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咬了一下唇,唇畔上留下了明顯的齒痕,足以見得這人的心緒如何繁亂。


    正在夏星緯想著時,兜裏手機突然響了一聲。他神色陰沉地拿出來,發現是大哥的電話。


    「頸環的事是差不多了,找了個對這方麵很有研究的人。你改天讓無冠過來一趟,早來早開始。」


    夏星緯沉默半響:「找謝叔叔要吧。」


    「為什麽?」那頭的大哥一怔 :「你不是說就是他爸給的東西嗎,那上了鎖,你們都打不開,他肯定也不會給我啊。」


    「沒關係。」夏星緯聲音繃得很緊,像是一根就快要被拉到極限的弦:「要了之後,順便幫我問一句話。」


    那頭的大哥笑了:「有模有樣的 ,要我問什麽?」


    之前無數謝無冠提及謝父厭煩的神情出現在腦海中,夏星緯感覺自己隱隱抓住了些從未發現的苗頭。


    他聲音壓得低,周身透露出一種屬於高級alpha的威壓,驚得前座的beta司機無端捏緊了方向盤。


    夏星緯:「你就問問他,為什麽要給謝無冠的頸環上鎖。」


    大哥愣住,自然知道事情不像夏星緯說的那麽簡單。他微微坐直了些:「我知道了,到時候會注意他反應的。」


    「謝謝大哥。」


    ————


    等到醫院的時候,謝無冠熟門熟路地進了電梯。


    見他進門,醫生看見他頸上的頸環,熟稔地「喲」了聲:「捨得戴這玩意兒了,你那小同學勸的吧。」


    謝無冠沒什麽耐心,手指在桌上輕敲了兩下,像他才是那個醫生:「要檢查什麽,開條。」


    醫生抽了抽嘴角,扔給他檢查條目:「先去查一下基礎數據。」


    謝無冠接過紙條,醫生見人走了才打開電腦,上麵就是謝無冠頸圈傳來的基礎數據。


    係統把這一發現告訴了謝無冠,謝無冠倒不是很意外。


    謝爸爸有錢又有勢,想買通人不過是勾勾手指的事。


    就是他們可能要失望了。


    外來者的信息素哪裏是這麽好解讀的。


    想到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的結局,謝無冠就提起了點興致。從那天聽完夏星緯的話後,一直懨懨的情緒總算有了些變化。


    但是他沒想到自己做完檢測報告,一回到醫生辦公室就看見了自己出考場就沒看見的人。


    夏星緯彎腰站在醫生旁邊,很緊張地問東問西的樣子。


    夏星緯清楚地看著謝無冠看見自己後唇角向下壓了壓。他瞬間站直身子,雙手慌張得不知道往哪裏放:「老謝。」


    謝無冠沒有應,無視了他徑直將單子放在醫生桌上:「做完了,還有其他的沒。」


    醫生感覺到兩人間不同尋常的氣場,一邊試探地拿起檢測報告,一邊開口打圓場道:「你不是就聞得到他一個人的信息素嗎,就讓他來給你穩定一下,順便再測試測試。」


    謝無冠居高臨下地瞥了眼醫生 :「我現在很容易陷入信息素躁動。」


    醫生裝傻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反而道:「這不正好?看我們小同學奶啤味的信息素都快把我辦公室填滿了 。」


    謝無冠很輕地挑了下眉,像是有點詫異:「信息素?」


    醫生這才愣住,想起謝無冠進門時毫無反應 ,像是一點都沒有察覺室內多了個人,還是個本應對他很特殊的人。


    瞟了眼屏幕,果然看見謝無冠各項指數都平穩的不行,他倏地站起身,急得撞倒了身下的椅子,難以置信地問:「你沒感覺到?」


    謝無冠頷首。


    這下饒是夏星緯也急了,原本一直站在一邊不敢說話,此時靠近了一些道:「不是吧,老謝你再聞聞啊。」


    他下意識伸手去抓謝無冠的袖子,等被那人抬手輕輕避開了,才僵住了動作。


    像是從身體一路被冰凍到心髒一般,夏星緯的手指僵硬地蜷縮了下,又縮了回來,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你不喜歡別人碰你。」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人的神色:「但是老謝,你的病不能再惡化了,看看吧。」


    他生怕謝無冠此時用那中冷漠無情的眼神看過來,問自己和他有什麽關係。


    他知道謝無冠冷淡起來有多可怕,哪怕當初連謝爸爸都被拒之門外過無數次,最後敗退在謝無冠冷漠的態度下,死心不再親近。


    幸好謝無冠隻是分給了他一個眼神,就沒再多說。


    夏星緯竟然稍稍鬆了口氣。


    醫生繼而進行了進一步檢查,數據顯示在謝無冠身上什麽異樣也沒有,就像是沒有出現過可以聞到信息素的情況過。


    謝無冠像是早料到這個結果,神色冷靜的不可思議。


    拿著又什麽都檢測不出來的報告,醫生再一次重複強調:「你真的什麽都沒聞到?這對你的恢復很重要。」


    他著重將「很重要」三個字咬得緊緊得,聽得夏星緯皺了皺眉。


    他被暗示著放出信息素好幾次了,小小的辦公室內到處都飄著奶啤的味道,謝無冠的表情更冷了。


    他道:「什麽都沒有。」


    夏星緯臉色一下子慘白下去,他朝醫生追問了好幾聲怎麽辦,反倒看醫生的臉色比他還難看,到後麵的詢問語氣甚至都帶上了逼問的意味。


    「測完了嗎,」再又一次接受毫無意義的檢測後,謝無冠有些愉悅地看著醫生跳腳的樣子,徑直道:「看完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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