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去自身的容貌與氣度不說, 褚彥生了一雙深邃陰鬱的眼。


    這雙眼睛看著人時,總好像能輕易穿透皮囊,直擊內心。


    四目相對, 雪花紛落,迷了人眼。


    溫舒宜的心頭“咯噔”狂跳了一下。


    她的確是在別有心機的欲擒故縱,也是在向帝王表麵她對家仇的態度。


    經過這陣子, 她有五成的把握能夠篤定皇上會繼續驕縱她。


    她也幻想過兩人相逢的場麵。


    但萬沒想到, 她會險些熬不出, 竟覺得帝王偉岸的胸膛是她的歸屬,她很想撲上去, 已解相思。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 溫舒宜呼吸滯住。


    愛上帝王……這可太危險了,要不得!


    同一時間, 褚彥也在想入非非,他倒要看看,溫舒宜打算冷落他到幾時。


    宋家和賢妃, 他遲早要處理, 但不是現在。他有他的帝王心術, 不可能因為一個女人而輕易動搖或是更改計劃。


    他是帝王,身邊不可能缺了美人,但是溫舒宜沒了他,對她和溫家而言皆是災難。


    有恃無恐的人, 應該是他才對!


    空氣裏浮蕩著梅花冷香, 二人的距離逐漸拉近,轎攆停下, 溫舒宜起身下轎行禮, “妾身給皇上請安。”


    纖細娉婷的身子福了福。


    美人不愧是美人, 便是如此隨意的打扮,也襯的人比花嬌,明明才兩日不見,但帝王卻覺得仿佛已經熬過了漫漫歲月長河,有種一眼萬年的蒼涼。


    褚彥俊臉微沉,如平素一樣的冷漠無溫,仿佛麵前女子不是他夢裏墨發傾瀉玉枕的嬌嬌,而隻是後宮普通妃嬪。


    “嗯。”他輕應了一聲,視線移開,邁步徑直往前走。因為步子過大,李忠跟不上,墨玉冠上也落了雪。


    親眼看著帝王對自己冷漠,溫舒宜心頭湧上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楚。


    皇上這是與她置氣了。


    他竟然半點不服軟。


    這讓溫舒宜有些挫敗感。


    就在帝王的身子就將越過他時,溫舒宜腳下一崴,嬌嬌軟軟的“哎呀”了一聲。下一刻,她還沒跌倒在地,腰身已經被人穩穩抱住,美人一抬眼,就對上了帝王焦急的眸。


    但帝王也終歸是帝王,眼中的擔心之色瞬間消失殆盡,將美人扶好,就無溫道:“站好了。”


    溫舒宜忽的一笑。


    她好像已經有些了解帝王。


    表裏不一、心口不一。


    褚彥見溫舒宜站好,被她唇角的得意一笑,晃的眼花。他這才猛然驚覺,自己方才是關心則亂,又中了她的計了。


    壞東西!


    褚彥緊繃著臉,頭也不回的離開。


    溫舒宜收斂神色,一臉無辜,且懵懂的表情,在帝王身後喚了一句,“皇上,筵席處在那頭,您走錯了。”


    褚彥猛然止步,側過臉來,但並未轉身。


    李忠手持一把二十四骨的油紙傘,抬高了手臂,艱難的站在帝王身後。即便是他,也覺得皇上又在美人麵前丟臉了。


    兩人再度對視,溫舒宜麵上笑盈盈的,如雪後初綻的豔陽,耀眼生輝。


    她在嘲笑朕?


    褚彥用他一慣的冷肅漠然穩住了場麵。


    和一個小女子斤斤計較,太失身份。


    他更是不可能直接質問溫舒宜,問她憑什麽對他若即若離。


    更想摁著她狠狠.磋.磨,讓她再也笑不出來!


    但……


    帝王什麽也沒做。


    他隻是看了美人幾眼,這便仿佛是什麽事都沒發生,淡淡啟齒,“朕一會再過去。”


    帝王語氣微涼,下顎弧線緊繃,宛若刀斧雕刻而成的側臉蕭挺冷峻,有種久經殺戮的煞氣。轉身走時,錦緞長袍掀起一抹颯氣的弧度,他如一尊從天而降的神祗,偉岸不可及,也無情冷漠的奪人命。


    溫舒宜,“……”


    李忠心裏叫苦不迭,前麵是掖庭的方向,皇上不去筵席處,這是要去哪兒啊?!


