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東西?」


    「皇阿瑪!」永玥很高興地和幹隆介紹自己的新寵物,「這是旺財,是我的寵物!」


    幹隆還沒從與王八對視的衝擊中回過神,默默瞧著旺財,一言難盡地問:「你的寵物?你要養著它?」


    永玥:「是呀。」


    幹隆摩挲著下巴,試圖在王八身上看出什麽不同尋常的地方,但是他失敗了,可他依舊不死心地問:「這王八,可有什麽來頭?」


    永玥看了看旺財,如實道:「這是兒臣在水木明瑟的湖邊見到的。」


    那就是野王八了。


    幹隆有些無語,這時他才注意到旺財身上的繩子,而此時的旺財已經對幹隆失去了興趣,自己縮回頭繼續窩著了,幹隆從驚訝中脫離出來後越看它越不順眼,沉聲道:「你養什麽不好?怎麽偏偏要養一隻王八?若是什麽珍貴品種就罷了,還偏偏是隻尋常王八。」


    永玥嘟起小嘴,「可兒臣喜歡它,就想養著它嘛。」


    他心道尋常王八怎麽了?就算是尋常王八,旺財在他心裏也是最可愛的王八!


    幹隆又問:「你要養它,你額娘知道嗎?」


    永玥:「知道,額娘已經答應了呢!」


    幹隆沒想到就連舒妃也這麽無藥可救,又去看旺財,試圖在它身上找出什麽特別的來,但他再次失敗了。


    他左看右看對這隻王八都生不出好感,對永玥的喜好更是不忍直視,不知道他大清的十皇子的喜好怎麽如此與眾不同。


    就算是京城裏百姓家的孩子也不會喜歡養王八的吧……


    他覺得他有必要給永玥樹立正常的審美觀念,於是語重心長地教育道:「王八有什麽好養的?你若是喜歡,朕叫人給你尋一隻百歲的老烏龜養著玩,好不好?」


    永玥搖頭,「兒臣不想要老烏龜,隻想要旺財。」


    旺財……這王八還有名字?


    「你管它叫旺財?」幹隆抬抬眉毛。


    「是呀。」永玥沒覺得有什麽不對,「是我給它起的名字,不好聽嗎?」


    幹隆甚是無奈,但麵對永玥天真的目光又說不出「不好聽」三個字,隻好硬著頭皮道:「好聽,很好聽。」


    「嘿嘿,兒臣也覺得好聽。」


    他就說嘛,他親自給旺財起的名字怎麽會不好聽。


    幹隆看他那傻乎乎的樣子,搖搖頭心道算了,既然老十喜歡就幹脆由著他去罷了,小孩子做的事……算不得數。


    他這樣安慰自己,盡力去忽視永玥手裏的王八,抱起永玥朝前走,「既然來了,想不想跟皇阿瑪一同聽戲啊?」


    永玥這才知道他之前聽見的喧鬧原來是在唱戲,隨著距離的接近,隱約能夠聽出「咿咿呀呀」的聲音,他笑著說:「好呀,兒臣也許久沒聽過戲了呢。」


    幹隆帶著永玥重新落座,皇後也在,見了永玥笑著問:「十阿哥怎麽沒回舒妃身邊?」


    永玥舉著手裏的旺財說:「回皇後娘娘,兒臣是帶旺財出來散步的。」


    「旺財是你手裏的那隻……」饒是一向波瀾不驚的皇後這會也有些愣怔。


    「是呀,它就是旺財。」永玥本想把旺財放在桌子上,可想到桌子上還有其他東西,把旺財放在上麵不安全,幹脆就把它交給了身後的貴喜。


    幹隆見皇後的表情,哈哈笑道:「皇後不必驚慌,那隻王八是永玥的寵物。」


    永玥見皇後似乎有些懼怕旺財,解釋道:「皇後娘娘放心,旺財它不咬人的。」


    皇後終歸是見多識廣,對此也沒有太過意外,短暫的驚訝後便微笑著囑咐道:「雖說如此十阿哥平日裏也要小心一些,雖說被你養著,但終究本性難改,莫要被他傷了你。」


    「是,多謝皇後娘娘,永玥明白。」


    說到這永玥倒是開始認真考慮起來了,他記得王八的確是會咬人的,雖說旺財還從沒咬過他,但萬一哪天它心情不好了不想認他這個主人怎麽辦呢?


    永玥覺得他有必要認真訓練一下旺財才行。


    「旺財你看台上。」他指著台上的戲子說,「戲裏說他小時候是個孤兒,被這家主人收養,結果到頭來卻反咬主人一口,這種行為是不是很不齒?」


    旺財很給麵子地睜著它的小眼睛往台上看,神情很是專注的樣子,永玥點點頭,欣慰道:「你也覺得他很過分對不對?所以你也不能成為他那樣人……不對,他那樣的王八,知道了嗎?」


    幹隆見永玥聽著聽著忽然跟王八說起了話,豎起耳朵聽了一會,見他是在給王八上課,忍俊不禁。


    「皇上笑什麽?」皇後見狀問。


    幹隆指了指永玥:「皇後瞧瞧,這小子給王八講道理呢。」


    皇後順著幹隆指的方向看去,見永玥正語重心長地和他的寵物說著什麽,隱約能聽見什麽「禮數」、「大逆不道」之類的詞,看起來一本正經。


    皇後也跟著笑起來,「十阿哥所思所想果然不同與尋常孩子。」


    幹隆此時也無心聽戲,與皇後一起看著永玥,沉聲道:「他如此心性,不知是好是壞。」


    皇後微微側目,「皇上覺得十阿哥這般,是好還是不好?」


    幹隆似乎陷入了沉思,半晌才道:「若論私情,朕更希望他能一直這麽天真無憂下去。」


    皇後斂眸,輕聲道:「皇上英明,想必十阿哥純良的心性也不會隨意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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