鼻煙壺。


    這個鼻煙壺通體橙黃,壺身幹淨透光,整個壺上好像都寫著「我很貴」三個字。


    永玥:用它吸鼻煙感覺整個人都高貴起來了呢。


    後來又一想,不對,他現在的身份本來就很高貴……


    一路胡思亂想,永玥回去後決定找點鼻煙裝進去,讓他變成一個完整的鼻煙壺。


    他叫貴喜去找,然而貴喜卻婆婆媽媽地勸他說「十阿哥年紀尚小,不宜吸食鼻煙」,怎麽說都不肯給他找鼻煙來。


    永玥隻不過好奇,也沒想真的學其他王公大臣一樣鼻煙壺不離手,他和貴喜唇交舌戰多次,最終還是沒能敵過貴喜那張嘴。


    沒辦法,永玥隻好求助永璋。


    永璋是如今最年長的皇子,對於京中流行的各種新鮮玩意自然有所涉獵,但聽聞永玥來討要鼻煙卻猶豫了。


    永玥扶額,不知為什麽一個兩個的都對他這麽不放心,他不過是想試一試新到手的壺罷了。


    永璋見他神情失望,心有不忍,猶豫道:「十弟若是想要也不是不可,但是事先說明,你隻能吸這一口。」


    永玥:其實我原本沒想吸的。


    「弟弟知道了。」他眼珠轉了一下,笑道:「三哥放心,弟弟不會亂來的。」


    永璋聽他保證,這才稍稍放下心,在他小巧的鼻煙壺裏裝了少量的鼻煙。


    鼻煙壺的壺蓋內附小匙,使用的時候隻需要用小匙舀取一點粉末即可,永玥學著大人的樣子,裝模作樣地挖出了一勺塗在虎口上,低頭吸了吸,覺得不過如此。


    比起這個味道,他更喜歡桂花糕的香氣。


    永璋一直在旁邊盯著他,見他沒有繼續的動作,而是將壺蓋蓋了回去,鬆了口氣。


    永玥擁有了一個完整的鼻煙壺,告別永璋後,他忙不迭地拿給福昂炫耀。


    「你看,現在我是不是也同京裏的那些紈絝子弟一樣了?」


    福昂雙手撐著下巴,白了他一眼,說:「你本來就是紈絝。」


    永玥:「…」


    永玥:「哼,你一定是嫉妒我,嫉妒我有鼻煙壺你沒有。」


    對,一定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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