    ****


    溫舒宜到了宴席處。


    今日是大年三十,參宴的皆是皇親國戚,晉王與側妃也到場了。


    溫舒宜隻是無意識一個眼神望過去,就見晉王也朝她看了過來,她本能的立刻移開視線。


    她與晉王已是站在不同的立場,倘若晉王僅僅當一個閑散王爺,亦或是一輩子忠於皇上,那麽一切還能維持表麵的平靜,可倘若晉王尚有其他心思,遲早有一日朝中會發生大事。


    溫舒宜深知自己是誰,也很清楚如何才能保命。


    她與晉王之間,再回不去從前了。


    溫舒宜很快收斂神色,她行至女席處,落座之際,對賢妃、德妃二人行了禮,又笑道:“賢妃姐姐臉色怎的不太好?近日天寒,賢妃姐姐可要注意身子呀。”


    賢妃眼底暗青,那日又被皇上轟出了禦書房,相較之溫舒宜的風光無限,她的確顯得黯然失色、諸事不順。


    今日的場合,賢妃不便失態,忍了又忍,“多謝妹妹關切,本宮自是會仔細著身子。”


    溫舒宜淡笑而過,兀自落座。


    德妃美眸微斂,唇角隱露一抹笑意。


    她此前倒是沒想到溫舒宜並非僅生了一張好看的皮囊,還是個頗有心機的。


    如此也好,她就安靜的看著後宮二虎鬥。


    “皇上駕到!”


    終於,好半晌之後,殿外太監的聲音響起。


    眾人起身,溫舒宜順著視線望過去,就見帝王沉著一張俊臉從殿外走來,他肩頭玄色布料微濕,像是在外麵待了良久。


    總不能真的去了掖庭吧?


    溫舒宜很詫異。


    早知道……


    她就不提醒皇上,他走錯路了。


    帝王年少習武,在沙場曆練了數年,本就是練家子,身段挺拔修韌。饒是嚴冬,也穿的不多,腰身精瘦,金玉鉤下麵就是大長腿。仿佛步履如風,三步並成兩步就走到了龍案前。


    從頭至尾,褚彥沒有正眼看溫舒宜一眼。


    一來是這妖精忒壞了,敢如此冷落他。


    二來他有他的計劃與算計,宋家在朝中盤根錯節,並非那麽一點證據就能徹底鏟除的,惡瘤隻有等到徹底潰爛之時,才能一刀剔除。


    他可以寵溺一個美人,可一旦要僭越朝堂之事,這份溺寵就危險了。


    何為山河天下,何為美人風月,褚彥分的十分清楚。


    在這場男女.情.愛的遊戲裏,溫舒宜一直很理智,他也不曾徹底迷失。


    兩個人都有所保留,各自利益為上。


    寒冬臘月天,便是珍饈美味,這個時候端上來也都涼透了,今日的宮宴不過就是走了一個過場。


    溫舒宜偷看過褚彥好幾次。


    但卻見他對自己視若無睹,眉心火焰跳躍狂歡,看來他正在氣頭上。


    若是對一個人無知無覺,那必定會漠然以對。


    但皇上生氣了。


    說明自己對他的冷落,令得他十分不悅,最起碼勾起了帝王的情緒。


    溫舒宜唇角微微一揚,有點小得意。


    同一時間,褚彥裝作飲酒時,無意間抬頭的動作,目光恰好就捕捉到了這一幕。


    褚彥,“……”她在偷笑什麽?!


    “咳咳咳……”


    帝王被酒水嗆到了。


    眾人的視線也紛紛望了過去。


    如此,溫舒宜也光明正大的看他了。


    褚彥麵容微沉,線條清晰的冷冽五官,此刻總顯得有些格外的冷。


    “皇上,您慢些飲。”李忠上前伺候。


    褚彥一個冷眼掃過去,李忠隻能訕訕退下。


    像今日這種場合,除卻幾位京中的皇親國戚之外,便是太後、晉王,還有後宮的幾位妃嬪,大年筵著實談不上熱鬧。加之帝王又是那種不苟言笑,且隨時會變臉的主兒,故此,筵席格外冷清。


