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殺氣太熟悉了。


    「恩人恩人,救命啊!」


    「狗……那個聞妤來殺我了。」


    皎悄提劍過來,看到南綏背後擋不住的破布,長劍在地上劃了重重一聲。


    「自己滾出來,還是我幫你?」


    鬼帝哆嗦的顫顫探出半個腦袋,「你答應我,不卸我骨頭。」


    「你還想跟我提條件?」皎悄笑得跟反派一樣,又驀地收起笑意,「滾出來。」


    鬼帝縮回半個腦袋,揪了揪南綏的衣擺,南綏側眼安撫的對他點點頭,轉眸看向麵前氣沖沖的人。


    「發生了何事?怎地這般不高興。」


    四目相對間,皎悄抵不住他溫柔的目光,劍啪嗒扔地上去,微微抬起下巴朝他伸開雙手。


    南綏輕笑了聲,上前把她攬住,輕撫了撫她的頭髮。


    「誰惹到我們小仙君了?」


    皎悄在他懷裏尋了個舒服的位置,餘光瞥見鬼帝還傻站著,眉頭一皺,滾遠點!


    鬼帝嚇得抱著骨頭就跑,跑遠了看到恩人還低聲細語的聞妤說話,忍不住按了按眼珠子。


    為了保護他,恩人又要以身飼虎。


    嗚嗚嗚恩人太辛苦了。


    太辛苦的恩人,這會兒哭笑不得,聽懷中人邊戳著他胸口邊列罪狀。


    「每天不知道多陪陪我,跟那個狗東西有什麽好說的。」


    「說你是男菩薩,你還真天天出去普度眾生。」


    南綏被她一番話說的啞然,他不過隨處走走,怎地就是普度眾生。


    「悄悄,」他緊了緊懷裏人的腰,「我可不是菩薩。」


    沒有菩薩會拎著彎刀,剜人肉骨。


    腰上的力道傳來,皎悄想到這人昨晚被情/欲迷眼的模樣,回憶起之前的流言,心下又覺不順氣。


    「對,你不是男菩薩,你是擾人道心的男妖精。」


    這話又是哪門子的道理,南綏被皎悄的腦迴路逗笑,覺她可愛得緊,忍不住吻了一下她額頭。


    「我的小仙君,講點道理好不好?」


    皎悄悶悶哼聲,就不。


    南綏其實隻是想看看皎悄去過的地方,這段時間差不多都看了大概,也沒什麽必要再出去。


    「那我接下來不跟著小遊魂出去,就陪著仙君可好?」


    皎悄頓時開心,憋不住嘴角上揚,強行讓它壓平,理直氣壯的背手從他懷裏退出去。


    目光閃了閃,咳咳兩聲,「我可沒說讓你陪,是你自己說的啊。」


    南綏怎麽看怎麽覺得皎悄這樣子惹人喜歡,唇邊噙笑揉揉她腦袋,語氣溺死人的溫柔。


    「好好好,是我賴著離不開你。」


    _


    魔尊沒有給仙界的人下蠱,仙尊在見到他之後,覺得下蠱的話都是無稽之談。


    分明是他們道心不穩。


    魔尊看起來一點不像魔界的人,說話看人都溫和得很,做事不急不躁,像天山的雪,幽遠而沉靜。


    隻是看著魔尊,就讓人覺得仿佛時間變慢,周圍被拉長,安靜的自願沉浸他的小世界裏。


    仙尊見過很多人鬼妖魔,甚至有幸窺視神,卻是第一次在魔的身上,感受到神的氣息。


    準確的說是佛,忽略掉魔尊出挑的外表,他垂眼抬睫,舉手投足的那股慈悲,要命的吸引人。


    仙尊很難想像有人能頂著邪肆張揚的臉,把慈悲與溫潤結合的剛好,但偏偏魔尊做到了。


    也就很難不讓人注意到他。


    五界打打殺殺數百年,普一遇到這麽個菩薩般的人,尤其還是那煞神的人,怎麽可能不關注。


    不過也難怪魔尊被聞妤惦記百年,白月光似的神仙模樣,誰不印象深刻呢?


    _


    李復景坐在魔界殿下,看著那被他曾評價邪門的徒弟,和他師妹站在一起言笑晏晏,怎麽看怎麽覺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看起來邪門的……怎麽反倒像是他師妹?!


    鷹隼似的目光驀然一變,嗯?他又打量兩人,不得不承認,真的是他師妹更不像個好人。


    「師兄,你怎麽有空來找我?」皎悄感覺她師兄視線,越看越奇怪。


    「我打算去人界歷練,恰好路過魔界,聽說封烏醒了,就來看看你。」


    其實是聽到了太多傳言,不得不來看看。


    這十年裏,封烏五界白月光的名聲,連他們宗門裏的靈獸都知道。


    但他怎麽都沒把那邪肆的少年,跟白月光聯繫到一起,所以便來看看。


    李復景依然喚魔尊為封烏,喚妖皇為林長青,喚她為師妹,無論這百年來經歷了什麽,他始終做到多年前那句——入我太衡宗,便是太衡門中人。


    皎悄對這個李復景感官很好,他看她神色總是慈愛的像個兄長,當下站起來對著他轉了一圈。


    「看嘛,我好著的。」


    李復景滿意頷首,鷹眸深含柔意,這百年來不知多少人在他麵前說,聞妤心狠手辣,他聽了滿耳朵的謠言,這般再見師妹。


    他還是覺得師妹心思純粹,好哄又單純,還是那個因為一口好吃的就開心的小姑娘。


    師尊師娘飛升神界,他此生應無緣上神,雖則說起來與他無關,然而他總算無愧二人飛升前的囑託,沒讓聞妤早早失了性命。


    「你好著便好。」


    二人有說有笑,南綏時不時接兩句話,氣氛好不融合,鬼帝和林長青從外麵進來,身後跟著兩個不明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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