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再說出拒絕的話總顯得有些矯情,蘇祁隻好答應,但他還是打算留下來給幾個小孩做頓午飯。


    「中午就別趕我走了,以後我還會常來,趁早讓胃習慣我做的飯菜。」蘇祁略有些俏皮地說道。


    他的廚藝不錯,可施展的機會不多,如今放心不下兒子,必定會經常來看望他,這倒讓他的興趣有些發揮的機會了。


    「叔叔再見。」


    作為家中目前唯一有空的人,寧光將蘇祁送到樓下,目送他離開。


    而其他三人正在為清理出供段嘉鬆住的空房而勞動。


    剛剛吃完午飯沒一會兒,段嘉然便和室友們說了弟弟以後也要和他們住在一起的事情。


    聽到如此噩耗,趙亓侑處變不驚,語氣中甚至透露出一絲愉悅:「真的嗎?太好了。」


    早已洞悉這人真實麵目的段嘉鬆才不會相信對方真的會驚喜,隻想搞清楚對方要搞哪一出。


    果不其然,趙亓侑立馬接道:「我和嘉鬆有眼緣,合得來,我去幫他清出房間吧。」


    他主動請纓,總之今晚段嘉鬆不能再和他哥睡一張床上了。


    段嘉然困惑地皺眉,他沒看出兩人哪裏合得來了,明明話都沒說過兩句。


    但他並沒有拒絕,隻說道:「好,我和你一起。」


    必不可能讓他倆單獨在一個房間裏呆著,段嘉鬆也站起來,說著不用麻煩這位室友哥哥,他自己可以來。


    總之就是這樣,三人完全忘記了蘇祁和寧光的存在,搶著去打掃那個原本多餘的房間。


    寧光回來時,望著和趙亓侑搶抹布的段嘉鬆,想起了趙亓侑和他的談話。


    在蘇祁三人在房裏交談的期間,他們二人在沙發上尷尬地坐在一起,隔得十分遠。


    「想讓那小子吃點苦頭嗎?」意識到段嘉鬆可能會留下,趙亓侑驀地冒出這麽一句話。


    「啊?」


    對上寧光疑惑的表情,趙亓侑也覺得自己的說法有些幼稚,抿了抿唇:「沒什麽。」


    這個「小子」指的是段嘉鬆嗎?為什麽?寧光看趙亓侑淡漠地移開視線,歪歪頭盯著空氣發了會呆,也沒再繼續想了。


    周一返校時,段嘉然一大早先送弟弟去了新班級報導。


    是段嘉然隔壁的實驗班。


    「啊,為什麽又沒和哥哥分到一塊兒。」


    從主任的辦公室裏走出來,段嘉鬆有些不開心地嘟著嘴,埋怨道。


    段嘉然沒依著他的脾氣,冷言道:「就隔了堵牆,別鬧小脾氣。」


    沒等到哥哥來安慰自己,段嘉鬆隻好收起自己做作的姿態,點點頭老實去了自己的教室。


    周考即在當晚,立誌至少要考過郭樂生的段嘉然一整個早上都在複習寧光留下的筆記。


    中途很多人來搭話,都被他回絕了,想和他一起打球的同學都被他的努力驚訝了。


    「那趙亓侑去嗎?」


    同學們轉換了邀請對象。


    「不了,改天吧。」


    因為說要幫助段嘉然的假性o化極其不穩定,趙亓侑不敢冒險讓段嘉然一個人呆著,便也拒絕了。


    「怎麽不去?」


    好不容易有一節體育課呢,段嘉然還記得周禮的籃球場是趙亓侑出沒最頻繁的地方,他還以為趙亓侑會跟著同學一塊去。


    對方轉過頭彎起嘴角說道:「等你有空,咱倆一塊去。」


    撞上對方的視線,段嘉然的目光不自禁有些閃躲,他總覺得趙亓侑這樣的眼神有些熱烈,也不知道自己出什麽毛病了。


    思緒遊離了一陣,段嘉然察覺到同桌最近總是和自己形影不離,他的信息素穩定了許多,昨晚忘記吃藥,今天也沒出現突發情況。


    他意識到趙亓侑不去打球的原因。


    「要不,你跟著我一塊學吧。」


    幫助他治病的這個約定,段嘉然幾乎沒有給予趙亓侑利益,但是他還是在信守承諾。


    段嘉然有些感動,他從來沒有對自己這麽好的朋友,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回報。


    認為趙亓侑的成績應該和自己不相上下,便開口邀請,將自己的資料挪到了兩人的桌子中間。


    趙亓侑:「……好。」


    將凳子挪向段嘉然。


    窗外起了小風,是降雨的前兆。


    氣流掠過段嘉然的發梢,他用筆指著知識點正負責任地講解著,也許是被風托起下巴了,段嘉然不自覺地側頭看了一眼,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眼眸中映著自己的臉。


    「有沒有認真聽,你盯著我看幹什麽?」


    有種怪異的感覺湧上心頭,段嘉然氣急敗壞地指責。


    趙亓侑語氣輕鬆,帶著一道明顯的笑意:「不是你先轉過來看我的嗎?」


    「你給我老實看書!」


    這次段嘉然講一會便轉頭看一會,確保同桌沒有在劃水摸魚。


    一天的課程結束,教室外果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為了方便參與考試,他們便沒有回家,直接在學校吃了晚飯。


    周考的難度並不小,段嘉然的付出還很微薄,平時不認真考試還真不知道沉下心來寫會這麽痛苦。


    他被題目難得抓耳撓腮,轉頭卻發現和自己座位隔著一條小縫的同桌已經在悠閑地轉筆了。


    「你怎麽不寫?」


    段嘉然以為他在自暴自棄,著急地踢了下趙亓侑的凳子,低聲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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