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從他手裏被扔出,準確無誤地投進了籃筐。場外發出一聲驚呼,再一看扔出球的主角,已經一身低氣壓地離開了場上。


    夏星緯煩躁地走到球場邊,又不想回到教室。


    他不敢去看謝無冠,一想到這個人就會讓他煩躁。


    頸後謝無冠留下的信息素幾乎要消散,還在堅持不懈地用幾近透明的身體占住夏星緯的腺體。


    「煩死了,」夏星緯用信息素嚇唬它:「給我安分一點。」


    像是怕他生氣一般,那信息素登時被嚇的一動不動。


    夏星緯這才平靜下來一些,心裏又不知怎麽的有些後悔。


    他繞著操場走了好幾圈,最後停下來的地方,幾乎要被他踢掉草皮。


    原本好好的球鞋被踢得麵目全非,還不等他決定好要不要去找謝無冠道歉,從後麵跟上來的季霖擔憂道:「夏哥,要不你回家歇一歇吧。」


    夏星緯一怔:「你什麽意思?」


    季霖這段時間一直陪著夏星緯,知道了兩人間不少事,甚至是隱約猜到了那個項圈的用法。此時他道:「你這麽苦惱,但是謝學長的項圈不得不帶,你還不如回家冷靜一段時間。」


    夏星緯居然聽得有點意動,但是又很快冷靜下來道:「我怎麽能這樣?老謝本來剛戴上不適應,我又跑了算什麽。」


    「但是你現在也不敢見他。」季霖輕輕地打斷他,語氣一如既往地溫柔,但是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魔力:「不如調整好心態 ,回來就好了,再說了,謝學長之前不是一直勸你回去看看家人嗎,正好可以當藉口回去靜一靜。」


    夏星緯沒說話,他看著季霖問:「你是不是還有其他話想說?」


    「等你回來,我有件一直想說的事要告訴你,」季霖輕輕點了下頭,他抬頭與夏星緯對視,眼神中閃著堅定的光:「或者你現在直接拒絕我,回來後就不用多說。」


    夏星緯一怔,他糾結良久,一直到回到位置上。


    謝無冠安安靜靜坐在原位,夏星緯下意識看了他很久,長久到就連目光都不自覺柔和下來,帶著點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柔和,同往日暴躁的alpha截然相反。


    他忽然就下了決心。


    「我最近要回家一趟。」


    麵前人一向都不喜歡回家,上次自己逗人的時候也是被這件事給弄急了。


    謝無冠一怔,抬起頭來:「怎麽突然想通了?」


    明明心裏想著要給人回去問問頸環的事,夏星緯一張嘴卻變道:「季霖勸了我好久,我就回去看看。」


    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謝無冠點點頭,又低下頭繼續看書了。


    夏星緯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一如既往大大咧咧地坐在謝無冠身旁,伸手一攬他的肩膀:「老謝,等我回來啊。」


    謝無冠紙上的筆停了停,任由他將自己一攬,隨後輕輕「嗯」了一聲。


    「...」


    夏星緯一走,學校裏本就甚囂塵上的流言更是肆無忌憚地傳了起來。


    連學委走在一起都會引來不少議論。


    謝無冠還詢問過學委:「這樣不會對你有什麽影響?」


    「這有什麽,他們動動嘴皮,也礙不著我,」學委搖搖頭:「倒是你,沒事吧。這幾天謠言都快翻出花來了,居然有人說你試圖強行標記過鬱雨南。」


    在學委眼裏,謝無冠雖然信息素有問題,但其他各方麵都是完美無缺的,如果想找個omega也不至於像他們說的那麽難。


    至少鬱雨南這樣的omega配不上。


    謝無冠知道是誰弄出來的鬼話,隻默默搖了搖頭道:「不用管他。」


    他不似平常在別人麵前那樣冷漠疏離,頸間的頸環便顯得格外刺目起來。


    對這個頸圈五花八門的解釋學委也有所耳聞。


    相處了這麽多天,學委對謝無冠的性子也有幾分了解。


    他家裏有人是當警察的,也知道用來監督罪犯的項圈不長這樣。學委想著,目光放在了他頸間笨重的黑色頸圈上,有點擔心道:「你戴著這個疼不疼啊?」


    謝無冠搖搖頭,但是學委眼睛尖,一看就看見他頸間被硌出的紅痕,在冷白的皮膚上格外刺目。


    「什麽技術。」她抱怨道:「東西做的這麽笨重。」


    他說著伸出手道:「這個應該和我知道的構造差不多,你靠過來,我給你調調。」


    謝無冠低下身子讓她倒騰,不一會兒頸部的東西真的鬆了鬆 ,舒服不少。


    「這玩意違法了吧,你又不是少年犯,解鎖怎麽還要指紋,」學委又研究了一會兒後皺著眉收回手道:「非軍用的能弄成這樣?我回去幫你問問我大哥有沒有摘掉的方法,他最近就在搗鼓這個,說什麽有人拜託。」


    謝無冠沒有說它還會放電抑製信息素的事,也沒指望學委幫忙,聽見這話還是禮貌道:「謝謝。」


    他說:「倒是沒想到你對這個有研究。」


    談到有興趣的東西,學委雙眼就綻放出奪目的光彩,神采飛揚的樣子居然和夏星緯有些像:「我超喜歡電子科技的,以後還打算看看這個專業,首都科大的專業是最好的,不過我的分差的還有點遠 ...」


    謝無冠晃神了一瞬,隨後眉目柔和了些,靜靜地聽著她眉飛色舞地講話。


    不遠處,鬱雨南站在走廊的拐角。


    看他對另一個omega配合的樣子,眼底露出嫉妒的憤恨,尖細的指甲掐白了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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