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藍似海水的眼眸越來越近,直到……


    彼此的呼吸交錯。


    手塚的腦海中回想起母親最後的話,「國光,如果你也有那份心思,藏著捏著可不是男人的做法。……當然,作為母親,我又不希望……」


    「媽,我知道。我會想清楚,……對不起。」


    其實那聲對不起,怕是就連手塚國光自己都是不知道其中的含義吧,但裏麵滿載的歉意有那麽明顯,似乎在他說著——會想清楚——這句話時潛意識中已經決定了之後的方向。


    他會想清楚,至於冷泉前輩的想法,他也要知道……淡金色邊眼鏡下的褐色眼瞳透著的色彩堅毅的過分。


    番外:手塚國光


    七歲之前的手塚是個如何的孩子,由他本人回憶的話會得到「頑皮、不聽話、可笑」這樣的評價吧。


    手塚國一也從不後悔將自己孫子如此的天性給磨滅掉,但有時候也會想像著,如果是那樣的孫子成長到現在……應該也會是個出色的能夠在同齡人中玩得開而站於頂端的孩子。不過這種想法也隻是一時間的有趣,因為每每看到如今嚴謹而冷靜自持的孫子都讓他覺得驕傲——更何況是網球上的出色天賦。


    要問手塚國光在選擇網球後付出了多少,大多數人都會將焦點聚集在國中受傷的左臂,除去這些,其實還有很多——少年的心性和不屬於那個年齡要承擔的東西,但手塚永遠都不會認為這些需要用到後悔這個詞。


    手塚國光記得和冷泉良丸相識是在三年前的夏日祭上,那時對於這個前輩的印象停留在健談以及和自己有共同話題上——最深的是後一點。在之後的練習賽上更讓他對於冷泉良丸這個人有了一份新的認識——同為網球部的部長,同樣是支柱一般的存在。


    不同於生活中的嘻嘻哈哈,不同於場外和人相處的溫和,當站在球場上時原本還微笑的臉會變得冷厲起來,雖然可能在不久之後的比賽途中又會嬉笑幾句,但更多的時候冷泉周身的氣場會變得冷凝——不會讓人產生小看和輕視,讓人產生要努力勝一場的衝勁。


    ——中途出現加入的立海大也是不可小視。


    最後手塚國光敗了,而且還是慘敗。雖然結局在一開始就料到,但是他還是覺得不甘,不是不甘於輸了,而是不甘於原來自己還是可以進步但卻停滯不前了那麽久。


    練習賽結束後冷泉前輩對著他說了幾句話,這是手塚到現在為止還清晰萬分如同刻印在腦海中的話——「手塚君,你總有一天會比我走的更遠,等到那時候再回頭看我們這一刻的比賽時,可能會學到更多。而我,手塚君……除了對於同為眼鏡收集者外,我可是很欣賞你的,雖然知道你在這之後一定會更上一層樓,但,果然還是想要對你說一聲:在努力的同時請不要一味的認為自己的處理方式是對於夥伴有益的而讓自己受傷害,努力的同時不要忘了……網球比賽不是一個人在打,也不是一個人付出了那麽多就能夠肩負起所有的。」


    ——被看穿了。這是手塚國光那時唯一的想法。


    在練習賽之後冷泉前輩和他之間似乎有了不可斷的聯繫,青學的學園祭,前輩大學的校慶……以及更多次的祭典和練習賽。


    而加疊的那麽多次相處間,雖然兩人更多的是討論關於眼鏡的話題,但有時也會扯到個人身上,而冷泉良丸的言論會讓手塚一直記得。


    「手塚君很堅強,也有著自己的想法,成熟、冷靜、富有責任感的,明明隻是十四歲卻已經像是二十幾歲的人——有時候的想法就連我這個大學生都有些自愧不如。……哎呀,說著說著,忽然就產生崇拜手塚君的感覺了。」


    ……


    「手臂的事情還是庭田告訴我的,作為眼鏡同好,手塚君也太見外了吧。早知道就應該告訴你我的手機號,這樣你在德國的時候也可以和我通通話,即使不聊網球,聊聊日本和德國兩國的眼鏡也是件有趣事啊。」


    ……


    「手塚君,聊眼鏡的時候話多了不少呢,如果哪天在聊個人事情的時候我們也同樣可以相談甚歡……我覺得這是件不錯的事。」


    ……


    和冷泉良丸的交談時常會讓手塚覺得輕鬆起來,當然和不二、幹等網球部隊員的相處也是輕鬆的,但其中最大不同可能就在於……有幾分被關照的感覺——這樣的想法,起初冒出來的時候讓手塚覺得驚異,不過很快又坦然接受了,和前輩相處的人大多都是這樣的感覺吧,雖然時常會被開玩笑但是不可否認的……被照顧了。


    藍發男子確實可以讓人覺得莫名的放鬆,而那些有時候不著調的玩笑話明明不好笑,手塚也會柔和了臉部肌肉——大多數人不會知道。


    即使這樣,手塚也覺得他和冷泉的關係隻是普通前輩和後輩的關係,直至高二的上半學期都不曾打破。


    而讓這份單純的關係改變了的就是暑假的開始。


    突然出現的巴哥犬,然後是附身到巴哥犬身上的冷泉前輩……在看到躺在床上的修長身影時,在看到巴哥犬在電腦上打字時……驚愕,不可置信,終究手塚在盡量冷靜麵對如此不正常情況的時候還是阻止不了被刺激到的神經——


    「嗨~手塚君,宇多田剛才走之前說暑假期間我都要在你身邊寸步不離哦~」在聽到前輩開口後手塚覺得心神重新回到了身體,鎮定下來後思緒也變得通順,然後他了解到了這件怪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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