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忙著呢,不用操心我,管好你自己吧。」


    順利解決了母上大人,溫宋又去洗了個澡才上床入睡。


    隻是那張鬼圖的後遺症有點大,即使努力忘了,半夜還是夢魘了幾次,一夜都沒有睡好。


    來叫門的路一格看到格外憔悴的人怔了一瞬,盯著溫宋的黑眼圈出聲問:「沒睡好?」


    溫宋難受得捶兩下額頭:「做了一夜的夢。」


    在夢裏的他被鬼攆了一夜,也跑了一夜,海邊跑完樓上跑,又在訓練室裏跑,還夢到他跑回了家,被他爸拿著雞毛撣子追著繼續跑。


    格外精彩。


    路一格又看他一眼,跟著他下樓。


    這次跑得太厲害,以至於路一格幫他捏了脖子還是止不住的頭疼,到了訓練室還是有點迷糊。


    路一格看他實在難受,正想說歇半天,結果就見本來有氣無力的人已經自顧自對著鏡子練習了起來。


    雖然動作不是那麽到位,但路一格還是覺得在他身上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影子。


    那影子像是一株不停向上攀爬的藤蔓,堅韌不拔,又百折不撓。


    溫宋在改變,或者說,在一點一點向路一格記憶裏的樣子靠近。


    有那麽一瞬間路一格覺得,曾經的那個溫宋又回來了。


    有人敲門,是隔壁的幾位學員,還有幾位熟麵孔。


    眼看著主題曲考核日期一天天接近,很多人都著急了起來,經常串門互相學習討論,即使路一格經常性冷著一張臉,但也算是有問必答,很多人漸漸了解了他外冷內熱的性子,便不時組團來一起請教他。


    「哈嘍小路老師。」馮阿福拉著安康的手進門,笑著打招呼,「我們又來打擾了。」


    後麵跟著的幾人也紛紛打招呼,然後走到路一格跟前請教。


    轉眼看到一邊練習的溫宋,馮阿福吃驚道:「天哪阿宋,你怎麽黑眼圈都出來了,這麽拚嗎?」


    「昨晚沒睡好罷了,」溫宋停下來抹把汗,又看一眼馮阿福,「你是不是胖了?」


    「什麽?」馮阿福難以置信捏著自己臉上的肉,「不是吧?」


    另一個聲音道:「和小路在一起是得勤奮一些,有這麽優秀的老師考核再跳不好就太丟人了。」


    溫宋看一眼說話的尹燕琦,也就隻是一眼便又移開,他現在沒心情跟他計較,隻當他是空氣,繼續和馮阿福安康說話。


    誰知溫宋不理他,他反而來勁了。


    「哦,我忘了,溫少根本就不想出道,報了名又反悔,再丟人也不過如此了。」


    隻不想出道這一點,可是就丟大人了,參加選秀反而不想出道,好聽些是出爾反爾,難聽一些,這放在古代和臨上戰場丟盔卸甲的逃兵有什麽兩樣?


    這句話精準挑到了溫宋那根敏感的神經,他額角的青筋隱隱有些壓不住。


    不待他出聲,一直聽著的馮阿福先壓不住了,他平時嘻嘻哈哈一副好脾氣的模樣,說起人來卻是牙尖嘴利:「幹嘛呢尹燕琦,一口一個丟人,是可惜自己連個丟人的機會都沒有嗎?不過,阿宋即使隻憑臉當個花瓶,也比不上一塊拖把成精丟人。」


    「馮阿福,有你說話的份兒嗎?!」尹燕琦咬著牙出聲。


    「嘿,你誰呀你說句話還要跟你打報告?」


    溫宋及時拉住要跳起來的馮阿福,對著尹燕琦冷硬開口道:「如果你來這裏不是學習的,那就出去。」


    尹燕琦開始胡攪蠻纏:「我怎麽了?我不過是說了幾句實話,不要這麽小氣嘛溫少,網上都這麽說你也沒見你怎樣啊。」


    「尹燕琦你少擱這兒裝傻,」馮阿福憤怒出聲,「網上的人隔著網線我打不到,你我可打得到。」


    「不是吧,」尹燕琦一副害怕的樣子,「說句話你就要打人?有沒有王法。」


    「尹燕琦。」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剛還在教學的路一格從人群中走來。


    尹燕琦囂張的表情收了收,沖路一格笑了笑:「哦,對,我還想問你個動作呢路老師。」


    路一格走到他麵前站定,高大的身型下尹燕琦的拖把頭都變得小了一號。


    他垂著眸子沒什麽表情出聲:「不必。」


    「我隻是想告訴你,主題曲即使不選溫宋,我也不會選你,我那天不是在開玩笑。」


    再次被直白的拒絕,尹燕琦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有些繃不住:「不,不是,為什麽啊,我怎麽......」他沒有得罪過他啊,到底憑什麽不選他?


    路一格依舊沒有回答,繼續開口,冷冷的語調裏帶著不容拒絕的魄力:「所以,請對我的隊友客氣一點。」


    對我的隊友客氣一點——在這裏,作為他的隊友存在的人,隻有溫宋。


    一旁聽著的溫宋抬起了眉,看向說話的少年,眼神波動。


    在他眼裏,路一格是小朋友,是初中生,是小隊長......可他還從沒有想過隊友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詞。


    隊友,在他眼裏,是並肩作戰的人。


    有那麽一瞬間,溫宋忽然有一股衝動,如果能和路一格真正的合作一次,肯定很爽。


    但是,他配嗎?


    麵子裏子全都丟光的尹燕琦氣急敗壞地走了,其餘人察覺到氛圍不太對也都沒有久留。


    馮阿福和安康坐在地板上圍著溫宋對他安慰。


    「你別理他,一個大男人嘴碎的不行,看見他就來氣。」馮阿福和尹燕琦住同一棟學員別墅,早就看不慣他的囂張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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