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去了書店買了《輪》,成品書和手稿拿在手裏的感覺就是不同,不過要說……淩乃還是更喜歡手稿。包裝起來的小說和cd盤捆綁在一起,自己演唱的歌曲終於放入了cd會被那麽多人,比村子裏那片地區還要多的人聽到,當然還有演唱歌曲的工錢,想想就覺得開心,不過也要記住不可以得意忘形,咳嗽了兩聲,邁開步回家。


    *


    穿著睡衣盤腿坐在床上,動筆寫著寄給奶奶的信,綾乃將來到都市的一些經歷簡化,洋洋灑灑的居然也寫了三張紙。


    想著明天去錄音棚的試音,調好鬧鍾睡覺。


    之後的東京生活,之後的夢想旅程,她非常期待。


    《輪》和cd盤放在電腦旁邊,cd磁碟表麵印著兩首歌名和兩個歌手名字——幸田由繪:《restart》,星澤川綾英:《輪》。


    星澤川綾英,淩乃請伊勢穀葉秋報上去的名字。


    15.試音與審評


    竹內野淩乃比八點早了一刻鍾到達大廈時就看到站在門口的兩個陌生人。


    「請問你是竹內野淩乃小姐嗎?」其中帶笑的俊朗青年問道。


    雖然從上次服部雄二郎說了之後就想過這次不會再有熟識的人物但當真的看到全部不認識的人時,一剎那心慌了,深呼吸,迫使鎮定後走到那裏,鞠躬,「嗯,你們好,我是竹內野淩乃。」


    「誌田綱田,走吧。」看上去資歷最大的中年人冷淡點點頭,青年微笑著頷首,聲音極是好聽,「走吧,竹內野小姐。」


    「請問你的名字是?」淩乃覺得眼前表情柔和的俊朗青年那眉眼有些熟悉,可是細想又真的沒見過這人。


    「我是小澤智。」小澤智看著眼前一下瞪大眼的竹內野淩乃,笑出聲,「竹內野小姐,想必我的弟弟有向你提過我呢。」


    「你是健武的大哥!……很高興見到你。」


    「私事的話請待會兒再談。」冷淡的聲音傳來,小澤智朝著淩乃聳聳肩,表示無奈也隻能照辦。


    小澤健武是初中時期和竹內野淩乃一個樂隊的鼓手,以前那個平頭少年再加入樂隊自我介紹完畢後立即就非常自豪的昂起頭補充道:「我哥哥叫小澤智,大我八歲,在東京音樂公司工作。」不過後來深交了健武也說過,小澤智在工作的時候就離開村子到了東京,雖然每年都會回來三四次,但每次回家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其實當初樂隊包括淩乃外的開朗吉他手少女小川千佳子和冷美人貝斯手星穀久枝都曾經暗暗期待過,或許哪天遇到回來的小澤智發現自己的才能,那麽就能在東京出專輯什麽的天真想法。雖然慢慢的,期望變成失望,失望後也不再想著這些有的沒得了。


    那時健武給她們看過小澤智的照片,照片上笑起來露著八顆牙齒陽光又帥氣的黑色短髮男人站在青翠的樹蔭下朝著鏡頭揮手。


    站在電梯的四方空間裏,此刻感覺和上次來時完全不同,這次更有種心跳加速的緊張慌張感。……是因為這次結果仍是未知的。


    從電梯出來,她聽到小澤智似帶著陽光氣息的嗓音道:「竹內野小姐,不要緊張,就算沒選上也算是一次經驗。」


    就算你這麽說,可緊張還是緊張啊。她笑笑,也不說什麽。


    *


    「竹內野小姐,雖然說是試音,但我們更想聽到成品。沒問題吧?」在被帶到錄音棚的時候她就想到會這樣了,監聽室裏坐著兩男一女,其中帶著黑框眼鏡頭髮中年人這樣說。


    淩乃點點頭。


    她走進錄音棚試唱室,戴上耳機,雖然這裏現在隻有自己一人,但她知道自己此刻以及之後的所有表現都被那些人通過鏡頭看著。


    深呼吸,……心髒激烈的跳動。


    *


    淩乃坐在錄音棚外的椅子上,雙手握緊。透明玻璃裏麵,兩男的一致搖搖頭,房間內那位紅髮的妖艷女子表情微微驚訝,但也沒再說什麽。……果然還是不行嗎?


    ——「主編讓我告訴你的話:就算在你的周圍有著多位手中已握有夢想的人或離夢想隻有一步之遙的人,就算現在有很多願意在這條路上幫助你的人,但請你不忘記,神的眷顧並不會時常出現。」


    ——「我會靠自己的力量走下去。」


    說得好聽,靠自己的力量走下去啊,但到了關鍵時刻卻總是發揮不了全力。竹內野淩乃,在麵對陌生的人,在陌生的人堆裏演唱可是歌手必須麵對的場麵。


    呼,還需要鍛鍊啊。


    眼前突然出現一盒飲料,「不知道竹內野小姐喜歡喝什麽,買了原味奶茶。」


    接過,嘴角勾起的弧度有些苦澀,「謝謝。」喝了一口。


    小澤智將吸管戳入孔內,吸了一口飲料,語氣頗為感慨,「一開始被告知有個叫竹內野淩乃的人會來試音,我就想會不會是健武一直說起的初中時期的樂隊主唱。知道嗎?就算是現在,健武還是會時常說起當初和你們三位一起走過的樂隊生涯的那些片段,即使這隻是他生命中短暫的三年,但他說他永遠不會忘記的。」


    「初中畢業暑假的時候健武一聲不響的搬到東京,我們三個都非常生氣,即使那時已經決定不再表演,可是時間一長也就氣不起來了……現在他怎麽樣了?」當初也不知道為什麽,小澤家搬家搬得很急,小澤健武沒留任何聯繫方式就這樣在她們的視野裏消失了。……之後是小川千佳子,最後連星穀久枝也都離開了村子,分別之初還保持著通訊,但後來一個兩個都換了手機號,淩乃找不到她們,都沒再聯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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