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眼瞼往上一抬,聽出他話中的意思:「你要說的是新銳的事?」


    裴瑜白目光往外一瞥,示意出去再談。


    ¥


    溫柔聽著裴瑜白說起新銳的內部情況時,才知道他剛剛和謝棠一起吃飯為的是什麽,隻因為謝棠是他打聽新銳情況的最佳人選。


    「喬總未雨綢繆,在出事之前將所有事情安排得妥當極了,就算你直接去新銳,也會有不少董事支持你,至於業務上的問題,可以交給謝棠處理。」裴瑜白緩緩道,「如果你對這些沒興趣,想要繼續拍戲,可以從我之前給你的名單中找出一人來幫忙代理公司的事情……」


    他已經幫自己將所有事情安排得妥妥噹噹,溫柔向來習慣自己解決事情,但也突然覺得,有人幫忙將所有事情安排妥當的感覺也挺好。


    「謝謝。」她神情微動,正要為之前的事情道歉,餘光正好瞥到病床上的人。


    好幾天一點動靜都沒有的人,突然胡亂揮舞著雙手。


    「喬總?」


    溫柔先一步推開門,朝著床邊跑去。


    病床上的人聽到聲響,側頭看向她,原本精銳的目光此時卻空洞茫然。


    「溫柔……溫柔在哪裏?」


    他的聲音沙啞無力,還帶著一絲顫抖。


    「我在這裏,是我。」溫柔抓住他停頓在空中的手,聲音降低幾分,「不用擔心,醫生馬上就過來了。」


    喬雪岩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一樣,將手抽出來在溫柔肩上探尋:「你沒事吧?沒有受傷吧?」


    溫柔反應過來,她之前聽救護人員說,見到喬雪岩時他的車裏正放著廣播,恐怕他當時正得知自己所在酒店出事的新聞,所以才會在醒來一直呼喊著她的名字。


    她眉眼柔軟幾分:「我沒事,一點傷都沒有,你不用擔心。」


    此時醫生們正好趕了過來,溫柔往旁邊讓了讓,喬雪岩感覺到她離開,臉上又露出慌張神色,她便安撫道:「放心,我在旁邊。」


    那句話仿佛安定咒一般,喬雪岩瞬間平靜下來。


    雖然不知道溫柔為什麽突然對他態度改變,但隻要女兒願意見他,就算以後再也看不見,他也覺得值得。


    ¥


    自從喬雪岩醒來後就轉回了林城,當時來探望的人不少,包括柳師師,她幾乎是趴在喬雪岩懷裏真情實意地哭了好一陣,對方卻一直麵無表情甚至覺得聒噪,最後被醫生禮貌地請出病房。


    喬雪岩雖然醒過來,但情況依舊不容樂觀,眼睛也隻能模糊地看到,更多的時候還是一片漆黑。


    不過對他來說,身邊卻有了其他光明。雖然溫柔仍沒有改口,但他能感受到對方對她的態度轉變了許多。就算他一直說著讓溫柔去忙自己的事情,但不管每天行程多忙,她也會抽空來看他一趟。


    隻要她來到病房,喬雪岩總覺得四周像充滿陽光一樣。在醫院的時光,也似乎過得特別快。


    四個多月後,喬雪岩的傷勢已經恢復,眼睛也稍稍好轉,能夠看得清東西,隻是偶爾還會出現眩暈的情況。溫柔聽從了醫生的建議,勸他出國治療。這是她第一次開口對喬雪岩提出要求,喬雪岩雖然捨不得離國,但考慮到更長遠的以後,便答應了。


    他出國後,溫柔因前段時間耽誤了行程,越發忙了。甚至很少有時間回公司,連裴瑜白幾乎也沒見過幾次。


    唯一一次見到他還是在《第一夫人》的試映會上,當時電影結束後節目方舉辦了一個晚會,在晚會山,溫柔看到了裴瑜白,以及跟在他身邊的謝棠。


    輝煌的燈光下,裝著華麗禮服的女人優雅大方,即使站在裴瑜白身邊也毫不遜色。場上不少人被他們吸引目光,眼中滿是艷羨。


    「裴總最近真是艷福不淺,也不知道用的什麽法子,像謝總那樣的大美女居然瘋了一樣地倒貼。」某個男人小聲逼叨道。


    「這話我就聽不慣了,裴總要顏值有顏值,要財力有財力,我要有機會,也不會放過任何倒貼的機會。」旁邊的女人反駁道。


    「那我給你引薦引薦?」男人調侃道,「給你創造機會。」


    「我還是有自知之明,」女人望向謝棠,「要有她那副模樣,我才有資格倒貼。不過要是裴總不挑食的話,我也……」


    ……


    兩人的談話越說越離譜,溫柔聽不下去,放下酒杯準備出門透氣。唐菲兒跟在她身後,顯然也聽到那兩人的對話。


    她看得出來裴瑜白喜歡溫柔,可跟在溫柔身邊這麽久,隻見她利用其人來得心應手,卻沒見她對誰有過特殊感情。


    但剛剛,溫柔聽到別人提到裴瑜白時,臉色變化雖不明顯,但她還是看出來了。


    她知道溫柔比她聰明許多,但有時候越是聰明的人,反而看不清自己的感情,也是所為的當局者迷。


    「柔姐,」唐菲兒決定幫忙推波助瀾一下,「我最近也聽公司的人說有個女人總往公司裏來,好像就是那個謝總。」


    「大家都說裴總這人不近女色,但唯獨對謝總好像不一樣。」唐菲兒一邊說著,一邊看溫柔的表情,「你說他該不會也對謝總有意思吧?」


    「菲兒,」溫柔眉角微微一動,「你今天話有點多。」


    「這不是我的優點嗎——」


    唐菲兒話剛到一半,卻聽樓上傳來一個聲音,頓時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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