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院裏,林長青看著神色平靜無波的師尊,大氣不敢出,也不知道師尊想到了什麽,臉色冷的嚇人。


    「他缺少記憶,很重要的東西。」皎悄喃喃低語。


    缺少記憶,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


    【宿主,鬼域的出現跟反派大人有很大關係。】


    皎悄想都沒想懟回去,要你說,我還看不出來。


    【嚶……】宿主好兇。


    林長青腦子裏麵轉著剛剛鬼帝的話,五十年一度的詭秘門離魂日,也就是說封烏與鬼帝是在一百五十年前遇見,比他和師尊遇見的時間還早。


    他們分開的時間,估摸著算起來是一百年前。


    然後那個時候,逐北是沒有鬼域的。


    他猛的驚醒,逐北從前是隻有人妖魔三界的,沒有鬼界。


    鬼魂始終是和人界混在一起的。


    鬼域是現在這個鬼帝劃分出來的領域,按理說應該是很有名號的,可是林長青忽然發現,尋常人提起來鬼魂,首先想到的是詭秘門。


    隻有修士默認鬼域是鬼界,是逐北的四族之一。


    「仙妖人鬼,六界輪迴。」


    這是誰跟他說的,林長青皺緊了眉頭。


    「有人界自然就有鬼界,否則那酆都難道空著嗎?」


    「啊……酆都是哪裏?」


    「鬼都,所有的鬼魂都會去那裏。」


    那道稚嫩的聲音,像隔著層霧摸不透,漸漸變得熟悉,林長青聽到自己問,「師尊,酆都是哪裏?」


    皎悄正在跟係統說話,聞言,毫不猶豫的回答道,「鬼都,所有的鬼魂都會去那裏。」


    與此同時,一牆之隔的院子裏,封烏問鬼帝,「你的鬼域便隻是叫做鬼域?」


    「沒有沒有,」鬼帝連忙擺腦袋,「它還有個名字,叫做酆都。」


    「酆都,」封烏復道,「是好名字。」


    鬼帝嘿嘿捧著腦袋,「恩人你讓我取的名字,當然好。」


    封烏怔愣,他讓的,嗎?


    *


    「師尊!」林長青聽完那邊的話,心中猜想大半落實,熟練的抱住皎悄大腿,「我有兩個好消息告訴你。」


    皎悄眼尾輕挑,示意他繼續。


    林長青也不賣關子,「第一個,鬼域為什麽會出現。」


    「第二個,師尊當年離開,在我這裏留了東西。」


    皎悄對自己留的東西不感興趣,於是就讓林長青說第一個。


    「在鬼帝創建鬼域的時候,正是我被師尊教導認識到六界輪迴之時,所以原本不存在鬼界的逐北,輕易的出現了鬼域,經過百年時間,融入了世界劇情線。」


    也就是說,逐北原本是人妖魔三界鼎立,鬼界相當於混在人界之中,然而遊魂心生歸屬之意,想尋到合適的陰氣聚集之所——鬼域。


    鬼帝又布下生靈陣,吸引更多魂靈去,久而久之便形成鬼域。


    然而鬼域畢竟隻是一個區域,達不到鬼界的程度,但就是在鬼域出現的同一時刻,遠在逐北另一邊的林長青,意識到世上是可以存在鬼界的。


    林長青作為氣運之子,受天道眷顧,他的想法在某種意義上庇護了鬼域的壯大,從而形成界。


    再加上劇情線本該在百年前開始,而林長青被皎悄影響,硬生生拖了一百年才開始走劇情,對六界的認知也始終在腦海裏。


    以至於作者起初的世界觀設定,人妖魔,再到仙界,神界,變成如今的逐北分四界,人鬼妖魔。


    皎悄很輕易的理解了林長青的意思,沉吟片刻道,「現在可以解釋,為什麽劇情裏詭秘門出現的機率都比鬼界多了。」


    因為它原本就是不存在的。


    「對,」林長青直點頭,「關於第二個好消息,師尊能想起來在我這裏留了什麽東西嗎?」


    皎悄沒太在乎,隨意撣了撣衣擺,揉了一把小崽子的腦袋。


    「想不起來。」


    如果能跟阿綏有關的話,她更關心,關於她的事情,她並不覺得有什麽重要。


    「哈,就知道師尊不記得,」林長青為自己的好記性感到高興,「師尊在我這裏留了一段記憶!」


    林長青喜滋滋的靠著皎悄,沒注意方才漫不經心的人表情慢慢鄭重。


    「我用憶昔符保留到現在,還是完整無缺的哦。」


    「一段什麽樣的記憶?」


    她似乎確實是忘了些東西,可仔細想想又不覺得。


    林長青努力回憶著當時的情況,所幸他記憶力確實很好,毫不猶豫說出來。


    「是一個人,師尊跟我說以後再也見不到的人。」


    他說著想起方才鬼帝和封烏說的話,忍不住道,「我發現師尊跟封烏好多巧合,居然都少了段記憶。」


    皎悄倏地攥緊了衣角,指尖微微泛起白色,不是巧合,不一樣。


    「小崽子,」她神色平靜著,細看眼底分明慌亂無措,像是尋求祈意的抓住林長青的手,「你可記得方才鬼帝唱的歌詞?」


    「記得,那是喪歌。」林長青反手拍拍皎悄的手,以為她被喪歌嚇到了。


    皎悄心底浮現出慌意,話裏帶著絲懇切,「小崽子,你……把它念一遍給我聽。」


    念一遍,她就能想起來。


    可是四句詞念完,皎悄還是覺得心裏空蕩蕩,她吸了一口涼氣,看向腳邊小崽子的藍瞳,恍如碧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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