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到蕭平走近,裴音率先打開車門走了下去:「爸!你怎麽下來了?」


    「想給你打電話,看你急的連手機都沒拿…」蕭平看了看身後的車子又說:「你媽好多了,我出來買點菜,晚上給她做些清淡的!」


    車外的對話顧存溪隱約聽得到,她整理好衣服,趕忙走下了車


    蕭平的視線略過裴音向後看去,麵露疑惑,不解顧存溪怎麽會從後座走下來…


    「叔叔!」顧存溪點頭微笑,站在裴音身旁有些緊張


    三人站在一起,短暫的沉默,氣氛略顯尷尬起來,蕭平也點了點頭,回以微笑說:「我去買菜,你們聊…」


    「我們陪您一塊去!」顧存溪說著拉開車門,打算讓蕭平上車


    「不用了」蕭平擺了擺手,看著裴音說道:「你媽一個人在家,還生著氣呢,你回去陪陪她」


    「爸!」裴音還想在說些什麽就被顧存溪開口打斷道:「知道了,叔叔,我們說幾句話,就讓裴裴先回去」


    待蕭平走後,顧存溪拉著裴音靠在車前,指尖輕輕摩擦著她左手中指上的戒指


    「存溪,我爸剛剛都跟你說了什麽?」


    「你爸同意我們的事!」顧存溪笑了笑,抬手颳了刮裴音的鼻尖,寵溺的說:「他不反對我們,他說希望你幸福!所以他願意尊重你,支持你的決定!」


    「!」裴音眼眸閃過一絲驚訝的喜色,有些不敢相信的問:「真的嗎?」


    「真的!」顧存溪很肯定的點了點頭,眉眼間都是難以掩飾的喜色


    無法言喻的喜悅瞬間瀰漫在蕭裴音的心裏,連同眼眸都霎時間變得有了光亮,這一切都來的太不容易,為了今天她們彼此都失去了太多…四年後的重逢,相守,來自家人的祝福於她都是恩賜!蕭裴音想著想著就紅了眼眶,激動的講不出話來


    此刻顧存溪也有著同樣的心境,裴音的眼紅,激動她都可以感同身受:「傻瓜,不哭了,看你眼睛紅紅的,像你床上的那隻小兔子!相信我,那些不好的,難過的…通通都過去了,雖然過程艱難了一點,但好在我們的終點都是彼此!」


    顧存溪顧不得周圍是否有人,又會不會被窺探,這些都不重要,那些世俗的眼光,枷鎖,都不能再阻礙她們什麽,她抬手替裴音擦掉了眼角還未滑落的眼淚又低頭用吻止住了她的低聲啜泣,溫柔輾轉,撬開唇齒,掠奪著愛人的清香


    隻是短暫的一吻,兩人默契的退開,發乎情,止乎禮,畢竟這裏不是她們可以肆意忘情的地方


    「不哭了!你媽媽一個人在家,今天因為我們的事,她一定氣壞了,答應我!先回去照顧她!」顧存溪揉了揉裴音的長髮,安慰道


    「那你呢?」


    「我回咖啡廳等你!你不來,我不走!」顧存溪替裴音理了理剛才被弄亂的衣服,推著她走到了門口說:「我看著你上樓,我再走,就這幾天忍耐一下,等阿姨身體好一些了,我就來接你!別擔心,你爸爸會幫我們的!」


    裴音被推著走進了樓內,心裏萬分不舍,但此刻她的確不能任性的跟顧存溪一走了之,扔下母親一個人…


    她一步三回頭的不舍,看著顧存溪說:「我不會讓你等太久,就這幾天我就回去!你一個人我…」


    「你不是把小兔子留給我了嗎?有它陪我等你,別擔心!」顧存溪打斷了裴音的話,走上前緊緊的將人抱在懷裏


    兩人在原地僵持了許久,裴音走上台階,又退了回來,轉身在顧存溪的雙唇間落下一吻才捨得離開,這一次她沒有回過頭,哪怕多看一眼都會讓她無法走…


    聽著樓上的腳步聲沉重又急促,由近至遠,隨著一陣關門聲消失不見,樓道恢復寂靜,顧存溪呆站了許久,覺得內心空空…


    …


    客廳內,方嵐胸悶至極,正端著水杯朝廚房裏走,就看到大門被打開,她本以為是蕭平,但看到站在門口的人是蕭裴音,略感意外道:「我以為你會跟那女人一走了之!」


    想到方嵐剛才對顧存溪的打罵,裴音心裏憋著氣,不想回應,她沒有說話,伸手拿過方嵐手裏的水杯,接了一杯溫水,無聲的遞了過去


    方嵐冷著眼接過來,喝了一口,穩了穩情緒說道:「怪不得這幾年給你介紹的人,你連看都不看,就為了這個女人,你是不是著了魔了,她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


    麵對方嵐的質問,裴音始終沉默無言,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她知道此刻不管說什麽,方嵐都不會認同,多說無益,她的堅定也不可動搖


    看著自己女兒對她的話默不作答,方嵐更來氣了,走過去提高了音量:「我在問你話,你現在這樣是存心要氣死我,你好跟那個人走,是不是?」


    「媽!!」裴音扶額嘆息,抿了抿唇說:「她有名字!她叫顧存溪,是我愛的人!我沒有想要氣你,是你不願理解我,接受我!!」


    「我是不願理解!你怎麽不看看你自己做的事是不是可以讓人理解?你當著我的麵跟她又親又抱,你還能給我留點臉麵讓我出去見人嗎?你要我怎麽跟別人說!說我女兒離婚後找了個女人帶回家?」方嵐氣急,將水杯重重放在茶幾上,裏麵的水隨著振動,溢出了大半,滴答滴答的落在地板上


    「媽…這些年您隻在意您的臉麵,始終要我去做能撐起你虛榮的事,你不願我離婚,也不願接受顧存溪,都是為了你自己的麵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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