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晚上,在藍真府的議事廳裏,燈火通明。議事廳是穀內專門商量重要事務、發布命令的地方。議事廳正麵擺放著和平王與瀾如靈真人大小的玉像,但此次兩尊玉像不是站著的,而是高高的坐在供台上。


    供台正麵放著一個小巧玉盒,玉盒上麵懸浮著一柄不時翻滾著的玲瓏剔透的寶劍,一尺大小,周身放出綠色靈光,充滿靈氣,看起來鋒銳異常。


    瀾小美今早就接到穀主的通知,說晚上到議事廳有事相商。每次瀾叔主持的會議,小美總是第一個到,從不遲到。今晚亦是如此,但是今晚讓小美有些奇怪的是,沒有見到其他與會人員,而隻有她一個人在議事廳裏坐著,小美頓時心裏感覺有些奇怪,感覺瀾叔似乎有些重要的話要單獨跟她講。


    過了一會,隻見瀾晶子走了進來,後麵還跟著成日裏笑盈盈風姿卓越的碧蓉。小美趕緊站了起來,低首請安道:“小美拜見穀主和夫人。”


    瀾晶子示意免禮,待在主位上坐定後,便問瀾小美:“小美,最近丹藥煉製的如何?”


    小美趕緊回答:“回穀主,這幾個月來屬下煉製了好幾百爐,近三千多顆丹藥,應該能應付大戰消耗之需。”


    “恩,做的不錯。”瀾晶子表揚了幾句,“看來你也知道了,我們即將與黑賊和蛇妖開戰,這裏是一份他們前幾天派人送來的正式約戰書。”瀾晶子摸出一份書函玉簡,輕輕一揚,便向小美飛來。


    小美接著,仔細一看,上麵寫的約戰的時間就定在了兩個月後的紅穀灘,時間已經是相當緊了。


    瀾小美看完約戰書後,說:“屬下身為綠穀一員,請求出戰,願與黑逆賊們死戰到底,還望穀主成全。”


    “小美啊,你的決心和勇氣,叔父是知道的,但是此戰預計確實十分凶險,為了穀內大局,此次小美你還是留在穀內,負責守護真水罡天陣和穀內安全。”


    “屬下不接受,屬下再次懇請叔父讓我參戰,也好為叔父分憂。”


    “傻孩子,你能堅守綠穀,保證綠穀的萬無一失也就是為叔父分憂了,這守護大陣也是責任重大的。”


    這時碧蓉插話了,說:“夫君,你看小美是真心想上戰場的,你答應了不就好了,畢竟穀內僅有的兩位築基高手中,她是修為最高的,守護真水罡天陣的事可以交給碧勇去做好了。”


    “哼,就碧勇那不肖子弟,若讓他去守護大陣,我都擔心綠穀最後是否還能守不守得住,估計碧勇他不成器的小子,看到敵人來勢洶洶,早就主動打開大陣,滅了我族了。”


    “夫君不要對碧勇如此沒有信心嘛,他不就是好玩任性了點,其他方麵還是可以的。”


    “若他真是如你所說的,好玩任性點也就罷了,你可知他仗著是你堂弟,不好好修煉,到處在街區理欺壓街坊鄰居,擾鬧穀內治安,金丹期不到,就強搶宋嬸女兒雙修,真是禽獸不如的東西。”


    “他也看到穀內人口少,也想為綠穀多添些丁卯,恢複我族元氣嘛?”


