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們幹過好多蠢事。」姚池玥悶聲一笑。


    「想聽。」喬孟笛不知不覺又進入了解語花角色。


    「以前我家常常烏煙瘴氣的,初中的時候,有一次過年家裏鬧得不可開交,我跑去福利院找薇薇,跟她說想浪跡天涯——」


    喬孟笛聽到浪跡天涯這個熱血的詞,再結合姚池玥平時的高高在上、克製內斂的清冷人設,一個沒忍住,咯咯笑出聲。


    「不相信?」被她笑聲打斷的姚池玥猶豫著要不要繼續講。


    「不是不相信,我在想像姚姐姐浪跡天涯的模樣——」


    「我浪跡天涯的模樣,可笑?」


    「不是啦,我覺得很可愛。後來怎麽樣,快繼續講啊!」


    可愛?


    姚池玥寧願她說可笑,本來就是一些蠢事。


    「薇薇比我還誇張,她二話不說馬上收拾行李,什麽都不問,短短幾分鍾她就想好了我們一起打出一片明亮的未來。」


    因為陷入回憶,姚池玥的聲線中流淌出淡淡的溫馨。


    「你們現在——也確實打出了一片明亮的未來,雖然不是一起。」


    「喬孟笛!」


    「怎麽?」


    「在餐廳裏我不是回答你了?」


    「姚姐姐,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喬孟笛裝傻。她不想表現出醋意,可是不知不覺間,還是說出了含沙射影的話。


    「我隻把薇薇當朋友。」姚池玥的聲音很淡,但是語氣很認真。


    是那種,總是能夠在一瞬間便讓喬孟笛感到安心的認真。


    「姚姐姐,快點講你們浪跡天涯的故事啊。」她決定揭過連彤薇曾鍾情於姚池玥這件事。


    「我們還沒有開始行動,就被福利院裏的阿姨按下了。」


    「啊,我還以為你們至少浪跡天涯了好幾天,我高估了你們的武藝。」


    「沒有,很快我也被我奶奶找回去了。」


    「那是姚姐姐做過的最出格的事情了麽?」


    「不是。我做過的最出格的事情——」姚池玥頓了頓,車裏陷入安靜。


    喬孟笛屏息靜氣,等待著她繼續往下說。


    「應該是我背著刀去我大舅家想要砍死易弘舟。」


    「哇!姚姐姐我好崇拜你哦!」喬孟笛才發現,在姚池玥平靜的表相之下,她的心也有著十分火熱的一麵。


    「崇拜?」姚池玥對喬孟笛的用詞感到匪夷所思。


    「對啊。他們家不是一直找你們媽媽的麻煩麽?就該用刀來跟他們說話。」


    「不是因為我媽媽,而是——」


    「姚姐姐,如果提那些事會讓你不痛快,就算了。最關鍵的是現在,現在的姚姐姐好好的,我就心滿意足了。」


    喬孟笛由衷地說。她還是很感激,她並沒有像易弘舟那樣長歪。


    「我初一的時候被易弘舟綁架過,他將我綁到一個廢棄的工廠裏,讓我出盡洋相,還威脅我媽媽將公司還給他爸爸,那三天,是煉獄般的三天。」


    「姚姐姐,要是那個時候我知道這件事,我一定會去救你!」


    「那年我十三歲,你才八歲,你怎麽救我?」


    「我可以叫我爸爸救你,他認識很多警察。」


    「要是警察有用的話,我就不會提刀去找易弘舟了。」


    姚池玥很平靜,從她的語氣,並聽不出太多的情緒。


    「後來怎麽樣?」


    「我舅舅一家都是怪咖,見我去鬧,他們不隻不勸,他和我舅媽在一旁打賭,說我不敢砍。易弘舟也是一副毫不悔改的樣子,那時候我恨他欺負我;恨我媽媽選擇以他還小原諒了他;恨我舅舅一家到了那種時候還沒有輕重地拿我開玩笑——」


    姚池玥一個深呼吸,「我砍下去了,砍在易弘舟的胳膊上,當時,我是打算砍斷他那隻侮辱過我的右手,但是,當時是冬天,他穿的衣服太厚,而且我也沒砍準,結果隻震裂了他的肩峰骨。」


    「姚姐姐,好樣的。」


    「我那樣鬧過之後,兩家人平靜了好長一段時間。」


    「我真想把易弘舟掐死!」


    「說點別的吧。」


    「姚姐姐,你想要我抱一抱麽?」


    「我沒那麽脆弱。」


    「姚姐姐,在我麵前,你不用一直堅強的。而且吧,總是要強,很累的。」


    姚池玥的心髒像是被她抱了一下。


    車廂裏再次陷入短暫的安靜。


    一會兒,喬孟笛打破了沉默,「姚姐姐,我問你哦,一直以來你都在跟我炒恩愛cp是因為薇薇姐麽?」


    「為什麽這麽認為?」


    「誒?」喬孟笛一陣迷茫,她還以為對方會毫不遲疑地承認呢。「我不該這樣認為麽?」


    「根據呢?」


    「就是薇薇姐好像還沒有徹底釋懷,為了好朋友你就——」


    「我不是為了她。我是為了你,傻瓜!」


    「什麽?!」喬孟笛覺得這個走向,一定是什麽地方偏了,「姚姐姐請你不要這樣一本正經地跟我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姚池玥坐正,然後側身,「哪一句讓你有我在胡說八道的感覺?」


    「一直以來,我都是在賣力地配合你的演出好麽!」


    「配合我演出?」姚池玥一陣無力,就像之前被著粘人精說她粘人的時候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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