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麽名字啊?」


    少年溫潤如玉,容貌俊朗,笑意溫柔:


    「周野望。」


    「好聽,我叫燎鴦。」


    燎鴦說罷,略有些期待地看著對麵的人,可周野望最終也隻是點點頭:


    「你的名字也很好聽。」


    燎鴦的笑容微不可查地凝滯一瞬,她抿唇點點頭,隨後垂眸看著自己腳尖。


    身邊的少年們還在興致勃勃地討論著別的事,她沒怎麽注意,隻出神地想著別的事。


    然而片刻後,她聽見耳邊傳來熟悉的振翅聲。


    她整個人都頓住了。


    因為她察覺到肩膀上落了個什麽重物。


    她身邊的人顯然也發現了這異樣,七嘴八舌地討論道:


    「啊呀,燎鴦,你肩上怎麽停了隻白鳥啊,這是什麽鳥?」


    「看著好像烏鴉哦,但怎麽是白的,嗯?這羽冠和尾羽也不像烏鴉,這是什麽鳥啊。」


    燎鴦牽起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


    「啊哈哈,我也不知道啊。」


    她都不敢回頭看,慌忙朝周圍人擺擺手:


    「抱歉我有點事,離開一下啊。」


    說罷,她撥開周圍人,慌亂地小跑著離開山道,等到跑出去好遠才停下。


    等一直跑到沒人的地方,她肩膀上的白鳥這便展翅化為一道流光,落在她眼前一處高枝上。


    白衣美人倚在樹枝上,衣擺層層疊疊垂落下來,很是美觀。


    燎鴦扁著嘴,委委屈屈行了個暗香穀的禮,道:


    「主人……」


    樓畫似笑非笑,看著下麵的小姑娘,微微挑眉:


    「燎鴦,解釋一下?」


    第021章 偏執


    小姑娘都不敢抬頭看他。


    她磕巴一陣,再抬頭的時候,眼睛紅了一圈,委屈巴巴地哭了出來。


    她夠不著樓畫,就往前幾步抱住樹幹,抬頭看著他:


    「主人,我不想當鳥了!!!」


    「?」


    樓畫默默地把垂下去的衣擺拎上來,免得被她的鼻涕眼淚沾到。


    燎鴦在成妖前是隻紙鳶,成妖後化形時便是一隻小燕子的模樣。


    因為模樣不顯眼,燎鴦人又機靈,所以在樓畫進清陽山後,她就天天待在清陽山周邊,好隨時給樓畫和暗香穀兩邊報信。


    但她終究是個活潑心性的小姑娘,耐不住寂寞的。


    燎鴦抹一把眼淚,聲嘶力竭道:


    「我天天在清陽山周圍飛,也不敢找人說話,我好無聊啊。」


    她頓了頓,又委屈巴巴吸一下鼻子,開始跟樓畫講道理:


    「主人你看,這不是正好清陽山招新,以我的實力,肯定能成為一名優秀的內門弟子!


    「到時候我打入清陽山內部,能拿到的情報更多,說不定以後我有出息了還能混個長老噹噹,掌門也有可能啊。到時候別說情報了,就是整個清陽山,不都得改姓樓?!」


    她越想越是這麽回事,說著底氣越來越足,直到最後期待地看向樓畫時,看見他卻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樓畫回頭看了一眼人群的方向,慢悠悠道: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是為了……」


    「不是!!」燎鴦一下子急了,一張臉也漲得通紅。


    「是嗎,我看錯了?」樓畫點點頭:


    「那我去把那小子殺了。」


    「主人!」燎鴦在原地跺腳,又要哭了:


    「嗚嗚是我夾帶私貨,我錯了嘛……我也沒想到能在這裏再遇見他,但我不會耽誤正事的!」


    樓畫聽見她哭就頭疼,他嘆了口氣:


    「你以為清陽山那些老傢夥是吃白飯的?」


    說罷,他從樹枝上跳下來,屈指在燎鴦腦袋上敲了一下:


    「若我今日沒發現你,你那一身妖氣,還沒進山門就得被亂劍捅死。」


    燎鴦被他敲懵了,半天才呆呆道:


    「呀,是哦,忘記了。」


    樓畫瞥她一眼,隨後從儲物戒中取出一顆紅色珠子,丟給燎鴦:


    「戴著它,別輕易取下來,否則我可不救你。」


    「好!主人放心,我機靈著呢。」燎鴦接過那顆珠子,高高興興撲過去抱住樓畫的腿:


    「我最喜歡主人了!」


    樓畫嫌棄地用腿撇開她:


    「到時候清陽山宗門大比,別給我丟人。」


    「一定!」


    燎鴦從地上爬起來,高高興興把珠子貼身戴好,這就邁著她的小跳步回到隊伍中去了。


    樓畫遠遠看著,那小姑娘向來活潑,很快就能和身邊人打成一片。過了一會兒,也不知是誰講了個笑話,一群半大少年笑得開懷,笑聲幾乎都傳到了樓畫這裏來。


    其中有個氣質儒雅的少年,笑得也靦腆。


    他跟以前長得不大一樣了,但還是那樣呆,以至於樓畫一眼就認了出來。


    「年輕真好啊。」識海中某個老傢夥嘆道。


    他頓了頓,突然想起來一節:


    「乖寶,你當初進清陽山時,一身妖氣又是如何瞞過那些長老的?」


    「我哪裏知道。」樓畫慢悠悠在樹林裏散著步:


    「那時候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個什麽東西,他們又哪裏看得出來。」


    他從樹林中穿出去,沿著山道繼續往前走。


    清陽山的天氣四季如春,樹木鬱鬱蔥蔥百年不敗,很少會有陰雲落雨,更別提像疏桐院那樣百年如一日的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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