    “你這簡直是一派胡言,你這般寵溺他,是徹底害了他。他金丹未成,強行雙修,此生他的境界恐怕隻能停滯不前了,除非你能像上次為他築基那樣不計成本的大把大把的耗費靈丹,但我們藍族還有多少資源能耗費在他身上,我們應該用有限的資源去培養更有天賦的修士們。另外前陣子他竟然敢違抗穀內禁令,擅自調動一小隊勇士私自出穀,遇到黑賊,造成我方損傷嚴重,我原本想殺了他,念其是你們碧氏唯一男性血脈,我便叫尤伯把他關押在了黑石洞大牢,希望這段時間他能夠有所醒悟。”


    “什麽?你把他關在黑石洞大牢,你怎麽不跟我說一聲,想當初我沒有禪位給你之時,你口口聲聲說一切都為我考慮,一切都按我的心意辦,這才禪位短短五十年不到,你就翻臉不認人了。”碧蓉厲聲叫道:“你趕緊給我把他放出來,否則我自己親自去把黑石洞大牢給拆了。”碧蓉撒潑說道。


    “你休要胡鬧,你若想讓他出來,那也行,那此次大戰我正好可以帶他去紅穀灘,他是築基修士,對付那些小妖應該還能派上些許用場。”


    “你,瀾晶子,你太卑鄙了。”碧蓉放出氣話,然後氣憤的轉身離開議事廳。


    瀾晶子知道碧蓉根本放不出碧勇,因為黑石洞大牢的禁製隻有他手中的大牢令牌才能打開。


    待碧蓉走後,廳裏隻餘瀾晶子和小美。瀾晶子靠進小美,慈祥的說道:“小美,此次大戰你就負責守護大陣和穀內安全,切莫大意,現在叔父唯一能用得到的人就是你了,切莫讓叔父失望。”


    小美雖然心裏一直想去戰場殺敵,但看到叔父如此安排,也隻好低首稱是。


    “這次大戰,叔父我一直有不好的預感,但具體是什麽也說不上來。我想如果我此次真的回不來的話,你一定要堅閉大陣,務必不要讓來犯敵人闖入大陣,務必保存穀內大家的安全。若此次我真回不來,這把綠霓碧水劍就由你保管。”瀾晶子指著玉盒上那把懸浮的發綠芒的小劍說道。


    小美聽著瀾晶子似乎有些安排後事的話,傷心的說道:“叔父切莫做如此之想,以叔父的功力,自然能安全回來的,小美在穀內靜候叔父凱旋歸來。”


    瀾晶子慈祥的看著小美,平靜的說道:“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事情,叔父也應該事先多考慮些事情,叔父我隻是說萬一,小美你不用過多擔心。不要說這把綠霓碧水劍,就是藍真府,遲早也是要歸你屬有的,你且莫辜負叔父對你的信任和期望啊。此把綠霓碧水劍雖是通天靈寶,但是自從開派穀主瀾如靈仙逝後,後來曆任穀主都用不了,即使是第三任穀主元嬰期的碧任天,同樣沒辦法驅動該劍,弄得如今此劍雖然是威力巨大的通天靈寶,但卻無一人能用,隻能當做花瓶擺設,作為穀主地位的信物和權威象征。但你可知,曆代穀主在傳承時,總有一件關於綠霓劍的秘密要口口相傳下去,今天我把這個秘密就傳給你,你必須發下毒誓,絕不傳給他人,若有違背,必遭天譴。”


    瀾小美聽著瀾晶子的話,越發擔心瀾晶子此戰是不是已經做好必死的打算,連連說道:“我不聽,我不聽,我要等叔父回來再講給我聽,叔父你一定能回來的。”


    瀾晶子也知曉小美的孝心,讓他在任何情況下都要堅持趕回來,瀾晶子無奈,又想到先祖傳下來的那個秘密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也許隻是傳說中才能有的,說與不說都是完不成的,於是也淡了心,隻是說道:“小美,你看到那個供台上玉盒了麽?它是開穀先祖與綠霓劍一起傳承下來的,你成為穀主後也要把它傳承下去。”


    接著瀾晶子話鋒一轉,說道:“小美,另外聽說最近你跟胡治談得很來,不知可有此事?”


