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桉努力忽略掉這些東西,回到工位,強迫自己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臨近下班前,唐言桉把新修改的策劃發給了對方。


    幾分鍾後,對麵給了回復。


    寧韻:「不好意思,我約了男朋友一起吃晚飯,確切的答覆可能要晚點了。」


    寧韻:「對了,我男朋友姓譚,很巧是不是?」


    時間仿佛過去了許久,唐言桉才遲鈍地退出微信,麵無表情地收拾東西,下班。


    走出寫字樓,迎著冷風,唐言桉摸了摸脖頸上的圍巾,最終沒能忍住地給譚季秋打了個電話。


    沒通。


    她在馬路旁站了許久,風吹得眼眸酸澀。


    唐言桉翻開和男人的微信,最近一條停留在下午四點。


    他說他要出門一趟。


    唐言桉顫著眸,盡管知道那個女人是在故意刺著自己,可她還是上當了。


    打不通的電話,同樣款式的鋼筆。


    還有她口中所謂的「男朋友」都在一點點侵蝕著她。


    三言兩語的謊話就能激得她忍不住胡思亂想。


    這才剛剛開始,就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那以後呢。


    唐言桉忽然不敢想下去。


    她匆匆攔了輛車,往家回。


    路上,談紀書忽然打電話進來。


    唐言桉穩了穩情緒,接起:「餵。」


    車窗開著,冷風鑽進了嗓子,像刀子。


    談紀書敏銳地聽出了她不對勁的語氣,沒忍住地問出口:「你怎麽了?」


    「沒事,就是灌了口冷風。」唐言桉扯掉圍巾,仍任由冷風颳馳,企圖掩蓋掉那點不同尋常的情緒。


    談紀書沉默了幾秒,然後問她:「病好點了嗎?」


    「小感冒,已經好了。」唐言桉忍著心口的難受,望著窗外的灰濛天色,顫著聲扯開話題,「合作的事——」


    「言桉。」談紀書忽然打斷她,「我這邊還有有個會。」


    「那你先忙,我不打擾你。」說完這句,她迅速掛斷電話。


    差一點。


    就差一點,她就要在談紀書麵前露出異樣。


    談紀書望著被掛掉的電話,薄唇緊抿。


    此時,秦楊從外麵進來問:「難得今天這麽早下班,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作為朋友,秦楊哪裏看不出談紀書這兩天心事重重,於是便想著帶他去喝幾杯,輕鬆輕鬆。


    「我還有事,你找別人吧。」談紀書攥緊手機起身往外走,「我先回去了。」


    沒給秦楊任何反應的機會。


    談紀書坐進車裏,熟練地點著一根煙,咬進嘴裏,望向窗外。


    最近他煙抽得頻繁。


    須臾,視線重新落回手機上。


    其實方才,他是故意那樣說的。


    知道她不喜歡將難過暴露在外,所以才裝作什麽都沒發覺。


    而在這個世上,能如此牽動她情緒的就隻有譚季秋。


    此刻的談紀書不知道自己是該嫉妒還是歡喜。


    他嫉妒那個男人被她這麽深愛著。


    可心底那隱隱的歡喜怎麽都忽略不掉,他知道他們之間出現了無法磨滅的裂痕。


    這兩天,談紀書總反覆做著同一個夢。


    夢裏,唐言桉穿著潔白的婚紗走向自己。


    他們結婚了,在夢裏。


    可每次,就在她要親口說出那句「我願意」時,夢結束了。


    一根煙盡,談紀書掐滅菸頭。


    嘴角露出淡淡的苦澀。


    第19章 婚宴近 可我也很愛你啊


    唐言桉回到家中時, 屋內一絲光亮都沒有。


    她沒有開燈,憑著感覺靠近客廳,摸索著坐到沙發上。


    四周寂靜, 陽台的窗戶關得嚴嚴實實,隔絕了所有急烈風聲。


    沉寂許久的手機, 忽然亮了。


    唐言桉垂下頭, 去看。


    屏幕的光, 映上她的臉。


    半晌之後, 她解鎖, 點進微信。


    消息是譚季秋發來的。


    唐言桉點開置頂聊天界麵。


    就看到一句:「路上堵車,馬上回來。」


    她慢半拍地回了個「好」。


    唐言桉最終還是沒有勇氣詢問他去見了誰。


    直覺告訴她,這個答案她並不是很想聽到。


    十分鍾後, 男人如微信上所說,出現在家門外。


    下午出門急, 忘了帶鑰匙。


    所以此刻譚季秋隻能按響門鈴。


    唐言桉收回情緒, 走到玄關, 透過貓眼看外麵,然後開門。


    男人手裏拎著購物袋, 顯然是從超市回來。


    「買這麽多,吃得完?」她神色自然驚訝道。


    「兩天的量。」譚季秋進門, 這才發現她沒開燈,於是問, 「怎麽不開燈?」


    「我也剛回來。」唐言桉撒了個小謊。


    「連暖氣也沒開,不冷嗎?


    「不冷。」


    譚季秋不置可否, 將購物袋放下,摁量開關。


    然後習慣性地朝自己手心哈了兩口熱氣,接著去握住女人的手, 搓了搓:「手這麽冰,還說不冷。」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都是如此。」她望著男人,笑了笑道。


    譚季秋騰出一隻手,親昵地摸了摸她臉說:「中午的時候,我學了兩道清淡的菜,你這兩天胃不好,油膩重口味的得少吃一些。」


    「好,都聽你的。」唐言桉神色平靜,讓人看不出一絲破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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