    帝王似乎沒甚興致,飲了一些酒水就散席了。


    外麵落雪紛飛,荷花燈台上的琉璃燈照出迷離光線。


    溫舒宜走出大殿時,隔著數丈之遠,就看見帝王親自撐著一把油紙傘,他沒有用轎攆,皂靴踏在積雪地麵,發出“咯吱”作響。


    “啊——”


    不遠處,曹榮華摔了一跤,引得數人望過去,但帝王的步子至始至終不曾停過,頭也不回的走了。


    溫舒宜,“……”皇上他可真夠無情。不過……自己竟然就喜歡他這樣。


    ****


    片刻後,褚彥突然駐足,他立在雪中,單手持傘,一襲玄色錦緞長袍掩映在雪色與燭火之間,渾身煞氣。


    “皇上?今日是大年三十,您要去淑媛娘娘那邊守夜麽?”李忠好心勸說。


    皇上與淑媛娘娘之間一旦不和,倒黴的便是他們這些當下人的。


    褚彥神情微妙,雙眸藏在油紙傘之下,讓人無法辨別他的情緒。但持著傘柄的骨節分明,像是正用了力道攥緊。


    兩、三天了!


    也該是鬧夠脾氣了吧?!


    他更想知道溫舒宜不久之前為何偷笑?


    是在笑話他麽?!


    幾經思量,帝王轉身又往後宮方向走去,李忠揮了揮手,吩咐小太監們一路跟上。


    隻要皇上今晚能高興,這個年才能過得好啊!


    今日大年三十,軒彩閣大院內貼了大紅色窗花,還有剪紙小人,燈籠淡淡的光線下,雪色與大紅形成醒目對比。褚彥視覺一亮,有了坊間尋常百姓家過年的味道。


    李忠一瞧見外麵掛著的大紅燈籠,眼睛都直了,“皇上,您瞧,燈籠亮著呢!”


    褚彥薄涼的唇微微一揚,心道,算她還有良心,知道見好就收。


    看在他在意她的份上,這次的事可以就這麽算了。褚彥單方麵決定結束這次的冷戰。


    帝王抬腳往院內走,又示意守在外麵的宮人不得通傳,他倒要看看這妖精又在作甚。


    此時,溫舒宜正在給溫良試穿新衣,就連小白也做了“新衣裳”。


    “阿良長高了,讓姐姐抱抱,可有重了些。”溫舒宜抱起溫良,尚且稚嫩的臉上,隱露一副慈母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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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小白似是想爭寵,也一躍跳起,往溫舒宜懷裏鑽,引得美人“嗬嗬嗬”直笑。


    徐嬤嬤在一旁也笑道:“娘娘,二公子入宮後還當真康健了不少呢。”


    溫舒宜眼看著時辰不早了,不想耽擱弟弟歇息,他雖是不再時常生病,但終歸是比同齡的孩子嬌弱,黃太醫交代過,要讓他好生調理身子,白日練武,早晚保證充足的時辰睡覺,如此才能逐漸趕上正常的孩子。


    “嬤嬤,阿良今晚跟我睡,早些洗漱吧。”


    徐嬤嬤有些為難,但想來今晚大雪漫天,皇上也必然不會過來,“是,娘娘。”


    屋內一片歡聲笑語,喜氣洋洋,宛若是一家子。


    同一時間,站在廊下“窺聽”的帝王,臉色一點點的陰沉下去,俊臉上仿佛能刮下一層冰渣子。


    是他自作多情了,美人根本就不曾打算與他和好。


    還想帶著其他男子一起睡覺?!


    徐嬤嬤正要出去叫熱水,門扉被人從外麵推開,迎麵就撞上了帝王冷肅的一張臉,徐嬤嬤嚇了一跳,帝王抬手示意她不準多話。


    徐嬤嬤膽戰心驚的站在一側,她不明白怎麽皇上總喜歡靜悄悄的出現,也不知道在外麵逗留多久了,鬢角還沾了雪花。


    溫舒宜感覺到身後一道涼風吹了過來,她並未回頭,正抱著褚小白,給他擼毛,“嬤嬤,將門窗都關好,這個時辰了,誰也別讓進來了。”


    褚彥在美人身後駐足。


    美人已經褪下一身繁瑣的宮裝,她衣襟鬆垮,站在帝王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瞥見她修長細嫩的後脖頸,還有淡淡的小絨毛,再往下是令得帝王癡迷一時的精致蝴蝶骨。


    帝王冷冷瞥了一眼一臉無辜的溫良,還有正趴在美人.嬌.軟.處蓄意賣弄萌態的狐狸。


    溫良坐在小幾上,衝著溫舒宜擠眉弄眼。


    他知道,這人是皇帝,可能也算是姐姐的夫君,但他絕對不敢喊姐夫。


    溫舒宜順著他的視線,一轉身就明顯嚇了一跳,“皇、皇上!您怎的來了?”


