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善皺了下眉,聽出來這是謝無冠為了不被自己反咬的權宜之計。但這畢竟是他的地盤,就算謝無冠打算拿捏自己的性命當籌碼,自己也不見得會輸,甚至可以考慮鑽鑽空子讓人重新把謝無冠拿下。


    葉善心裏快速地權衡了一下利弊,沒有開口反駁,反而是謝無冠看透了他的所思所想。


    「我給你解釋了田俊的事,算是個讓你不浪費時間反抗的理由,畢竟我們除了這件事也沒什麽私仇了,」謝無冠輕輕笑了下,提出了自己最後的要求,「為了保證我的安全,虎子他們不能靠近。」


    謝無冠微涼的手貼在他青紫的頸間,像是一把冰涼的刀刃:「不然我就先殺了你。」


    二十分鍾後,謝無冠和葉善相安無事地坐在沙發端,虎子遠遠地抱手守在門口。


    家庭醫生正圍著葉善打轉,葉善仰著脖子,任由他為自己傷痕累累的脖子上藥。


    謝無冠正懶散地窩在沙發另一頭,像一隻慵懶的大貓甩著自己的尾巴玩。


    他手上還帶著銀色的手銬,但是他已經用實力證明了這東西不管怎麽拷都對他完全沒有。


    葉善也沒有要扔給他鑰匙的意思。


    謝無冠也不在意,作為罪魁禍首反而絲毫沒有覺悟,甚至饒有興致地支著下巴打量,像是很滿意自己的成果。


    燈光下葉善白皙頸間的傷痕被照得更加明顯,有的地方甚至隱隱泛出青紫。


    這人明明上次還沒有表現出這種喜好。


    葉善眸色沉沉,他的側臉上還留著淩亂曖昧的紅色指痕,家庭醫生還在眼觀鼻鼻觀心地給他上藥。


    在家庭醫生又一次手抖,把藥膏擦到他下顎上時,葉善語氣不善地擺開醫生一不小心抹多藥膏的手:「好了。」


    家庭醫生在兩人間凝滯的氣氛間身體僵得都酸了,此時聽見這句話,歡天喜地地就拿著藥箱離開。


    「慢著。」謝無冠手指動了動,指了下醫生手裏的藥箱,笑的如若春風,一點看不出這傷是他弄出來的。「藥箱留下,麻煩你了。」


    葉善感覺自己手癢了點。他看謝無冠起身拿過醫生留下的藥箱走過來,整個人也不由自主警惕起來,潛意識叫囂著這人二十分鍾前身上的氣息有多危險。


    然而葉善根本沒有因為這個危險信號而產生一絲迴避的念頭。


    他壓下叫囂的本能,靠在沙發上的姿勢看起來放鬆又愜意。


    葉善修長的手支著下巴,打量走過來的謝無冠:「怎麽?」


    他支下巴的手沒留神沾了點藥膏,臉上頓時露出嫌棄的神情來。


    謝無冠把藥箱扔他身上,語氣恢復了原有的淡定:「自己擦。」


    葉善猝不及防被扔了個正著,陰沉著臉把東西撿起來扔到了地上。


    二十分鍾前,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沒有殺掉謝無冠的決心。


    葉善舔了舔唇,想起聽見謝無冠解釋的那一秒心裏湧起的喜悅,覺得自己真是自私又可笑。


    謝無冠看他把藥箱扔到一邊,冷冷道:「不要逼我把你摁在沙發上擦。」


    葉善表情一滯,一直出走的理智終於回來了,意識到兩人已經不是從前的關係。


    他撐著沙發背緩緩坐直,表情也冷靜下來了,彎腰把藥箱撈回了膝上。


    先是擦掉下巴上多餘的藥膏 ,然後細緻地把剛才醫生沒來得及塗抹均勻的地方抹勻。


    謝無冠就抱臂靠在小幾上,看這人指尖在沒有傷痕的地方打轉。


    碧綠的藥膏在他指尖化開,隨後在白皙的頸間推開。謝無冠看了半晌,冷不丁道:「怕痛?」


    葉善沒理他 ,打算自己繼續慢慢磨,什麽時候把這人磨得沒耐心不用塗了算完。沒想到這人放下手臂徑直走來,雙膝跨過自己的腿側,把他摁在身下塗藥。


    這人沒收力道,葉善頸間被藥膏漬得火辣辣的疼,喉結不住上下滾動,隨後被謝無冠一掌覆上。


    「安靜。」


    葉善這才驚覺自己不住吞咽口水。他狼狽地遮了遮臉。謝無冠感覺自己掌心下小巧的喉結不動了,又惡劣地想看這人能保持多久。


    不到一分鍾,掌心下的喉結又控製不住,慢慢地上下滾動了下。


    謝無冠慢條斯理地用了點勁壓住那塊骨頭:「我說了,別動。」


    葉善居然沒掙紮,反而真的被馴服般開始忍耐起來,呼吸安安靜靜的,到最後肩膀都開始發抖還在努力忍耐。


    謝無冠遺憾地移開了手,葉善很快察覺自己被放過,狠狠地掙紮了兩下:「給我下去。」


    他喉結先是報復般上下滾動了好幾次,然後看謝無冠饒有興趣看著自己的樣子,耳垂火燒似得紅了起來。


    葉善剛才被壓得嚴嚴實實,幾乎整個人陷進了沙發裏,此時扶著椅背重新坐直了身子:「你到底想幹什麽。」


    謝無冠退回另一側,懶洋洋地靠在沙發扶手旁,葉善卻一點不敢忘記這人真正的攻擊性。


    這人就像是一隻懶洋洋的虎豹,一隻用大貓的外形迷惑人,一直到最後才露出自己的爪牙。


    謝無冠聽見這話,看了眼這人緋紅的後頸,想了想,沒有說桑有高層計劃反水的事:「我要你等田桑桑記憶恢復。」


    葉善一怔,眉頭皺了起來:「什麽意思?」


    謝無冠沒解釋,他不久前終於把田俊死時的畫麵全部記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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