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霍家隻有霍母和霍騫倆人在,霍父大概是仍在公司忙工作,還沒回來。


    江喬有些鄙夷地瞥了眼坐在餐桌旁的未婚夫。


    一把年紀的人了,居然讓老父親在外麵辛苦奔波,自己坐在家裏享受母親和傭人的照顧……


    怎麽好意思?


    不知是不是受流言蜚語的影響,在生日宴上露過麵後,霍騫的精神狀態比之前更糟了,甚至連家裏多出了一個外人,他都像是沒有發現似的置若罔聞。


    「你怎麽來了?」霍母看向江喬,眼神格外冰冷。


    原本她就不太喜歡這個準兒媳,嫌棄她樣貌和身材都普普通通,學歷和能力也很一般,根本配不上她天之驕子的兒子。但婚約畢竟是由公公強行定下的,根本不容她反駁,因此,一直以來她都強行壓製著內心的不喜,沒讓其他人看出來。


    而現在關於江喬身份的傳言沸沸揚揚,丈夫似乎也有了取消婚約的打算,霍母便不想再繼續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了。


    江喬一時之間有些意外,但想到自己的計劃,還是勉強維持住了柔弱的假麵:「阿姨,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們說,霍叔叔不在家嗎?」


    「他在外麵應酬。」霍母冷硬地說,「有事你就說吧,等他回來我轉告給他就是了。」


    江喬咬了咬下唇,鬆開時,兔牙在唇瓣上留下了兩道清晰的牙印。


    「是……關於我身份的事。」她楚楚可憐地抬起頭,眼中剎那間盈滿了欲落不落的淚水,「我、我不應該過來的,爸爸警告過我讓我好好保守這個秘密,可、可是……我實在承受不了內心的煎熬了!阿姨和霍叔叔對我這麽好,阿騫哥哥以前也那麽疼愛我,我不忍心再繼續欺騙你們了!」


    咣——


    霍母手中的餐刀倏地落在瓷盤上,發出刺耳的碰撞聲。


    「你在說什麽?這什麽意思?……難不成網上的傳言是真的?你真的不是江家的女兒?!」她忍不住失控地驚呼,全然忘了維持貴婦人的優雅形象。


    江喬輕輕吸了下鼻子:「沒錯,是真的,我……不是爸爸媽媽的親生女兒,雪安姐才是。當年,她剛出生就被人販子從醫院抱走,媽媽因為太過悲痛而產生了幻覺,誤把我當成了女兒。而我的親生母親因為難產而亡,又找不到其他親人,爸爸就幹脆藉機收養了我,為了照顧媽媽的情緒,一直把我當成親生女兒撫養。」


    「……荒唐。」霍母喃喃道,隨即想起了什麽,怒瞪著江喬問,「那你是什麽時候得知真相的?總不可能是剛剛才知道的吧?你之前都幹嘛去了?怎麽不早告訴我們?!」


    江喬瑟縮了一下,弱弱地說:「我、我是在雪安姐回來前不久才知道的。當時我有說過直接公開真相,可爸爸覺得這樣一來要麵對太多問題,集團股價也很可能會受影響,所以……這次霍叔叔找他要親子鑑定,他還打算賄賂鑑定機構那邊、繼續隱瞞下去,但我實在承受不了良心的折磨了!」


    霍母定定看了江喬許久,直盯得她心裏發虛移開了視線才作罷。


    「你先在這兒等著。」她淡淡丟下一句話,拿起手機走向室外,不知給誰撥了個電話過去。


    江喬謹慎地在距離霍騫最遠的位置坐下,透過玻璃窗悄悄打量霍母的神色。


    「放心吧。」一直沉默著的霍騫忽然開口,「你不就是想和我解除婚約嗎?會成功的。」


    他看過來的眼神波瀾不驚,語調也平平淡淡毫無起伏。


    可江喬卻莫名放輕了呼吸。


    籠罩在對方的目光下,讓她覺得自己好似隻是一個死物,連周遭的空氣都像是充滿了壓迫感似的,令人窒息。


    好在霍母很快返回了餐廳,沒過多久,霍父也急匆匆地趕了回來。


    他一回家便上樓去了趟書房,再次下來時,手中拿著份眼熟的dna鑑定書。


    「你是說,這份文件是江譚興偽造的?」霍父眉頭皺成了「川」字。


    江喬輕輕點頭:「嗯。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問鑑定機構的人,我一年前就和爸爸做過一次親子鑑定,他們那兒應該還有存檔。再不然,我當場拔幾根頭髮給你們送過去復檢?」


    「嗬,好啊,好一個江譚興。」霍父冷笑兩聲,「我還當是冤枉了他,正準備在其他人那兒幫他解釋兩句呢,沒想到他竟這樣欺騙於我!」


    他的怒吼有些外強中幹。


    早已決定和江家爭鋒相對的他,自然不可能好心幫江父解釋什麽,但這並不妨礙他在江喬麵前做出一番假象迷惑對手。


    果不其然,江喬完全沒察覺他的言不由衷,垂著頭弱弱道:「對不起霍叔叔,爸爸他……也是為江南集團著想。」


    「哼。」霍父直接當著江喬的麵撥通了江父的電話,「我可不管他是出於什麽原因。既然你隻是江家的養女,就別想著做霍家未來的女主人了,這段婚約就此作罷。」


    江喬低垂的眼眸中閃過狂喜,聲線微微顫抖:「我、我理解,但可不可以請霍叔叔不要告訴爸爸這事是我透露的?對他來說,我已經沒多少利用價值了,我怕他知道後會幹脆把我趕出江家。」


    「放心吧。」霍父憐憫地瞥了她一眼,「我還不至於刻意針對一個小姑娘。」


    半小時後,江喬神情哀戚地走出別墅大門。


    待坐進計程車裏後,她揉了揉因為霍父和江父的對吼而疼痛的耳根,嘴角上揚的模樣像是口中撐開了一個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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