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來似乎有些無聊。


    明明她是來陪他的,但除了最開始跟他有互動,之後基本都是一個人打發時間。


    韓駿突然起身走了過去,他在雲倩麵前蹲下,她很快看過來:「你的工作結束了?」


    她的語氣微揚,顯出幾分開心,眼睛裏含著剛剛打哈欠留下的淚意,襯得眼睛水潤潤的,像是盈盈秋水。


    「嗯。」韓駿問她,「想去哪裏玩?」


    「不想出去。」她伸出食指,點了點他的眉心,「你也休息一下吧。」


    「家裏不好玩。」


    「沒有啊。」她下意識就回答了。


    韓駿深深地看了她幾秒,沒再堅持自己的想法。他看雲倩不想動,幹脆席地而坐陪著雲倩聊天。


    「無不無聊?」他問。


    雲倩搖搖頭:「不無聊啊。」


    韓駿明顯不信,她笑了,笑容幹淨真誠,「和你待在一起就很有趣了。」


    他們各自做著事情,餘光都是彼此。


    語言從來不是交流的唯一手段。


    比如在這樣靜謐的下午,韓駿俯身,溫柔地含住她的唇。


    第35章 .35就,挺不好意思的。


    雲倩回家前,他們倆倒是有出門一次。


    ——是去醫院複查的。


    早上兩人打車去醫院,先是和醫生匯報了恢復情況,之後又去一樓拍片。雲倩是個操心的性格,恨不能跑上跑下,不過被韓駿拉住了。他緊緊拽住雲倩在身旁,她走到哪裏他都跟著。


    等待拍片的過程中,他們坐在大廳的椅子上閑聊。聊剛剛醫生說的話,聊醫院門前的小狗……對於熱戀期的情侶來說,萬物皆可分享。


    過了一會兒,雲倩在聊天的間隙中關心問道:「要喝水嗎?」


    韓駿立馬明白了:「你渴了?我給你買。」


    「……不是。」


    然而韓駿已經起身了。不遠處就有一台自動販賣機,韓駿操作一番後帶著兩瓶水回來。他遞過去的同時順手擰開了瓶蓋,見到雲倩一臉猶豫,好奇:「不想喝了?」


    本來就不渴啊……


    雲倩接過,摘下口罩喝了一口,不經意問他,「你怎麽會知道要先給我擰瓶蓋啊!」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他摘下口罩,喝水的時候喉嚨處發出很性感的聲音,雲倩在一旁盯著他上下滑動的喉結,心裏升起一種被撩到的情緒。再聽到他說的話,雲倩心裏開心,麵上仍然繃著:「嗯,有心了。」


    韓駿突然轉頭看她,同時咽下嘴裏的水。雲倩從正麵看他喝水,仍然覺得他性感得要命,尤其又被他緊緊盯著,臉上的情緒差點繃不住。


    對視兩秒後,韓駿撐不住先笑了。雲倩不知道他在笑什麽,湊上去問,他不說,雲倩就拉著他的手臂晃,韓駿差點沒拿住:「小心水。」


    然後趕緊把瓶蓋合上,順手把水放在一旁。


    「笑你可愛。」他低聲說出心裏的答案,趁雲倩愣怔期間,動手給她戴好口罩。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扯口罩的時候眼神格外專注,被盯著的雲倩睫毛眨得飛快。


    之後雲倩都不好意思說話了,老老實實坐著被韓駿牽著手。熱鬧的醫院裏,他們安靜卻又不容忽視,像是風景線一樣,經過的人總會下意識看看他們。


    拍完片,他們又去找醫生複診。醫生樂嗬嗬地跟他們說恢復得不錯,雲倩就在旁邊問了很多注意事項,全身上下都透著關心。醫生倒是很有耐心地回答了,最後直到雲倩沒問題了,才笑著說,「你女朋友很關心你啊!」


    雲倩:「……」突然卡殼。


    很少說話的韓駿笑了一下:「嗯。」


    就,挺不好意思的。


    雲倩憋著沒說話,餘光看到韓駿含笑看著她的時候,臉上又有點熱。


    也隻有韓駿才能讓她在冬天像人形體溫調節器,說熱就熱。


    -


    從醫院回來第二天,雲倩就要回家了。


    她提著行李箱下樓的時候,就看到韓駿在樓下等著。學校裏的學生大多都走了,整個學校仿佛的空了,路上偶爾瞥見零星幾個學生,更顯淒涼。


    沒人注意到像尋常男友一樣等待著的韓駿,雲倩也不知道他在樓下等了多久。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果然冰冰涼涼的。她嘟囔一聲:「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啊!昨天都說好我自己走的。」


    韓駿接過行李箱:「我沒答應。」


    「……」她就說他昨天怎麽不說話呢!不過雲倩還記得攔下他的手,「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她的行李箱可不輕。


    韓駿不依,雲倩一副哄小孩的語氣,「快點養好傷吧,之後給你提。」


    最後是打車去的機場,韓駿用手機回復了幾封郵件後就把手機收起來。雲倩坐在另一側,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的景色。


    「在看什麽?」他突然開口。


    雲倩回頭,眼神亮晶晶地朝他招手,「那邊有朵雲,是愛心的形狀哦!」邊說邊對著韓駿比了一個愛心。


    韓駿失笑,跟著她一起看了愛心雲,又看到她喜滋滋地拍下照片。認識這麽久,他還是覺得雲倩是個很容易滿足,很容易就覺得開心的女生,每次他見到她這樣笑著,都會深深覺得世界其實很美好。


    他送雲倩去安檢,在入口處目送她一步步離開,這一刻的情緒有些低落,像是過去的很多時刻,他無能為力看著自己失去了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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