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許是想到了龍胤,蘇如忍不住多了一句嘴。


    男人的聲音啞了下去,「你是在關心本座嗎?」


    他轉過身來問她。


    蘇如驚訝著,看見血跡從他的麵具下流淌下來,順著滴落在他的衣袍上。


    「聖主大人把麵具摘下來吧,我不看就是了。」


    到底是什麽樣的忠貞誓言,竟然可以讓一個如此驕傲的男人,在受傷痛苦時,也不肯摘下他發誓守貞的麵具。


    而本該這樣忠貞不渝的他,竟然在方才開口,說要娶她,娶一個也同樣身為「男人」的她?


    真是笑話。


    蘇如想不通,她怕男人不信她的話,取出了騰蛇紗帶,自己繫到了眼睛上蒙起來。


    男人取下麵具,如鯁在喉,無奈的笑了,「本座摘下來,你卻不願意看了。」


    被層層紗帶的隔絕的眼睛,隻感覺的到光亮。


    蘇如幹脆又閉上了雙眼,對聖主這般輕聲說道:「這是聖主大人您,留給未來妻子的權利。我不願意享有。」


    蘇如的語氣堅定且決絕。


    她不想穿上他給的嫁衣。


    想到此處,聖主猛地將蒙眼的蘇如,給扯進了他的懷裏。


    力氣很大,蘇如幾乎是半跌半撞到了男人的胸膛上。


    他換上了強勢而無情的聲音,「在本座這裏,你沒有說不的權利。」


    蘇如被撞疼了,便不願說話。


    她知道男人湊近了她,他的微涼的鼻尖劃過了她的臉頰。比他肌膚更冷的,是他的吻,他用吻一路吻她的額頭、眉眼、鼻樑,最後薄唇貼到了她的嘴角邊,反覆輾轉,想要入侵進去。


    蘇如將唇瓣咬得很緊,她人沒有掙紮,身體卻在不自覺地戰慄。


    他冷笑,「嗬,不願意?」


    「本座說過,你在本座沒有拒絕的權利。」聖主寒冷的聲音毫無溫度,他一字一頓道:「我給與,你就接受。我要你,你也要受著。」


    「如果你真想讓本座逼你,你也應該知道,聖門教之主有的是手段,你不會想見識到的。」


    他總有辦法,拿捏一個人恐懼,令她懂得做人一時屈服妥協的好處。


    比方說眼下,他就會說,「來,張開。吻本座,本座就幫你修復龍胤的心劍。」


    「我隻需要付出一個吻嗎?」


    「聖童想要本座修復的龍胤的心劍,卻不願付出報酬嗎?」聖主捏住了蘇如的下巴,用惡劣的語氣逼迫她,「此時此刻,這筆交易是一個吻。等會兒,就不好說了。」


    生怕他會收回這個交易。


    「君子一言。」


    蘇如朱唇微顫著,在男人的唇上輕啄了一下。


    想不到男人卻反客為主,陡然撬開了她的唇齒,在裏麵長驅直入中越吻越深。


    看樣子不吻到蒙眼少年,在喘不過氣不會呼吸前,他是不會停下的。


    在充斥不間斷的占有欲中,蘇如被吻得透不過氣,小手不住地拍打在男人的後背,


    抑製不住的嗚咽哭音求饒,幾乎微不可聞。


    此時有什麽東西,從層層纏繞的騰蛇紗帶下麵,滑落蜿蜒。


    聖主的舌尖舔到了她的淚水。


    他說,「你的眼淚也在我這裏,真好。」


    *


    窘迫的漫長一吻完畢,蘇如當即扯下眼上的騰蛇紗帶,完全不顧自己那還正濕潤的眼眶,就把紅艷刀架在了聖主的脖頸上,一副翻臉不認人的神情。


    「交易達成,聖主可千萬別出爾反爾。」


    蘇如不會知道,此刻她一張臉全是紅的,最淡的是臉頰,最紅的是櫻唇,她還要用微染紅暈的眼,去瞪著他。


    她以前,從不會這樣。


    在男人凝視的目光中,即是不掩生氣的倔強,更是可愛的要命,不由想狠狠抱到懷裏去欺負。


    重新戴上麵具的聖主,直盯著少年,饜足地笑眯了眼,「本座餵飽了聖童,聖童倒是翻臉不認人,有力氣拿刀了?」


    「堂堂的聖門教之主,在這世代的聖教宮殿裏,難道也做一回無恥流氓?」


    蘇如的紅艷刀,往內側移了半寸,薄如蟬翼的刀鋒頓時帶出了一道血痕。


    聖主半點不似被人拿命威脅的樣子,「麵對本座的聖童,我倒是情願當一個床榻裏的風流無賴,不願做那前威儀萬千的賢王聖主。」


    「我沒有與您調笑的心情。我蘇如是認真的。」


    蘇如神色一凜,反把紅艷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上一瞬還能噙笑的人,下一瞬霎時臉色陰沉,聖門之主的眸光驟然一暗就冷了下去。


    他徒手握住紅艷刀刀刃的手,比他的沉聲開口的話還要快,「永遠不要在我的麵前,再次傷害自己!記住,是永遠!」


    一想到上一世她是怎麽倒在他的懷中,再也沒有醒來,而這一切竟然是她布局的。想到這裏,他的胸腔裏的戾氣就要翻江倒海,撕裂得他五內俱焚。


    蘇如一怔,真真切切被他給嚇到了。


    她慌神沒聽出,他話語裏再次二字的深意,卻感覺到男人握刀刃的手,簡直不像是在阻止她自戕,更像是要捏斷她的紅艷刀。


    頃刻的沉默後,那力道沒帶消減,他手掌中的鮮血,濡濕了蘇如的衣衫。


    「聖主鬆手吧……我收刀抽出來,傷口會更深的……」也不知怎麽了,蘇如的心到底沒狠下來,「我就是想嚇唬嚇唬你,沒有真的想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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