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忙舉雙手投降,「我哪敢戲弄我們神道宮,堂堂龍胤大人。」她給他扣高帽子,「師兄是有所誤會。」


    說完她趁龍胤對她有所鬆懈,便貓著腰悄悄從他的臂彎下,給鑽了出來。


    然後龍胤沒讓蘇如繼續得逞下去,他高大的身子一側,重新擋在了蘇如麵前,直接擋住了她所有的去路與目光。


    「哦?師弟說說看,師兄誤會什麽了。」


    蘇如無奈,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我確實認識龍傲天,龍傲天他呀……」她眸子微挑,見著龍胤居然還真的在專心聽她的胡謅。


    她話鋒一轉,吊足龍胤胃口,「他呀,不是男人……」


    「不是男人?」


    「他是個大姑娘!」蘇如放聲大笑道,「師兄,你就去找吧你。」


    能捉弄到龍胤,看他神情錯愕的一剎那,委實令蘇如愉快。


    迎著明媚的春光,她笑著離開把龍胤獨自留在原地。


    龍胤望著蘇如偷偷溜走,腳步輕盈極了。


    他快步走上前去,故意在與她擦肩而過時,俯身湊到她的耳邊去,「可算逮著你騙師兄的證據了,師弟親口說我是龍傲天的話,師兄已一句不差全錄在錄音石裏了。」


    「誒?」蘇如哪能想到,他還能有錄音石如此無賴的一手?


    真是要不得,她三天兩頭不是胡鬧就是騙他。


    直到輕盈的腳步為此停住,龍胤見到她吃驚的小臉,他知道好歹扳回了一城。


    *


    神道宮大長老姓龍,龍這個姓氏並不常見,人們難免會在私下裏猜測龍胤和大長老的關係。


    蘇如知道,原書背景裏說過龍胤是龍贊長老義子,是他從外麵抱回來養的棄嬰。像龍胤這樣的義子,他收養了不下數百個。


    龍長老喜愛以人煉藥,龍胤是唯一能活著長大,並且讓龍贊滿意的作品。


    終日不見陽光的內室裏,老者閉目正襟危坐在坐榻上,頭髮鬍子花白,根根白的如同銀絲線。他已經很老了,在一身玄黑色寬大道袍的掩蓋下,包裹著一副形如枯槁的身軀。


    龍贊長老就是當日三位長老中,坐正中位置的人。在不煉藥的時候他常閉著眼,對其他事務不聞也不問,卻能牢牢把控著宮中最高的權利。


    沒人知道大長老具體年歲,活了有多久,隻知道他經歷過修真者最鼎盛的時期,那時靈氣充沛,無數修真者去哪皆是禦劍飛行,更有人可以如傳說中那般一劍催城、劈山、分海,神威劍開天門,登天成仙也不再是遙不可及的神話。


    數十萬年後靈力枯竭,在近三百年裏中,就連禦劍飛行都成了天下修士的癡人說夢。


    而龍胤,一個被煉化出來的藥人,可自行孕化靈力,不再依靠吸收外界靈力,則成了龍贊乃至耀知大陸最後的希望。


    龍長老閉著眼在和龍胤說話,蘇如跪在下麵連大氣都不敢出。


    「東西落在天悲門手中,你拿回時,順便代神道宮懲戒一下天悲門。」


    「是,龍胤明白。定會完成義父的交託,不辱使命。」龍胤恭恭敬敬。


    「嗯……你辦事,我放心。」龍長老情緒難測,此時語氣裏的隨意應該是比較滿意龍胤的回話。在沒有別的長老在時,他允許龍胤喊他義父。


    龍長老忽然睜開眼,掃了一眼下跪的蘇如,「蘇如,我義子很中意你。你要好好跟在他身邊為他為神道宮做事……知道了嗎?」


    龍長老說話太慢,如果沒有最後那句話,險些把蘇如嚇得不輕。


    中意什麽?中意她女扮男裝後男扮女裝的扮相嗎?這是將她從打臉炮灰男配,升級成跟班舔狗男配的意思?


    蘇如把頭幾乎埋到了地上,她裝作極為激動道:「留雲山蘇如承蒙長老抬愛,感激不盡!我今後一定為神道宮,為大長老,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大話彩虹屁誰不會說,大長老要是想聽她可以說一天。


    「好,好好盡心做事。神道宮不會虧待你跟你們蘇家的。」


    「蘇如,一定不負長老厚望!」


    龍長老重新闔眼,懶懶開口,「行了……下去吧。」


    蘇如出來後拍著小胸口,連連喘氣。她總覺得大長老陰暗的宮室內怪怪的,不但有股常年已久的藥味,還交加腐臭的潮濕氣味,就跟角落裏藏了隻死老鼠一樣的味道。


    憋得蘇如一直不敢多呼吸。


    「看把你怕的。」龍胤輕笑她。


    蘇如急眼瞪了回去,「誰怕了!」


    大長老就是個老怪物,龍胤自己都是畢恭畢敬的,還有臉說她?她怕也不能承認,在被龍胤打臉之前,蘇如堅決不能認慫。


    「這樣就好。」龍胤看見蘇如又恢復了精神,嘴角上揚掛著一抹淺笑,「我天不怕地不怕的師弟,留雲山蘇家的大公子,會怕什麽呢,合該什麽也不怕才對。」


    能被龍傲天吹捧的滋味不要太妙。


    蘇如心裏飄飄然,嘴上卻是仍不肯給龍胤麵子,「師兄別吹我,我可不經吹。」


    「是,你經不起吹。」龍胤笑著搖了搖頭,「你一吹,就得上天。」


    蘇如撅起嘴,不服氣道:「上天怎麽了?我就不能上天嗎?」


    龍傲天的吹捧瞬間就沒了,她反而不樂意。


    龍胤眼神不由溫柔起來,「能,師弟就在天上待著,我就在下麵給你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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