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季明月隨便找了個理由出了家門,直奔酒吧而去,她需要一個可以發泄的地方。


    進了酒吧沒看見熟人,就連邊旭也不在,季明月鬆了一口氣,做到吧檯點了杯長島冰茶,也不用吸管,一口就幹了一大半,冰涼的液體劃過胸腔,總算是好受了一些。


    邊旭今天休息跟雷寒星和趙昀約了飯,吃完飯幾人才去了酒吧,一進酒吧就看見廁所附近圍著一圈人,好像是有人在吵架。


    幾人對視一眼,快步往那邊走去,一個男人拉著一個女人的胳膊罵罵咧咧的,而女人的另一隻胳膊被一個身材嬌小的女生拉著,旁邊還有酒吧的服務生在勸那個男的,酒吧嘈雜,隔的遠也聽不見在說什麽,就在幾人走進的時候,罵人的一聲怒吼,伴隨著其他人的尖叫,傳進了他們的耳朵,心裏都是一驚。


    原來是男人推開了一旁的服務生,不知從哪掏出了一把刀,捅向了嬌小的女人。


    而本就喝了酒有些暈的季明月反應慢了半拍,刀已經到了身前,就在這時一個黑影攬住了她的肩膀往後一帶,一腳踹在了男人的肚子上把他踹倒在地。


    隨後跟上的趙昀和邊旭將坐在地上的男人製服,撥打了報警電話。


    季明月被雷寒星攬著,整個人靠在她懷裏。


    又被她救了,該慶幸吧,又有人救了她,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在她不自量力的時候,在她疏忽大意的時候……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被救的總是她,明明她也是個警察,明明她也是想要救別人的……


    季明月心緒起伏,大口的喘著氣,眼淚毫無徵兆的大顆大顆的落下,一把推開了雷寒星,浪搶著往外走,腳步越來越快。


    雷寒星反應過來,也來了火氣,幾個大步追上去,一把拉住了季明月的胳膊。


    季明月被人拉住,用力的想甩開,又拉又拽又打又咬的,瘋狂的嘶吼著,像一個歇斯底裏的瘋子。


    雷寒星不知道她這是怎麽了,任由她發瘋,看了一眼邊旭,憑著兩人多年的默契,邊旭一下子就明白了她這一眼的意思。


    趕緊快走幾步在前麵帶路,雷寒星拉著不斷掙紮的季明月,跟著邊旭往酒吧的後半部走。


    「放開我,雷寒星,你放開我!」


    無論季明月怎麽掙紮,如何嘶吼,雷寒星都穩穩的抓著她的胳膊,拉著她走,絲毫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邊旭打開了一扇門,是一個小小的休息室,平時他或者合夥人有時候太忙回不了家,就在這湊合一下,房間很小,隻有一張單人床和不足一米的過道。


    邊旭開了燈就知趣的關門離開了。


    雷寒星也一點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直接把季明月摔在了單人床上,自己站在床邊,雙手抱臂、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你自己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你還記得你自己是個警察嗎?」


    雷寒星也是滿腔的怒火,冰冷的語氣,仿佛能看到那簌簌往下掉的冰碴子。


    她本以為她能調整好自己,那兩個星期的相處,她也覺得她的情緒在慢慢的恢復,沒想到這才過去了一個多星期,這人就變成了這副樣子。


    她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本來不想打探別人的隱私,更不想揭人的傷疤,但是今天看來她要破例了,季明月這副樣子真的是太給人民警察丟臉了。


    季明月聽到她的厲聲質問,反倒笑了,笑的淒楚,笑的人心碎。


    「嗬嗬,警察?我配嗎?你見過像我這麽弱的警察嗎?你見過總是要別人救,連累別人受傷,連累別人喪命的警察嗎?」


    「你見過在疑犯麵前退縮,眼睜睜的看著他逃跑的警察嗎?你見過嗎?這樣的人她配當警察嗎?配嗎?」


    季明月越說越激動,伴隨著她嘶吼一般的質問,是她對自己的無比嫌棄與嘲諷,她已經走進了死胡同,鑽進了牛角尖。


    雷寒星皺眉看著她,心裏是滿滿的失望和憤怒,掩蓋了那一絲絲的抽痛。


    「你太讓我失望了,你就是這樣不堪一擊的,你確實不配。」


    雷寒星眯著眼睛盯著她。


    「怕流血、怕犧牲,你當初為什麽要當警察?」


    是啊,她當初為什麽要當警察。


    季明月的思緒回到了她14歲那年的夏夜,母親因為肺癌晚期住在醫院,手術前病情突然惡化,需要家屬簽字提前手術,爸爸在外地出差趕不回來,隻能她一個人趕往醫院。


    淩晨兩、三點鍾,路上行人很少,她又打不到車,隻能先往醫院趕,邊走邊打車。


    懷揣著救媽媽的銀行卡,季明月飛奔在寂靜又燥熱的黑夜。


    在剛拐進一個小巷子的時候,被一旁突然竄出來的醉漢攔住了去路。


    男人五大三粗滿身酒氣,笑容猥瑣的張開雙臂向她撲來,季明月一時間嚇的甚至忘記了呼吸。


    被男人一下子按在牆上,男人身上惡臭的酒氣也填滿了她的鼻腔,後背上的疼痛和男人的手遊走在身上的觸感,讓她尖叫出聲。


    男人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猥瑣的笑著。


    「別喊,哥哥會讓你快樂的。」


    說完男人就將頭埋向了她的頸間,在那一瞬間季明月感到絕望,為接下來要遭遇的不幸,也為醫院裏等著她的媽媽。


    在她閉上眼的瞬間,男人的身體從她的身上飛離,伴隨著男人的一聲痛呼,是一個女人的厲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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