    褚彥眉目清冷。


    單是溫舒宜這副吃驚之狀,便知她今晚根本就沒有盼著自己過來。


    那外麵的大紅燈籠……


    帝王猛然驚覺一事,今日是大年三十,掛著燈籠不是為了迎接他,而是為了驅邪啊!


    帝王一副處事不驚的冷漠臉,“整個後宮都是朕的,朕為何不能來?”


    溫舒宜,“……”竟無言以對。


    “來人!將溫二公子抱出去!”帝王低喝,又吩咐道:“還有這畜生。”


    被點名的褚小白瞪了一下狐狸眼,但很快就屈服在帝王的.淫.威.之下。


    這廂,溫良被徐嬤嬤抱著,正要離開內殿之際,他親眼瞧見帝王將阿姐拉入懷中,然後一低頭就咬了上去。


    溫良吃了一驚,徐嬤嬤及時捂住了他的小嘴,“祖宗啊,可千萬不能惹了皇上不高興。”


    內殿再無旁人,褚彥一腔怒火無法發泄,他總覺得自己是一廂情願的單戀,枉他這幾日想入非非了良久,但其實對方根本就沒有將他放在心上,從頭到尾都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一想到溫舒宜對自己可能隻有利用,褚彥就親的更用力,他本就是一個學習的高手,即便從未親過其他女子,但和溫舒宜已經不止這一次親吻,擒了小丁香,故意一番嬉戲追逐。


    這當然是遠遠不夠,等到對方無處可逃,帝王輕而易舉就將小丁香圈入他的領地,緊接著又是隨心所欲的肆意妄為。


    溫舒宜承受不住,隻能發出類似低泣的求饒。


    這示弱的聲音無疑是刺激到了帝王的好勝心,也滿足了屬於男人的獨.占.欲與虛榮心。


    每每隻有這個時候,她在他的強勢之下無路可逃,帝王才覺得懷中人是真正徹徹底底屬於他的。


    兩人身高懸殊頗大,溫舒宜體力不支,帝王仿佛早有預料,一手提著她的腰肢,將她抱到了桌案上,兩人稍作分開,帝王垂眸看著美人大口喘氣,且早已水眸瀲灩、麵頰染紅,隨意一個眨眼的神情亦是萬種風情。


    終於,帝王仿佛被棉絮堵住的胸口有了一絲絲喘氣的縫隙,男人一旦.情.欲.上來,再強的理智也會稍有動搖,低沉的嗓音道:“不準跟朕鬧了,朕答應會給你一個說法。”


    古有昏君烽火戲諸侯,褚彥覺得,他離著周幽王又近了一大步。


    按著他從前的秉性,這世上沒有人,也沒有任何事能夠阻撓他的計劃。


    可為了博美人一笑,褚彥打算提前一步對賢妃與宋家發難。


    就在他以為,美人會為此感動不已,並且熱情的投懷送抱時,溫舒宜卻一臉茫然,“皇上在說什麽,妾身為何一句都聽不懂。”


    褚彥,“……”


    好啊,這又讓他一人唱獨角戲!


    “嗬嗬嗬……”帝王喉結發出一陣極致磁性低沉的輕笑,帶著薄繭的指尖突然捏住了美人下巴,迫使她隻能仰麵與自己對視。


    褚彥自己都未曾察覺,他如今對這種強勢霸道的手段很是上癮。


    “嬌嬌,你真夠調皮,仗著朕喜歡你,你是打算為所欲為了是吧?”帝王嗓音帶著不可忽視的威壓。


    其實,溫舒宜還是很怕他的。


    但她捕捉到了帝王話中的重點,“皇上方才說……你喜歡妾身?”


