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浩浩蕩蕩往裏而去,惹得府裏的下人紛紛側目。繼上個月東宮下聘,他們又一次見識到了精緻奢華的大場麵。


    那些禮官手裏捧著的幾個盒子,看著古樸莊嚴,上麵以金玉為飾。光這些盒子,便已是價值不菲,那其中的東西恐怕更是貴重。


    禮場裏麵站滿了榮陽侯府家眷,地上鋪著紅綢,陸學儀與祝憂之入了內,先是朝著沈沅嘉行了一禮,躬身道:「太子妃。」


    沈沅嘉頷首淺笑,應了下來。


    陸學儀二人這才走上高台,那是宣旨的地方。


    「靜——」禮官高喝一聲,手中拿著一根長鞭,用力的揮了一下,發出響亮的聲音。


    院子裏瞬間安靜下來。


    「禮——」又是一聲高喝。


    府裏眾人紛紛往下屈膝,便要跪地。


    祝憂之上前一步,阻止了沈沅嘉的動作。他恭聲道:「太子殿下說了,您不用跪。」


    沈沅嘉一愣,直起了身子,她背脊挺直,從容站在了眾人身前。


    眾人皆跪,唯她站立。


    沈清璿抬著頭,仰望著沈沅嘉落落大方的背影,整個嘴裏滿是血腥氣。真好運啊!在太子被廢之前成婚了……


    沈清璿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裏還未顯懷,她低下頭,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笑,母憑子貴,她手中有一個大底牌。


    她昨日輾轉反側,終是做了決定:她要生下這個孩子,待六皇子坐穩了皇位,她再假死,入宮!


    陸學儀上前,鄭重地展開聖旨宣讀,這道旨意,便是將沈沅嘉從準太子妃,變為太子妃。上皇家玉碟,享一品尊榮,以後大周上下,誰見都要恭恭敬敬地喊一聲「太子妃」。


    聖旨宣讀完,沈沅嘉雙手接過聖旨,本來她是要跪拜行禮,可得了陸筵的恩準,她隻需要捧著聖旨,對著天地拜三拜。


    「冊——」一旁的禮官喝道。


    祝憂之捧著一隻雕刻著古樸花紋的紫檀木盒端上前,道:「請太子妃受冊寶。」


    沈沅嘉將聖旨遞給一旁的陸學儀,微微屈膝,接過那隻紫檀木木盒。


    盒子中裝著一隻金璽,代表著太子妃印章,有協理東宮之責。金璽旁是一本金冊,上麵書寫著沈沅嘉的生辰八字和名字,以及一些讚頌的話。


    禮官陸陸續續將他們手中的托盤呈上來,上麵蓋著的紅布被掀開,露出下麵的冠服。


    衣裳首飾華美絕倫,陽光下熠熠生輝,讓人目不轉睛,尤其是那頂四鳳銜珠的金色鳳冠,寶石珍珠堆砌在上麵,價值連城。


    沈沅嘉目露驚艷,眉眼晶亮地看到一眼,那個女子不喜歡漂亮的鳳冠霞帔?


    霞帔也是珍貴的孔雀毛所織,墜有流蘇,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太子妃,這是您兩日後成婚時所需要的鳳冠霞帔。」禮官恭恭敬敬地說道。


    沈沅嘉頷首,端莊地點了點頭,「辛苦各位大人了。」


    禮官亂忙擺手,誠惶誠恐的說道:「不敢當不敢當。」


    禮官雖是三品,但也是宦官,向來是被人瞧不起的,可如今這個神仙妃子般的太子妃竟然鄭重其事地沖他們道謝,這讓他們很是感動。


    禮官眉眼間更添了幾分敬意,細心提點道:「若是衣裳不合身,太子妃您今日便可以回去試一試,也好讓宮裏的人加緊趕製。還有這鳳冠,那上麵的東珠要小心些,容易纏上鳳冠頂部的寶珠。還有金絲柔軟,磕磕碰碰容易損壞了形狀,千萬要小心。」


    沈沅嘉嘴角露出一抹清淺的笑,溫聲道:「多謝大人提醒。」


    這次禮官倒是笑著應下了。


    冊封禮很快,沈沅嘉的婚事就這樣定了下來,如今她也成為了皇室中人,就等兩日後,成婚後入主東宮。


    陸學儀二人也躬身告退,霎那間,方才還擁擠得庭院,如今寬鬆了許多。


    沈薔驚嘆地走上前,看著沈沅嘉麵前的冠服,道:「天哪,這是我見過最華美精緻的衣裳了!」


    沈老夫人攙扶著拐杖,一雙混濁的眼,也不停的看著這太子妃冠服。


    眼神裏也滿是羨慕,她當初嫁給老榮陽侯,並不是原配,而是繼室,是以成婚時的禮製不能太出格。她那些婚服,花紋都偏於素。不像沈沅嘉的服飾,都是最頂級的繡娘所繡,不用避諱,織的是鳳凰圖騰,用的是正紅宮錦,金絲為線,珍珠為扣,尊貴奢華,端得是尊榮無雙。


    沈清璿咬了咬唇,也心生艷羨,盡管她不願承認,可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有機會穿上這樣一件衣裳了。


    沈薔重重地點了點頭,肯定道:「太子殿下真是愛重二姐姐呢!」


    先是特赦沈沅嘉不用跪,如今又是傾其之力,替沈沅嘉織造了這樣美的冠服。


    沈沅嘉抿了抿唇,有些羞怯,但也沒有反駁,陸筵對她,本就極好。


    這一下子,滿院子的女眷都艷羨起來了,禮服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都是滿心對女子好的如意郎君。


    眾人一番恭維之後,沈沅嘉便先行離開了。她如今並不得閑,時間緊迫,她還有許多東西要準備。


    跟隨她的還有幾位宮中的禮儀嬤嬤,都是宮中撥給沈沅嘉,教導她宮中禮儀的。


    兩日很快就過去了,婚禮便到了。沈沅嘉本以為昨夜她會很緊張得睡不著,可她沾上枕頭,就累得睡了過去。


    她雖說是以禮儀端方名動盛京,可宮中禮儀與旁的禮儀還是有不同之處。好在禮儀嬤嬤們得了陸筵的吩咐,隻要確保婚禮能夠正常進行,不出大差錯就好,並未苛刻沈沅嘉的禮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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