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年不久,她去了巴黎,直到最近才回來。


    喬孟笛和姚池玥雖然沒有在公司營業,最終卻在連彤薇麵前不經意地秀了一番。


    她們吃的依然是粵菜。


    姚池玥偏愛粵菜,連彤薇投其所好。


    好久不見,點好菜,她們聊起來。


    「一段時間不見,我發現你們兩個都變美了!這難道就是傳說中愛情的力量麽?雖然我身為一個婚紗設計師,但一直都不怎麽相信結婚後女人會變美,現在被現實狠狠打臉了哈哈哈!」


    連彤薇說話向來如熱鍋裏爆豆,辟裏啪啦的。


    「薇薇,我們兩個呢——」


    姚池玥的語氣一如既往地不顯露情感,她頓了頓,看向坐在她左邊的喬孟笛,「一直都很美,可不是因為結婚才變美。」


    喬孟笛一陣懵逼,姚池玥這是什麽情況?她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一本正經地地說出略帶輕佻的話。


    而且,難道是錯覺麽?


    她竟然覺得姚池玥現在的目光有點深情款款。


    在她好朋友麵前,她也要營業的麽?喬孟笛瞬間有點瞭然了。


    「小喬,」連彤薇也向她看過來,「薇薇姐可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的,我指的是你們比原來更美。你們兩個人的長相,根本就不需要我特意強調對吧?!某些人哦,就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有一個不可方物的媳婦。」


    連彤薇快言快語,當麵diss姚池玥也是麵不改色。


    「薇薇姐,你這樣說我會不好意思的啦。」喬孟笛計上心來,「說是說,我們變化真的有這麽明顯麽?我都沒發現誒!」


    對著連彤薇說完,她麵向身邊的姚池玥,可她已經收回目光,正拿起青色的茶杯,若無其事地喝茶。


    「嗯,明顯!可能這就是有性/生活和沒有性/生活的差別吧,你們看起來都春光滿麵的,氣色特別好。」


    正在喝茶的姚池玥繃不住,被嗆得扭朝一邊,咳了好幾聲。


    連彤薇可真是實誠、敢說。


    喬孟笛對這種事情也很坦然,結了婚有性/生活本來就是自然而然的,因此她麵不改色。


    「薇薇姐的眼力好好哦!」喬孟笛癡癡地笑的同時還不忘配合姚池玥恩愛營業,非常貼心地幫她拍了拍背,關切地問,「你還好吧?」


    姚池玥顯然是真的嗆到了,她臉都咳紅了。


    「阿玥就是這樣啦,臉皮有點薄哈哈哈……」連彤薇毫不客氣地揭好朋友的老底,「其實呢,她都是做得多,說的少。以前在學校裏,跟她告白的人很多,她不堪其擾,還讓我裝過她的女朋友。」


    她不是那種茶裏茶氣的女人,說起以前的事純粹是心直口快。


    聽到這樣的事,喬孟笛感到一陣酸楚。「幸好你們沒有假戲真做,不然後來就不會有我的什麽事了。」


    「嗯嗯嗯!」姚池玥清著喉嚨。


    「阿玥沒有跟你說過啊?」連彤薇有點詫異。


    「還有別的內容麽?」喬孟笛忽然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她的目光在姚池玥和連彤薇之間遊移著。


    「薇薇!」姚池玥語帶警告。


    連彤薇定了下,斂住了剛剛說笑的神色,「既然提到了就說唄,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覺得也沒有必要藏著。小喬,不瞞你說,那時候我是希望假戲真做的,很久的後來我跟阿玥告白過,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啦,我保證,我和阿玥之間並沒有越線,年輕的時候,就是很純粹很朦朧的那種好感和喜歡——」


    耳邊是連彤薇的話語聲,喬孟笛的目光卻定在了姚池玥身上。


    預期之中的惱羞成怒並沒有發生,姚池玥靜靜的,她身上那種冷感很快就掩住了她麵上的紅潮。


    連彤薇終於說完了。


    「幹嘛還提它!」姚池玥淡淡地說了一句。


    隔間裏的空氣被她語氣中的冰冷微微凍住。


    喬孟笛壓住內心酸意,問道,「薇薇姐那麽好,姚姐姐你為什麽沒有接受啊?」


    她知道這是一個超級敏感而又作死的問題。


    但她隱隱意識到,這個問題對連彤薇而言也許依舊懸而未決,表麵上她說那已經是過去的事,她和姚池玥的相處看起來也確實沒有什麽問題,但就是——


    喬孟笛能理解,感情中的失敗很容易讓人一直耿耿於懷,她主動提及,就表示她沒有從姚池玥那裏得到一個能夠讓她釋懷的回覆。


    所以,她才會有「這是我的榮幸」和「小喬,我好羨慕你」那種說法。


    喬孟笛當時傻傻的,還以為那是奉承和羨慕,而現在,她才懂得——


    前者飽含著連彤薇為她心底喜歡的人做嫁衣裳的悲喜交集的喟嘆,而後者是她不甘但又無能為力的心聲。


    「是啊阿玥,我那麽好,你為什麽不接受?!」


    連彤薇是用那種玩笑的語氣在附和喬孟笛。


    以前她不太懂得姚池玥為什麽要選擇一個花瓶一般的嬌嬌女,現在她有點明白了,這個小妹妹的胸襟,讓她自愧不如。


    她絕不是一個空有美貌的女人,而且,她有一個明亮而溫暖的心,不止如此,她還有,也許是能夠治癒人心的力量。


    那是她和姚池玥都沒有的東西。


    「這跟好不好沒有關係,」姚池玥說,「而是,感覺對不對的問題。」


    她說得很簡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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