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就被宿無維的眼神釘在了原地,好像他再靠近一步,就要死於非命。


    宿無維護食的凶獸一樣守著身邊人,盯著他的動作一字一句道:


    我的。


    滾開。


    門客當即走的無影無蹤。


    謝無冠察覺自己沒有遮的嚴實,伸手一摁,那兇殘的眼睛一下又消失了。


    宿無維:...


    他泄氣地將頭埋得更深了些。


    謝無冠無所知覺地嘆了口氣:「看漏了,難怪你不回話,現在才是真藏好了。」


    他揮揮手讓人去將院門關上,又半拖半抱地把人往內院帶。


    宿無維「嗯」的聲音比剛才還悶上兩個度,怏怏不樂的縮在他懷裏,蜷起長腿像個小動物。


    過了會兒又別別扭扭地道:「現在沒人了,你想抱我,也可以。」


    「我的大公子,你終於發現抱著更省力氣了?」


    謝無冠好笑地感嘆了一聲,手上卻沒有耽誤,一收力就將人抱了起來,顯然剛才都是在順著宿無維的意思。


    以為剛才是自己奮力掙紮結果的宿無維:...


    他更氣憤地將頭埋在了人肩上,隨後臉上憤憤的表情漸漸迷糊。


    好...好香。


    好香,好像頭髮更香一點。


    宿無維渾然不覺自己的動作有什麽問題,偷偷摸摸地用鼻尖去蹭謝無冠頸側落的碎發,將人蹭得發癢。


    謝無冠一直強忍著,一直到了寢房,才將人往床榻上一扔。


    正蹭得起勁的宿無維迷迷瞪瞪地抬頭看他,表情還帶了點不滿。


    謝無冠逗他:「到了。」


    宿無維先是皺了下眉,看了圈身邊的環境確定真的到了 ,隨後霸道道:「還要。」


    謝無冠問他:「還要抱?」


    宿無維搖頭,臉上又露出了個沉醉的表情:「要...」


    「要吸。」


    難不成是病症有有了些其他的症狀?


    見他迷糊的樣子,謝無冠費解地遮了下眼。


    宿無維坐在床上,寬大的袖子攤在床上,像個上頭的小動物,見人不動,爬過來扯他的袖子:「還要。」


    謝無冠放下手,無奈地上了床,宿無維就很自然地往他懷裏鑽。


    謝無冠任由人在自己懷裏找了個好位置躺下,低下頭戳了戳宿無維的額頭:「醉了?」


    他聲音放的很低,笑意帶著氣音響起,簡直將人迷得分不清東南西北。


    宿無維迷迷瞪瞪地瞪大了眼睛,似乎也發現了自己的狀態愛有點奇怪,努力道:「沒有,又沒有喝酒...」


    他說的聲音小,謝無冠便附耳過來:「嗯?」


    帶著香氣的黑髮撩過鼻尖,謝無冠身上的氣息讓宿無維覺得有點輕飄飄的,有什麽正在經絡裏竄來竄去。


    他遲疑地說:「...沒有。」


    他用自己最後一點理智拽住謝無冠的袖角,嘟囔道:「我怎麽覺著,你身上香香的?」


    謝無冠於是將坐得搖搖晃晃的人扶正,隨後低下頭細細密密地吻他,嘴裏問:「香?這裏嗎?」


    「還是這裏?」


    吻接連落在自己的身上。


    宿無維察覺到他的動作,身體跟在溫水裏泡著一樣慢慢溫順地舒展開了。


    這就是他喜歡的人...


    好喜歡。


    宿無維的手慢慢抓緊。


    隨著經絡裏流竄的熱流匯集,他感覺有什麽在自己的記憶裏復甦。


    宿無維呼吸越來越急促,謝無冠的吻明明是落在他的額上,睫上,臉頰上,可他卻像溺住一樣屏住了呼吸,就連目光裏也隱約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宿無維目光迷離地道:「你親的好輕啊...就像一片羽毛...」


    搔得他心癢。


    謝無冠還想笑,察覺宿無維身上有奇怪的白光泛起時,笑容就一點點地僵住了。


    病不是治好了嗎,這個人為什麽還有想起來的徵兆?


    他第一時間就想起管理局那群人,又聯想到宿無維口中的香味,表情難看地就要後退,卻一下被宿無維纏住脫不了身。


    「去哪裏啊。」


    宿無維不讓他走,耍賴道:「又不喜歡我了嗎?」


    視線裏那個人終於走近,一身筆挺的軍裝,靠近時軍靴有力地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像是敲在他的腦中,一下將宿無維震醒了。


    他瞪大一雙灰色的眸子,眼裏全是震驚和不解。


    自己居然在想謝無冠以外的人?!這是誰?!


    氣血上湧間,宿無維猛地推開了謝無冠,偏頭「哇」的一聲,白衫上落了點點的血,紅梅一樣綻放在胸前。


    謝無冠剛才還溫柔的神色此時冰一樣凝住了。


    他看宿無維嘔了滿地的血,幾乎是從唇間擠出幾個字:「怎麽回事?」


    宿無維喏喏地抬頭看他,心裏瀰漫上一股說不明道不清的煩躁。


    是對自己的。


    他看見的人到底是誰?


    宿無維在袖子裏掐了自己一把。


    一刻後,神醫院裏。


    謝無冠麵容冰寒地坐在一旁,神醫在一邊戰戰兢兢地不敢說話。


    他剛才還在沉迷醫書時,門被急匆匆地敲響了,謝無冠的聲音響在門外,似乎有急事。


    神醫一邊嘴裏念叨著「聽不見」,一邊踱步進裏屋打算上門閂。


    沒想到下一秒他的院門就被一腳踹開了。謝無冠麵容冰寒,看著愣在原地的神醫陰沉沉地擠出幾個字:「我叫你,真聽不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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