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笙蹙起眉頭,微微捂住耳朵,舉起另一隻手裏的蘋果示意:「我隻是在削水果。」


    「這、這樣的嗎……」道具組組長打了個磕巴,然後從哆嗦著手從口袋裏掏出了一袋兒自己臨時去樓下超市買來的大白兔奶糖,在禾笙突然火熱的凝視中幹笑著道,「見麵禮,見麵禮。」


    魔鬼啊,收下這份祭品,遠離我們無辜的道具!


    道具組組長一邊放下手裏的大白兔奶糖,一邊在心中念念有詞地禱告。


    跟拍的攝影師忍不住斜眼看了道具組組長一眼: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見麵禮怎麽沒看你給祁齊他們也一人發一袋。


    然而這話他敢想不敢說。


    節目組猶如驚弓之鳥,匆匆在禾笙房裏囫圇吞棗似的轉了一圈,就告辭離開了。臨走的時候,還是小李最有膽量,對禾笙道:「柯老師,《競技之神》第一集 今天上午十點就會放到網上了,節目組熬夜做的……您記得看哦。」


    禾笙含著兩顆大白兔奶糖,心情終於陰轉晴,鼓著腮幫子含糊地應了一聲。


    有什麽好看頭的,有那個時間,不如找找有沒有法子能鑽個漏洞,幫自己早日清醒,從這個可怕的三億巨債主線任務下逃出去。


    想著想著,禾笙又覺得難受了:以前不知道債主是誰還好,現在知道債主就是白疏了,他頓時有種逃債很對不起自己神聖的信仰的錯覺……


    不,這是錯覺。


    這隻是一個遊戲,白疏還有三億巨債什麽的都隻是一串0和1組成的代碼,我沒有必要愧疚,沒有。禾笙在心中給自己糾正心態。


    節目組的人很快就離開了,終於重新堅定完信念、把愧疚拋諸腦後的禾笙便又打開了電腦,開始試圖在網絡上尋找bug。


    他找到了自己從出車禍以來到現在新發出的報告和論文,而且仔細研讀之下,居然發現都極為詳實有務,滿滿都是幹貨,想必是同伴們將這些數據都同步進了遊戲裏……


    禾笙開始還記得自己的目的是找bug,還能理智地分析分析,可看到後麵,眼睛和大腦就開始有了自己的意誌:emmm……等等,這篇學習與記憶的神經衝動研究看起來還挺有趣……哦,還有這篇特殊獎勵機製和任務完成效能感研究……


    上午十點,禾笙從第三篇論文中意猶未盡地抽身出來,稍稍活動了一下脖頸後,嘆了口氣。


    如果同伴們是把從他車禍那天開始起,每一天的網絡大數據都同步進了這款遊戲的話,他就是想找bug,也不可能在網上找到了。他嘆了口氣,坐在椅子上有些憂愁地發了會呆,還是打開了《競技之神》的第一集 。


    與他同款動作的,還有在家中躲懶的雨笙,以及白氏集團總裁辦公室裏的白疏。


    雨笙抱來一個軟乎乎的毛絨抱枕,毫無紳士形象地盤膝坐在沙發上,打開空調,動作熟練地宛如一個經典款死宅:「問完白疏了沒有,他在不在看?」


    助理放下才接通沒多久就被掛斷的手機,老實的道:「白總沒說話,不過我聽見《競技之神》的背景音了。」


    雨笙滿意點頭:「好,放!」


    mm俱樂部發布這檔網綜,走的平台是某彈幕網,因為熱度很高,剛剛打開視頻,整個屏幕就已經被彈幕淹沒了。助理熟練地按照雨總的平日的習慣關閉了中部和下部的彈幕,即便如此,屏幕的上半部分也被密密麻麻的各色字體遮的嚴嚴實實。


    【我是衝著r神來的!】


    【r&h真的和mm簽約了?】


    【halo!halo!halo!】


    【啊,隻有我是衝著小奶狼哥哥來的麽。】


    預告片播完,視頻一分為四,播放起了四位藝人跟著工作人員走進各自的房間,接著毫無防備地被反鎖在房間裏,被滅了燈、拉響警報的場景。


    剪輯進預告片中的那一幕,終於完整的呈現在觀眾的眼前,柯笙那雙眼睛銳利的簡直像是要劈進人的心底,弄得舔顏的彈幕鋪天蓋地地飛了好一陣,才漸漸有其他的彈幕從顏控們的評論下冒出頭來。


    【雖然我看著這個視頻是知道這一切隻是節目組的安排了……但是小哥哥小姐姐們並不知道的吧?】


    【節目組居然一早就在房間裏安裝了分貝儀……這是早有預料啊!】


    【江香香和樓雪前世怕不是兩株曼德拉草,叫的我耳麥都要炸了。】


    【臥槽,這要是我我也得嚇瘋。】


    【咦,等等,為什麽有一個鏡頭突然黑了???】


    【????不是,怎麽回事,這是bug了嗎??】


    【為什麽!!!看了預告片之後我最想看的就是小奶狼哥哥的鏡頭啊!!這個會一直黑到底嗎?!會的話我就不看了!】


    【不該是bug吧,這畢竟不是直播,是節目組已經剪輯過的啊?難道是有什麽黑幕麽……】


    「啊哈!看,這就是爭議點!」雨笙興致勃勃地邊看邊自誇,不停地往嘴裏塞薯片,嘎嘣嘎嘣咬的滿嘴香,「我真是營銷鬼才。柯笙的表現那麽有料,當然要留到最後才讓人眼前一亮!看,大家這不是在討論為什麽沒有柯笙的鏡頭了嗎?現在已經成功地吸引了大家的好奇心了!」


    助理低著頭,拿著掃帚麵無表情地站在沙發邊開始掃地:嗯,對,鬼才。嗯,對,成功。


    ——麻煩營銷鬼才吃薯片的時候不要說話,掉的滿地都是,您還是小學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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