    褚彥,“……”


    帝王一怔,以前他故意騙過溫舒宜,說自己心悅她,可方才這句話是脫口而出,根本未做思量,就好像這個念頭一直存在腦子裏,無需特意編織。


    帝王沒做解釋,將美人打橫抱起,直接拋在了榻上。


    這個時候還是蠻橫一下方能遮掩尷尬,帝王明顯察覺到溫舒宜的冷漠之症有所好轉,他今晚像是特意想要證明什麽,一開始完全是在取.悅美人,到了後麵實在熬不住,一手抓著床柱,猛然攻勢……


    溫舒宜不知帝王究竟要鬧多久,她隻記得迷迷糊糊中,男人附耳,他仿佛心情尚好,輕笑著說,“你看,你也是喜歡朕的。”


    溫舒宜,“……”行吧,您高興就成了。


    ****


    次日是大年初一,文武百官入宮朝拜。


    大雪初霽,天公作美。


    今日除卻京中權貴之外,燕太子慕容燕也入宮拜見帝王。


    慕容燕數年前曾在大周當質子,與當朝年輕的官員們已是“老熟人”。


    朝拜過後,帝王移駕馬場,慕容燕此番進貢了幾匹上等戰馬,除卻朝拜之外,慕容燕此行是來向大周求親的。至於到底要娶誰,還尚未可知。


    宮人辦事迅速,馬場上的積雪一夜之間被清理的一幹二淨,場地枯黃的茅草凍結成冰碎子,踩在上麵“咯吱”作響。


    西南王府的兄妹二人今日也來了,白梅梅打小擅騎射,傅生悄然靠近,出了一個餿主意,“久聞郡主騎術了得,一會皇上試馬,郡主不如也試試。”


    白梅梅看了他一眼。


    她這次跟著兄長來到京城,也是奉命擇婿,京中貴公子她大致已經了解了一個遍。


    除卻帝王之外,眼前這人堪稱是男子中的極品,而且身邊沒有任何鶯鶯燕燕。


    白梅梅沒有拂了傅生好意,“多謝傅大人提醒,我的確很想試試燕國的駿馬如何。”


    雖然日頭高照,但寒冬淩冽,加上正當化雪,馬場格外寒冷,帝王卻穿的單薄,玄色錦緞帝王常服襯的腰身筆直修韌,由他帶頭,青年才俊們紛紛跨上馬背,一行人在馬場疾馳了起來。


    溫舒宜神情蔫然的打了哈欠,她坐在觀賽席上,目光追隨著馬場上那抹玄色身影。


    她分明記得,今晨醒來時,第一眼就看見帝王晃動的臉,她已耗盡體力,卻見帝王此刻仍舊身姿矯健,宛若休息的甚好……可其實,皇上他好像是一宿未睡。


    她與皇上,到底誰才是采人精.魂的妖.精?!


    這廂,傅生的馬逐漸挨近了白梅梅,他在等待這一個絕佳的機會,這幾日他調查過西南王府兄妹二人,他二人此次就是衝著燕太子與帝王而來。


    而皇上卻想將白梅梅許給自己,亦或是阿澤。和西南王府結為親家,日後會有意想不到的麻煩。


    傅生不可能允許這種事發生。但京中權貴亦不是西南王府的目標,眼下隻有一計……


    此時,就恰在白梅梅的馬就要靠近帝王,傅生悄然抬手,一掌置於白梅梅腰後,稍一用力,一掌推向她……


    “啊——”


    白梅梅尖叫了一聲,身子不受控製的脫離了駿馬,直接朝著帝王身上栽了過去。


    傅生趁機踢了馬腹,奮力往前,讓自己完全遠離了危險範圍。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眾人親眼瞧見,帝王為避開白梅梅,隻能跳下馬背,而因著馬速過快,二人滾了幾圈才稍稍停下,帝王眼疾手快,一個縱身跳起,及時躲開了白梅梅的碰觸。


    然,饒是如此,皇上與白梅梅一塊跌落下馬的畫麵,也被眾人親眼所見。


    褚彥並未第一時間查看白梅梅,而是朝著觀賽席這邊望了過來,深邃陰鬱的眼,露出一抹焦慮之色,似乎很想辯解什麽。


    溫舒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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