    “叔父,你聽誰說的?我們隻是普通朋友。”瀾小美臉一下子紅了起來。


    瀾晶子是過來人,一看瀾小美的表情,頓時知道壞了,看來小美是真的喜歡上這個胡小子了,頓時瀾晶子心裏湧起一股怒氣,真想立馬把胡治殺掉。但他知道這樣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這樣莽撞隻會讓小美更為叛逆,更加如飛蛾撲火般愛上胡治。


    瀾晶子強壓著心中怒火,稍微定了定神,對小美說道:“小美啊,你現在還隻是築基中期修為,目前還不太適合雙修大道,你可得專注修煉,爭取早日成就金丹大道,其他兒女私情應該早點斷掉,所謂慧劍斬情絲,早斷最好,而且胡治畢竟是剛來我穀不久,其背景來曆均為可疑,實在不能做過多的交往。”


    “叔父,此言小美不敢苟同,胡公子是個正直坦蕩的人,認真勤勉,我覺得他是一個值得信任的朋友。”瀾小美遲疑了下,還是把自己對胡治的觀感說了出來。


    “放肆,難道瀾叔識人這麽多年,難道還不如你了嗎?”聽到小美竟然維護胡治,瀾晶子剛才壓著的火氣一下子冒了出來,“瀾小美,我老實跟你講,你想跟胡治好,那是絕對不允許的。你還是安心修煉,早點斷了這條心吧!”


    瀾晶子看著小美似乎有些委屈的表情,意識到剛才的語氣過於嚴厲,於是繼續溫和慈祥的對小美說:“小美,叔父一直把你視為未來穀主的接班人,你現在應該以振興綠穀為己任,切不可為了兒女私情荒廢了修為,等你到了金丹期,屆時瀾叔帶你到東勝大陸去開開眼界,讓你看看何為青年俊彥,那裏的任一精英才子都不是小小胡治所能比得上的。”


    “叔父,我跟你說了,我跟胡公子隻是普通朋友,叔父,你放心,小美會以綠穀為念,勤持修煉,爭取早日突破築基,成就金丹,早日能為叔父解憂。至於東勝大陸的俏才俊彥,小美從不稀罕,叔父今後休得再提。”說完,竟然沒有向告辭,轉身離開了議事廳。


    望著小美離去時的背影,瀾晶子無奈的想到:“女大不中留啊!”


    瀾小美剛走出門口,發現尤伯正匆匆趕來,她想瀾叔知道她與胡治的事情肯定是尤伯打小報告的,於是惡狠狠的使勁踢了尤伯一腳,尤伯痛的大叫:“大小姐,你這是幹什麽?”瀾小美對尤伯翻了一個白眼便揚長而去。


    尤伯一瘸一拐的走進議事廳,把剛才瀾小美用腳狠狠踢他的事情跟瀾晶子說了,想讓穀主稍施懲戒,瀾晶子擺了擺手,說道:“小美這段時間修煉壓力太大,隻是發發氣而已,不算什麽大事。另外你來找我,是有何事?”


    尤伯聽瀾晶子並不想責罰小美,也隻好作罷,於是匯報來意:“回穀主,碧勇招了,前段我們對他實行了嚴刑逼供,他承認他就是那修煉魔功的人,並且他還散布謠言,擾亂民心。現在關在黑石洞大牢裏,隻等穀主發落。”


    “哦,是麽?看來你的確取得了很大的進展。”瀾晶子摸了摸下巴,說道,“碧勇你先關在大牢裏,嚴加看管,但是從今開始也不要嚴刑逼供了,給他好吃好喝的,等大戰結束後,我再來處理。這段時間你多注意夫人碧蓉的動向,她若去黑石洞大牢胡攪蠻纏,你及時來報我,不能讓她見到碧勇。你即日起發布公告,告訴穀內民眾,說前陣子修煉魔功之人已經被抓住,讓大家安心生活。另外你等會把上次在禁地做試驗的那些人都送到我書房來,我要讓他們出穀為我做一些事情。”


    尤伯接令退出議事廳。


    此時隻餘瀾晶子一個人坐在大廳裏,臉上陰晴不定,不知在想著什麽。而那柄綠霓劍似乎在不時的吐著綠芒,好像隨時準備暴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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