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要趕到公主目夷身邊去。


    她分明記得沒有教過對方使用神力的辦法,不同時代驅使力量的方法都不盡相同,如果不是在這方麵有過詳細研究,根本不可能上手那麽快。還挑在那時候牽引星辰,使得她差一點心神失守,險些與那個神位合二為一 ,重新回到青雲之上。真不能不去想對方是否是故意的,但轉念一想,她又安定下來,雖然沒有給她英雄救美的機會,但好歹是沒有出什麽問題。


    一次性幾乎是將十萬秦軍覆滅,就是上古時候,這份力量的控製力也是不可小覷的。


    而公主目夷卻沒有在原地等待田昌意過來的意思,稍微恢復一點氣力之後,她便要準備出發了,順便在此之前與蘭翎衛一行的七人分道揚鑣:「你們來時便是沒有通知柘城的人,也不好再繼續跟著我過去。」


    雖然是這麽說,但明眼人都知道,這隻是藉口,如果真的有心,像這樣的事情,隨便派遣一個人回去通知便是了,就是不說也沒關係,蘭翎衛自有一套應對此種事宜的應對之法。但這七個人絕不會就此多問些什麽……就留下一輛來時的馬車,就騎馬折返了。


    但薑奢敢問為什麽要這麽做,在她眼裏,多一人做事總比少一人要好上許多。


    公主目夷好不容易不用再吐血了:「要是再搞死一個人,我可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嗯……」薑奢能夠大概明白這其中的一點心情,「公主殿下您沒想過他會死嗎?」她指的自然就是蕭十一。


    「無論在什麽時候,保全自我都是優先的,在危及生命的情況下,我認為不管做什麽都在情理之中。更不要說麵對那種不可能對抗的對手還要硬撐著的行為,我認為這樣很愚蠢。」公主目夷靠在馬車內壁,正是在閉目養神。有一點她沒說出口,她也沒想到那柄劍蕭十一會拔不出來。這是失算,她差點就要以為這是田昌意就她不經同意將劍借出去的惡有惡報了。


    總是這樣的,她可憐的一點良心會是如此隱隱作痛。


    在公主目夷看來,多一人就是多一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我呢?真希望在這種時候,您也能這麽想想我。」薑奢言辭間頗有不滿。


    「你不會死的。」公主目夷偏偏在這方麵過於自信,「田昌意要我和你做朋友,哪裏就會那麽簡單讓你在這種地方死掉的。」


    「這又幹安平君什麽事?」薑奢可不懂了。


    公主目夷卻不打算就此多說些什麽,她失血過多,已經有了暈倒的緊迫感,這時候還是以休息為第一要務,她撿緊要的說:「你會駕車麽?」


    「駕車?我可是連馬都不會騎,怎麽會駕車的。」薑奢意識到了不對,幹什麽要這麽問她,該不會是要她來駕車吧?


    公主目夷閉著眼,語氣悠悠然:「那函穀關你總大概知曉是哪個方向吧?」


    聽到公主目夷轉變了問話方向,薑奢大舒出一口氣:「這個自然是清楚的。」一般京中貴女可不會關注這個,好巧不巧她恰好知曉一些水文地理的知識。


    「那可真是不錯。」公主目夷誇讚道。


    而此時的薑奢並沒有意識問題所在。


    「那駕車的事情就拜託你了。」公主目夷說。


    「什麽?」薑奢大驚失色。


    「我也不會駕車,不過和現下的我不同,你還算有一副好身體。」


    「可是……」


    「別磨蹭了,那綿延的山火也不是能夠一直燒的,你若不趕緊,等那些秦軍恢復了鎮定,隨便來一個攔住你,我們都要被一鍋端了。」


    「所以說先前為什麽不讓他們把我們送出危險區再回去?」


    「距離又不長。」公主目夷一臉睏倦地蜷縮起了身體,腦袋也偏向了一側,她音量開始弱起來,「隻要不把車掀翻了,其餘的都隨你。好了,別再打攪我了,我得睡上一會兒,這幾日,實在是太累了。」


    薑奢要抓狂,但是在感受到周圍還有些熱烈的氣氛後,她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彎腰走到車頭的位置,她有些顫巍巍地握起韁繩,循著記憶中府中馬夫所行,她大喊一聲:「駕……」韁繩也沒動,但馬是好馬,竟然真的被這一聲『嬌喝』給喊動撒開了馬蹄子。


    就是方向好像不大對。


    「等等,這是往東的方向,我要往西啊。畜……畜生,給我回來。」薑奢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使馬車的兩匹馬停住了腳步,而隨後改變方向,又使她花了好長一段時間,不過,總算是馬上正軌了。


    不知為何,做這樣的事,薑奢竟然有些從未有過的滿足感。她也不懂是為何。


    另一邊,心神飄過層層的雲層,最終在青雲之上落定,田昌意舉目下望,她能夠看清楚公主目夷所前往的那個方向,函穀關……有點驚訝,但是要想壓製住秦國,攻破函穀關確實是最為簡單直接的選擇,這樣一想後,她頓時就將公主目夷沒有將此事先行告知她的疑惑拋到了腦後。


    當田昌意抵達柘城,最終從西門出,繼續往西時,她看到了一個不算是老熟人的老熟人。


    田昌意看著那個有好幾日沒有沐浴過,身上已經開始散發出臭味的人,有些嫌惡地捏緊了鼻子:「你怎麽在這?」


    「我領著人跑到柘城,這裏人生地不熟的,我容易嗎我?而且你那位朋友馬車等一應事物都是我來置辦的,可是花了不少銀錢。」身為無鹽氏商行的次子,無鹽朗幾時被這麽對待過,但是一聯想到對方確實惹得起他,某種程度上還算是他效忠的主公,他便硬生生地把怒氣壓了下來:「拿著玉璽印和你的劍的人是這麽吩咐我的,也沒說具體的時辰,我這不是怕錯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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