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野沙羅看著一排長長的文字,簡單的語言匯聚著屬於福田真太個人的熱血,不,不隻是他個人,或許會顯得片麵……但可能很多有夢想的人都是如此想的吧,燃燒著,為著未來燃燒著此刻的自己,付出後或許不會得到相應的回報,但這個過程……


    一下收住步子,合上手機蓋,澤野抬頭看著還要爬二樓的階梯,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急速的跑起來。


    快速的,向上奔跑著,風將耳邊的發吹起,在還差三階的時候擇業一個大跨步一躍而上,平穩的落地,嘴角勾起弧度。


    真實活著的過程……


    她想,她找到需要的東西了。


    插pter、12 失去與得到


    現在回頭望去,


    其實我已經沿途丟了很多東西。


    但同時,又得到了很多東西。


    *


    澤野沙羅小時候也有過夢想,但每每增長了歲數都會開始產生「我到底做不做得到」的懷疑,然後放棄尋找新的夢想之路。其實這個夢想應該加個引號,因為往往在之後想來,很多時候的起因是因為別人都談起了這個詞,這個詞中自己要成為什麽要做什麽而……使得自己也產生了自己也必須要成為什麽必須要做點什麽的想法。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夢想才容易被丟棄。


    而此刻,澤野在看到福田真太的簡訊後產生的想法,回到家後在心中燃起的火焰並沒有就此熄滅,雖然看來隻是因為一段文字而產生這樣的燃燒的想法著實有些幼稚,但……這份感覺,隻是單單現在胸腔跳動的心髒的感覺已經讓澤野的覺得自己,忽然覺得自己腳踏實地了。


    其實就在一個月前她還覺得夢想對於她來說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可如今……卻如同救命稻草般的感覺還真是有幾分可笑,但她真的很需要。


    「福田君,謝謝你。」也不管福田看不看的懂,擇業沙羅毫不猶豫的回覆了回去。


    然後在靜待的時間裏她開始思考,雖然現在知道需要什麽了,但這個需要必須建立在一個實質的條件之上,而這一刻,這個實質……想想,澤野發現找不到……


    小時候她的夢想有什麽,好像有過和其他女孩子一樣的成為老師這樣的說過,也有過要成為和母親一樣的警察或許是開一家和父親一樣不相上下的店,但不管是後來還是現在……這些都隻是小時候她的幼稚而單純的想法,而產生這樣想法的基礎也隻是……也隻是她找不到她真正的夢想。


    而現在,將頭埋進枕頭裏,直到感覺到快要窒息才探出頭,翻轉身體看著天花板,「……還真沒有未來和希望啊。完全想不出……」手機簡訊音打斷了一時的自嘲,看到上麵幾個字,「澤野,你的意思是你也想成為漫畫家!?=口=」


    看到最後的表情符號讓澤野憋不住笑了,原本堵在心口的石頭似乎被某種力量搬開而讓她得以呼吸到了空氣。


    「如果我說是,你認為我的未來會怎麽樣?」


    *


    福田坐在醫院一間病房的病床旁邊,床上躺著一位頭髮已斑白的婦人,閉著眼安然的沉睡著,這樣一副表情似乎之前收到的精神刺激都是虛幻的。但福田真太明白,直到他回家的那刻母親差點就被下了病危通知書,而此刻脫離重症加護病房安詳入眠的模樣……他應該慶幸母親的堅強,至於父親……原本是想一直看護著妻子的,但被福田趕回家補眠了。畢竟老爸也已經不是年輕時候精神勁頭十足了。


    然後妹妹送來晚飯,陪他吃完飯後空氣裏便開始壓抑著一股沉默,「未亞,之前你問我孩子到底是留還是不留,回家後想的怎麽樣了?」福田打破靜默的方式直接到讓身邊坐著的福田未亞愣了神,現在隻有十八歲的她,如果是之前一定又會扯開嗓子和這個到東京後就不曾見過麵的老哥吵開,但這幾天……從懷上這個孩子開始她就想了很多,而那一刻聽到福田的問題後她真的很認真地想了,母親昏迷著但從聽到這個信息那一瞬間就發病的開始,她明白……母親隻是擔心自己,那種被人騙了身體後的侮辱,如今倒像是母親在承受。而父親方麵,是完全聽自己的意願,弟弟更是不用說了。


    「嗯,想好了。」福田聽到後側頭看著端坐在沙發上的妹妹,似乎之前氣質中還有著的幾分稚氣在這幾天迅速蛻變為了成熟,而如今那雙和自己一樣色彩眼眸更是帶著堅決,「我不要了。」


    福田聽聞的瞬間就想到手機中收到的那條簡訊,「未亞,為什麽不留下?」他其實也不懂為什麽要問清楚,隻是一下子想要了解……至於到底是想要了解妹妹的想法還是其他,此刻,福田真太並不想多想。


    「我還隻有十八歲,雖然現在也有十八歲就成為母親的女人,但是……我覺得我還沒有做好成為養育孩子角色的準備。而且,我想要讓我的孩子生活在一個三口之家,能夠充分的得到父親的疼愛,不需要因為沒有爸爸而受到欺負,不需要因為是單親家庭而被人說三道四……不是我不想要這個孩子……」說著福田未亞撫上稍稍隆起的肚子,臉上的笑意雖然苦澀居多但竟然有幾分母愛的味道,這讓福田想起,以前的未亞是個隻會鑽到他懷裏撒嬌的小女孩,而如今……現在在他麵前的妹妹是真的長大了。


    停了幾秒,十八歲的少女繼續道:「我的骨血我當然想要,但,如果我一時心軟生下了這孩子,那麽,我不知道後果會怎麽樣……哥,我不後悔,相信,這孩子也會理解我的。……我的寶寶,一定會理解媽媽的,對不對?」如此念叨著的未亞,終究還是忍不住讓眼淚侵占了眸中,輕柔撫摸著肚子的表情決絕多過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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