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欣笑顏燦爛如花,「嘴真甜,我信了哈。都四十幾歲了,哪裏能跟你們這些三十出頭的比。不過心態上,我還真是不服老,保持年輕的心態,是我的秘訣哦,別人我都不告訴。」


    武後笑意連連,這句話她是信的,雖然她與關欣獨處的次數不多,但每次接觸,都能感受到關欣那獨特的活力與魅力,那種活力特別容易影響到身邊的人。


    遠處的迴廊中,豫章與長樂坐在一處,二人同時看向涼亭中的那兩個背影。豫章悠然一嘆,「想當初關欣說武才人會取得很高的成就,我當時還不以為然,想著再高的成就能有多高,還能成了皇後不成,萬萬沒想到,她沒能成為父皇的皇後,卻成了九郎的皇後。」


    「是啊,以女子之身,侍奉兩朝皇帝,並且能做到皇後的位置,手段確實厲害。」長樂也是相當的感嘆。


    豫章收回目光,落在長樂的臉上,「青釉何時回來,出去十多日了吧。若當初我執意把你的心思告訴她,也不知她知道後,今日咱們三人會是什麽樣的光景。」


    長樂悵然,「總不會有現在自在,青釉很好,有時像你,需要憐惜,有時又像她,調皮的很,有時又與你們完全不一樣,不過現在那丫頭都被關欣帶壞了,這心野的我都要抓不住了,昨日剛派人送了信回來,還要去襄陽巡視一圈。」


    從阿姐的語氣中,豫章能感覺得出,阿姐說的好是出自真心的,而且言語間的喜愛之意不是作假,隻要阿姐開心,她就放心了,「誰讓阿姐你慣著她們兩個開了那麽些鋪子,不然哪需要跑那麽遠,不過這樣跑跑顛顛的也好,我瞧著這些年她的身子骨可是越來越好了。」


    「那倒是,咱們三人也都多虧了關欣的照料。」


    武後並未多留,臨別之際,關欣送武後乘車之前,避開眾人,低聲說道,「若將來長孫一家有難,還望你看在五公主的情麵上,對長孫延網開一麵。」


    武後稍一頓足,復前行,微微頷首。車行之際,與眾人道別,約定好改日與李治再來拜訪。


    車輪滾滾猶如歷史不斷的向前,留下或深或淺的痕跡。往事如煙,生命短暫。四十寒暑匆匆而過,不管你願不願意,生命都終將走到盡頭。


    當關欣把最後一筆落下,封好火漆,兩封信放在那個曾經裝滿她的心的金絲楠木匣子裏,交到已近中年的李欣日的手上時,那些久遠的記憶再一次的出現在腦海裏。回想起當初自己看見信的內容時那份氣急敗壞,那份忐忑不安,癡癡一笑。這一生啊,果然是未知的才有意思啊。如果她的命運是個圓,那麽現在她就即將走到了這一世圓圈的終點,很快就要與起點重合。再沒有了當初想要改變命運的想法,此刻的她,期待下一次與她命定的因果重逢的那一刻。


    弘道元年,冬月二十三。關欣倚在豫章的懷中,望著那張看了一輩子都沒有看夠的臉,帶著無限的眷戀閉上了眼睛。豫章親手把那些關欣為她折的心,擺在關欣的胸口,然後點燃架好的木柴,望著關欣好似睡著的臉龐漸漸的被火苗吞噬,豫章心中暗暗自語,「等我,很快就來。」


    臘月初一,豫章留下一本落款為關李氏青玨的開宗族譜後,溘然長逝。而她留下的唯一一句遺言,便是,火化,骨灰同關欣合葬。


    雲夢山,朝著洛陽方向的山坡上,在墓碑上寫著兩個李氏的合葬墓旁,又添一處合葬墓。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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