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一直緘默的高層此時終於開口了:「我們有個解決辦法,就是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謝無冠倏然抬眼,靜默地看向了他。


    高層覺得一陣壓力,他深吸了一口氣隨後道:「我們可以重置世界,這樣你就會擁有改變的機會。這、這會花耗很多力量,但是是我們活該,但重點是...」


    高層不敢與他對視,閉了閉眼一鼓作氣道:「你們都會失去記憶,當年是怎麽樣的,我恐怕你們之後還會怎麽樣。」


    如果讓蕭淩清再受一次折磨,估計這位大爺會直接把管理局給掀翻了。


    他剛才發消息問主腦,怎麽給謝無冠交代他會失去記憶的事情,沒有想到主腦和死了一樣!正常人誰會同意!又不是蕭淩清那個瘋子,很不得從源頭再殺一次薛暮,這麽多年不知道要求過多少回了。


    在場員工等待了半晌這位大人的怒火,沒想到室內安安靜靜的。


    謝無冠眼底閃著幽藍的火光,看起來蓄勢待發。


    他微笑了一下,淺色的眼底第一次漾滿了毫不遮掩的殺意。


    「我覺得很好。」


    瘋子!


    又是一個瘋子!


    高層瞳孔驟縮。


    這人對自己過於自負,難道都不害怕再次傷害到蕭淩清嗎?!


    像是察覺了他的想法,謝無冠抬了下眼,和他對視,露出了一點不達眼底的笑意。


    「放心,他一定期待了很久。」


    高層哽住。


    謝無冠在對蕭淩清的申請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這麽說,果然是很了解他啊。


    謝無冠終於褪下了所有情緒,麵無表情道:「事情結束後,他的靈魂留給我。」


    主腦的回覆終於遲遲地來到。


    「他會同意的。」


    謝無冠離開時提了別的要求,話語間絲毫沒有轉圜的餘地。


    那時的高層恍恍惚惚地抬了頭。


    他是主腦倚靠的武力之一,可是謝無冠給他帶來的感覺確實毀滅性的,他不懂蕭淩清為這種人付出有什麽安全感,難道就不怕這人其實也把自己視作螻蟻?


    但當他送人走到門口時,謝無冠忽然回過頭。


    他身後是茫茫的管理局外延,據說擅闖者非死即傷,身前是一群管理局畢恭畢敬的員工,正一步步恭送著他。


    「我還要求你們,把談的事對蕭淩清保密,不要讓他知道我了解的信息,也不要再之後的修復中提及我。」


    否則這個麻煩鬼又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


    「你們的治癒應該是不痛的吧?」謝無冠輕輕笑了下:「雖然說了讓他不知道,但是我會偷偷看著的。如果讓他痛到了一下,你們...」


    他遲疑了一下,臉上居然帶上了點無奈:「——你們,應該有痛覺吧?」


    救!命!啊!


    老員工在心裏持續尖叫。


    「...」


    院子裏,宿無維持續背對著謝無冠生氣。


    他知道這是個分。身,便一直讓人手足無措地哄他,一點沒想到兩邊明明是一個人控製的。


    一直到謝無冠回來,他清瘦的脊背才顫了顫。


    謝無冠從背後靠近,笑道:「怎麽這麽厲害,我一回來你就知道了。」


    宿無維還在生謝無冠不帶他的氣,沒回話。


    謝無冠於是握住他的手:「不氣了。」


    鬆開後,宿無維發現自己手心裏躺著個小小的光球,看起來是管理局的東西。


    他不解地看向謝無冠,見這人眉眼含笑地回視自己:「給你的禮物。」


    宿無維遲疑片刻,催動了手裏的東西。


    是薛暮被火焚燒的全過程,謝無冠還記得錄下來給他解氣。


    宿無維嘴角輕輕抿了抿,帶了點笑意,看起來不那麽生氣了。


    但是謝無冠湊過來的時候,還是不做聲。


    結果同事看他恢復了力量給他發了一段視頻。


    會議結束的時候,謝無冠聞聲問:「剛才錄下來了嗎?」


    「什、什麽?」


    其中一個工作人員一懵,下一秒他身邊的同事就就急匆匆地雙手捧上了一個光球。


    「不知道您要這個視頻做什麽?」


    謝無冠笑了一下顯得很和氣,與前一個視頻中鬼魅殘忍的人截然不同。


    他將水晶球在手上拋了拋,有點頭疼又寵溺的樣子。


    他在一闖進來就問了係統哪裏有監控,此時當然要派上用場。


    「拿回去哄老婆啊 。」


    視頻在這裏就戛然而止了。


    宿無維臉上逐漸紅起來,到最後已經粉撲撲地像個蘋果。


    謝無冠拿過同時傳送過來的光球,無聲地抹清後麵他發怒的那段,臉上調笑道:「開不開心?」


    宿無維沒說話,像是忽然開始反思剛才的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可是謝無冠沒有一點敲打的意思,反而將人的手握在手裏,輕聲低哄著:「別不開心,我會把他拿回來給你的。」


    宿無維低低地用鼻腔「嗯」了一聲。


    那天後,宿無維對那水晶球可算是愛不釋,翻來覆去看了不知道多少遍。


    但是柳五每每靠近,隻看見一個空白的水晶球。


    他險些以為宿無維得了癔症,要拉神醫來治療。


    好在謝無冠及時掐滅了他這個念頭,幾人打打鬧鬧四處遊玩,又是給謝無冠養病,又是宿無維時不時的問題,宿父宿母在挖心後也再沒有插手過這兩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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